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旅途
金发的吸血鬼说他原本也是普通的人类,只是被高等级的吸血鬼赐予了转化成低等级的吸血鬼。即使被鼬困在月读的世界压迫得无法动弹,他还是洋洋自得地炫耀着变成一只吸血鬼的好处。
甚至不怀好意地想要以帮鼬“引荐”为条件诱惑他。
这个曾经作为人类存活的吸血鬼,早就失去了人类应有的道德廉耻,堕落进了永不翻身的万丈深渊。
鼬在他又一次的自鸣得意中,突然伸手折断了他的脖颈。
那原本一脸狂妄的表qíng突然就凝固了,瞪着浑浊不清的眼睛,毫无生气地垂下头颅。鼬松开手,静静地看着他的身体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尘化。
就和他的那些同伴一样。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折腾,只觉得疲惫不堪的鼬听到一声急促的尖叫,慌忙转过身看向后方——
安达夫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就扶着墙站在他的身后,目瞠口哆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吸血鬼那具只剩下腰部以下躯gān的身体。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个吸血鬼的残骸,仍然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化为尘埃。
这也使得惊惧在安达夫人的眼里迅速地堆积起来。
鼬犹豫了一下,而后往前走了几步,试着伸手去搀扶她摇摇yù坠的身体,却被她惊慌失措地躲开。
一时之间,难以言说的沉默氛围在这个空间蔓延开来。
即使前一天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围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安达夫人一边指责着丈夫总是赖chuáng,一边笑眯眯地在鼬的餐具里加了一枚煎蛋。
安达夫人仍旧大惊失色地靠在墙壁上,捂着自己脖子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就听她面前顿住了很久的少年说:“镇子上的很多人现在都集结在教堂,也许叔叔也会去那里,我送您过去。”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下他脚边只余下小小的一堆的尘埃,扭过头不肯说话。
余光中他似乎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率先朝着房屋外面走去。
安达夫人在他走出门之后,握紧双拳,咬牙跟了上去。
鼬似乎在门外等着她,安达夫人小心翼翼地从那堆尘埃旁边绕过去,辛苦地出了门之后,他才重新迈开脚步。他走得并不快,安达夫人身体虚弱,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却也能始终和他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安达夫人看着少年人并不qiáng壮的背影,黯然地低下了头。
鼬刚来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觉得自己拥有了多么值得珍惜的宝物。这个孩子很小的一只,乖巧地被她牵着手领进家门。他那时候不过四五岁,安达夫人一低头,他就用点墨一样的双目看过来,孩童的眼睛比黑珍珠还要深邃。她疼爱地摸着他的头顶,掌心下是柔软的发丝。
据说,头发软的人,内心也很柔软呢。
她现在就看着那个走在前面的,一直以来都是乖顺懂事的孩子,心中一片晦涩。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去过最大的地方就是搭坐一天的马车才能到达的领主大人的城池,最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曾经在镇长夫人戴过的一套钻石胸饰,每日担心cao劳的不过是家里三人的衣食,常做的事就是和熟识的妇人坐在一起谈论些家长里短……
鼬当时分了神所以没发现,其实她更早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背对着她的鼬和那个可怕的男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目睹了那个孩子的动作。
即使那个男人是怪物,是恶魔,这样的鼬也足以让她惊心。
她忍不住叫出声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周围到处是láng藉一片,有屋顶倒塌下来的房子,也有不少火焰灼烧的痕迹。他们渐渐地走到了镇子平日最为热闹的一条大街,安达夫人心里猛地一跳,踉跄着跌靠在旁边的墙上,不管不顾地呕吐起来。
——以往的这个时间,这里就是这个镇子的早市,摊贩们早就忙忙碌碌地摆出养家糊口的物什了。
烤焙的面包,新鲜的瓜果,自家熬制的牛油;打闹的孩童,jīng明的主妇,一来一往的言语jiāo锋。
但是她现在目所能及的,只有满地láng藉的人体,还有压抑沉闷的死寂。
他们好像真的死了。
路上偶尔有人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某个方向过去;也有人在楼上隔着窗户打量着周围,看到鼬和安达夫人,神qíng不安。
安达夫人回想起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那个金发男子,一脸笑容地无视了自己的质问,步步紧bī地走过来;并不粗糙的手轻轻把住自己的肩膀,似乎没用力,但却无法动弹;他袒露出来的,异于常人的獠牙,狰狞的表qíng,血腥浓郁的眼睛,然后就是从身体深处涌动出来的那种曾经在年轻时候的赏酒节才经历过的,沉迷的熏醉的快感,以及自己恍惚间听到的从外面传来的尖叫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达夫人控制不住自己胃里翻滚难受的感觉,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这种qiáng迫生理的行为呛得她鼻子一酸,泪水也迸发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鼬看着她到后来只剩下了gān呕,但仍是掐压着自己的脖子平静不下来,撇开了眼睛。
这对她确实残忍了一些。
昨晚收到攻击的人很多,一些人死了,一些人受了不轻的伤。那些吸血鬼数量众多,有的尚且保持着理智,有的就已经陷入了疯狂。鼬听过一声格外凄惨的叫声,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少女已经被吸血鬼咬断了喉咙。
他已经尽量给安达夫人选择了一条保存完好的路线,但这条满目疮痍的主gān道却是必经之路。
这个镇子遭遇的事qíng,她不可能永远不知道。
鼬表qíng复杂地看着前方不远一个半倒在地上的男人,安达夫人却神qíng恍惚地看了安静地站在她身前几米远的他。
这个孩子,他是如何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还保持着这么冷静的样子的?他怎么有勇气站在一群面容熟悉的尸体中间,面不改色?
这样的鼬,真的是那个她细心爱护的孩子吗?
是她一直没发现?或者,是他刻意隐藏?
还是说,他是不是早就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
安达夫人眼中润着呛出来的泪花,眼底是惊心动魄的的qíng绪,翻涌不休。
鼬毫无察觉地转过身,对着已经停下了gān呕,看起来平静了很多的安达夫人说:“走这边吧。”
安达夫人半掩着脸颊,遮住了自己不知做出了什么反应的表qíng,也遮住了她不忍直视的大片大片的láng藉不堪,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的腿是颤抖的,但是她qiáng忍着不发出声音;她的手挡住了视线,只专注地看着脚下的一点,仍会被旁边漏过的衣角或者手臂吓到;她的步伐迈得很小,几乎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但又很急促,不经意就泄露了想要逃离的qíng绪。
这条路平时走来并不长,但安达夫人现在只觉得它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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