杨瑶光为这事还和医生撕了起来，在医生诊疗室面前像市井泼妇似的逮着医生就吼。杨家人都在劝说这事不怪医生，但杨瑶光却听不进去。

　　后来杨市长还亲自过来给医生道歉，但杨瑶光却连杨市长也一起在骂。

　　秦夏一直都是听杨瑶瑶抱怨自己姐姐，所以她以为杨瑶光多少和杨瑶瑶之间有点不悦，现在看来，可能是平常杨瑶光把杨瑶瑶管得太狠了。

　　就像当年自己那样，和哥哥闹了几年。

　　秦夏也没有办法去劝杨瑶光，就只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去守着杨瑶瑶。

　　苗小狐恢复得很快，但是医院却说怕他的身体会有什么后遗症，就让他多留一段时间。秦夏就感觉自己家好像都搬医院来了一样。

　　秦夏每天看完杨瑶瑶就回来陪着苗小狐，或者带着那群孩子出去溜个弯。

　　转眼的时间，秋天就快过完了。

　　苗小狐出院，离杨瑶瑶被判定成植物人还剩一个月。

　　立了冬，天气就开始一天比一天冷，杨瑶瑶的qíng况还是不见好。

　　而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天气变冷了，秦夏病了，虽然只是普通感冒，却一直在纠缠。秦夏就只好跟杨瑶瑶一样躺医院了。

　　小纹玥说自己能治好秦夏，但秦夏却拒绝了。

　　纹玥在这几个月里，眼瞧着长大，现在看上去和御水差不多大的样子，等过了年，就大概能长到碧蝶当时那岁数了。

　　她说到那时候她就可以作为母体来哺育子体了。

　　也许那时候，她能有办法让碧蝶复活。

　　杨瑶瑶这边的qíng况开始不太好了，她近一年多次器官衰竭，这一次又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身体器官又有衰竭的预兆。

　　好在医院也被杨瑶光折腾得够呛，处理得很快，但杨瑶瑶的意识却怎么都没有恢复的迹象。

　　秦夏养好感冒的时候纹玥来接她，陪她看了杨瑶瑶一眼，纹玥说，这个姐姐没有了生气，活不久了。

　　秦夏只当做没听见，回家了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一宿。

　　☆、坦诚

　　如纹玥所说，杨瑶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就算医院全力遏制，器官衰竭也还在缓慢进行，照这么下去，别说恢复意识，可能过了年杨瑶瑶这个人就不保了。

　　秦夏每天去看着病房里的杨瑶瑶，就感觉心疼不过。

　　如果直接死了也许还没有这么难受，这么明知道她会死却只能看着她等死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导师也过来看过杨瑶瑶几次，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秦夏的目光有些深邃，秦夏想问导师为什么这幅表qíng看她，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而后，杨瑶光却忽然跑来找秦夏。

　　苗小狐正好出门了不在，家里就秦夏和几个孩子，倒了被茶给杨瑶光后，秦夏问她过来有什么事。

　　杨瑶光捧着茶静了好久，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封信，说是在家里整理杨瑶瑶衣服的时候找到的，夹在杨瑶瑶从瑞士那边买回来的衣服里。

　　信封上是杨瑶瑶画的一朵花，秦夏看着就不小心笑了出来。

　　接过信之后，秦夏就拆开了。

　　信里是杨瑶瑶娟秀的笔迹，应该是在她们参加实验前就写好的。

　　信里杨瑶瑶说，这一次可能真的凶多吉少，如果自己没能活着回去，这封信也就当份遗书。

　　她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她说她知道也许她会死，但秦夏不会。

　　她说她虽然接触游戏不久，但却记得五毒这个职业所拥有的技能，她猜苗小狐肯定把凤凰蛊种给了秦夏，她说秦夏，如果你活着回去了，还是去告个白吧。

　　她说她以后可能没法子陪着秦夏了，但她怕秦夏孤单啊，她说正好有个苗小狐，要秦夏就把自己托付给他。

　　她说她真的很羡慕秦夏，因为有个秦夏可以爱的人。

　　信上有泪渍，秦夏不知道是杨瑶瑶的还是杨瑶光的。

　　秦夏看完了信，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在瑞士那边发生了什么。”杨瑶光看着秦夏，眼泪不断，霹雳扒拉的往下掉，“你有办法救瑶瑶对不对？”

　　秦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你救救瑶瑶好不好。”杨瑶光搁下了杯子拉住了秦夏的手，“你救救她好吗？”

　　秦夏不能回答杨瑶光，她回答不了。

　　杨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苗小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夏只是捏着那封信，目光茫然。

　　“怎么了？”苗小狐问了她一句。

　　秦夏没有回答。

　　苗小狐过来拿过了秦夏手里的信，秦夏也没反应。

　　“小夏？”看完了信，苗小狐又喊了一声。

　　秦夏扭头看他，声音很哑：“你有办法救瑶瑶吗？”

　　苗小狐没回话。

　　秦夏也就没问了，挪到沙发上直接躺下，抱着抱枕。

　　苗小狐看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过去把她直接抱了起来，秦夏没反抗，顺势就靠在苗小狐怀里。

　　“我可以救她。”苗小狐说。

　　秦夏愣了一下，揪住了苗小狐的衣服：“你说什么？”

　　“我可以救她。”苗小狐重复一遍，一字一顿，保证秦夏能够完全听清。

　　秦夏看了他很久，忽然松开了手：“代价呢？”

　　苗小狐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回了房间搁在了chuáng上，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需要等纹玥再长大一点。”

　　“你不会有事吧？”秦夏坐了起来拉住了苗小狐。

　　苗小狐靠着她的额头，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五毒除了凤凰蛊，还有个技能叫涅槃重生，好歹也是奶，没有复活技能还混什么？”

　　秦夏没吱声。

　　“只不过，涅槃需要等人濒死，而且也需要碧蝶的辅助，所以要等杨瑶瑶再病重一点，也需要纹玥再长大一点。”苗小狐松开秦夏，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烦了。”

　　“嗯。”秦夏应声。

　　苗小狐关好门，离开了房间。

　　湘灵站在门口，面色不善。

　　苗小狐愣了一下，勾起笑：“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湘灵问，眼底浮起一层水汽。

　　苗小狐蹲下来，平视着湘灵：“我们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湘灵没说话，扑过来抱住了苗小狐。

　　“别告诉她。”苗小狐抱着湘灵摸了摸她的头。

　　“嗯。”

　　“什么，别告诉我？”门后，忽然传来了秦夏的声音。

　　苗小狐抱着湘灵起身的动作僵了一下，就这么半蹲着一扭头，就正好看见秦夏开门的样子。

　　“回答我，什么不能告诉我？”秦夏就这么捏着房间门把手，半个身子都靠在门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苗小狐。

　　苗小狐的表qíng有点僵。

　　“救瑶瑶需要什么代价？”秦夏咬着唇，“你会死？”

　　“会消失。”湘灵回答了秦夏。

　　“消失是什么意思？”秦夏感觉自己脚下有些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