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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弃子谋

作者:木起道然 时间:2023-02-19 21:34:19 标签:木起道然

  于曼丽一时难以置信。是他?安逸尘与一个日本人有联系?他是个医生,或许……他的西医是在日本习得的,这样他认识此类人,也算合理。只是,在这种时候还来中国的日本人,会是普普通通叙旧诉衷qíng而已么。

  她不愿去无故猜测怀疑,却也不做不到单纯地完全无条件相信。无论事实如何,她都不该妄下结论。

  于曼丽压下心中的烦乱,她亦不yù窥探他人隐私,侧头间却对上一双锋利的眼睛。

  是他!

  那天在文家擂台遇到的那个——军人。

  于曼丽已惊出一身冷汗。他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还是一直都在?她竟然完全不曾察觉。

  于曼丽没有贸然出声,摊手示意。对面的人也盯着她,见她没有多余动作,也无bào露他的意思,冷硬的脸上似乎才有了些松动,利落收了对着她的枪口回腰侧,皱了皱眉,很快又错开眼去。

  那不远处立着的两个人显然对这边的qíng况并未察觉。只听那和服女人低声细语,“我这次来,除了见你,还是来助逸尘君——一臂之力的。”

  安逸尘略有些吃惊,“助我一臂之力?”

  “是,”惠子低眉弯了弯腰,一个日本的鞠躬礼,再直起身子,眼中伶俐,甚至天真地向他眨了眨眼,“助你报复宁家啊。”

  “逸尘君的父亲与宁家老爷有夺妻杀女之仇,所以才会bī着逸尘君——报仇。”

  惠子握紧双手,她不舍她的逸尘君难过,却狠心撕开他的伤口bào露于阳光下,只有这样,她才能站在他身边。

  她要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地方。

  “你接近宁致远,开始可能是巧合,后来——”惠子语气温柔,如诉说绵绵qíng话,“你利用乐颜,挑起文宁两家的争端,介入魔王娶亲的案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击宁家。只是——”

  安逸尘没有说话,亦没有动。那是他的秘密,是最不愿说与人知的隐秘过往,他想要打断,却被困着无法开口。

  “这些都不足以真正撼动宁家的根本……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直到惠子离开,他依旧立在那里,不能动弹。犹豫挣扎,他无法一开始冷下心肠,却也不能在jiāo心后坦诚对待朋友。他感念父亲的养育,却不能认同父亲的仇怨;他无法真正狠下心去不顾一切的复仇,却也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不做。他利用朋友,陷害他人,欺瞒父亲,背弃家仇……他不知道怎么做,于是,如何做,都是错。

  他不愿面对现实,于是,他不去想,他得过且过……此刻却被人□□luǒ的层层扒开,便如同惊弓的鸟shòu,失了最后的倚仗,bào露在一点点风chuī糙动便要毙命的顷刻之下,无所遁形。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恨不能便这样死了才好。可是,父亲jiāo托的还没有完成,家仇未报……即便让他得报家仇,他又如何抛下老父无人照顾终老?

  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是谁!”

  于曼丽已经看到了对面人摸向腰间的手,不敢犹豫,上步抬手横批下去,那人灵活闪身,她并非要真的袭击他,只为bī退他一步,自己得以上前,遮住那人原来的视线。

  有这一阻,安逸尘已然有了警觉,即便这军人在如何的身手了得,也必不能将他也同时解决。

  “曼丽?”安逸尘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她,一时没有说话。

  不敢稍有松懈,于曼丽未动。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匹láng,狠厉而嗜血。她没有把握,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时间如凝固般停滞,短短几步,踏在自己的胸腔之上,她仿佛能听到自己惶恐的心跳。完全走出遮挡的范围,余光捎到的那处,已经没有人。

  “安大哥。”

  不再去想那人是何时离开,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无意识扶上额头,一凉,竟是满手的冷汗。于曼丽苦笑,原来,还是一样的怕死。

  就这样站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安逸尘皱眉。还是先开了口 ,“曼丽,如何又在外面乱跑,你不舒服么?”

  顾左右而言他,确是她用惯了的——

  “我都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于曼丽却不打算隐瞒他,半分。

  “从头到尾。”

  安逸尘看着她,无望而痛苦。为什么所有人都bī他,那些他不愿面对,不愿承认的——

  事实。

  ☆、无法摆脱的,过去

  他转身yù走,却被身后人死死拉住。几次挣扎竟是未得甩脱。安逸尘本就是心思柔软之人,此刻虽心乱如麻,却还是顾及到她的伤势不再与她硬生生相抗,又实在无法坦然面对,进退两难。

  于曼丽不是一个可以从容面对过去的人,也从未认为自己是。这一刻,她却牢牢拉住了安逸尘,如同——

  拉住了那个旧时的自己。

  “安大哥,我杀过人。”于曼丽下意识盯着自己拉住的那只手,纤长有力,而洁净,是不是救过很多人。却在他的那一颤中猛地松开来。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却固执开口。

  “我杀了,所有的仇人。”

  为什么会对安逸尘说出来?

  于曼丽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站在原地,看着安逸尘渐行渐远的慌张背影,心中一阵恍惚。那些旧事,她以为不曾记得,此刻才发现竟是如此清晰。

  她是如何哭求养父不要卖掉她,不要丢下她。她是如何蜷缩在柴房里惶恐,又期盼,期盼或许他会回来接她。她是如何抵死不从,咬牙忍过那些鞭子和巴掌。她是如何绝望与痛恨,被剥夺一切寻死的机会,苟延残喘。她是如何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奉迎那些恶心男人。她是如何在尘埃里挣扎,祈求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她又是如何得到那样的消息,便寻无果,连一点遗物都没能找到、留下。

  如此清晰,昨日重现,清晰的如同烙印进她的灵魂里。

  她曾无数次那样接近死亡,可死去的为什么不是她。

  为什么不是那些人?!

  我杀了人。

  我杀了所有仇人。

  是他们害死了我大哥。于是,我就一个一个找到他们,骗得他们抛妻弃子地娶我。只等新婚之夜,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一刀结果了。然后,剖开他们的心,放gān他们的血,大!卸!八!块!

  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么?

  黑寡妇啊。

  那些血溅得到处都是,那些人死的透透的了。可那又如何,我大哥的心不会再跳,我大哥的血不会再热,我大哥的手脚,也不会再拼回去。

  越是杀人,便越是认清这个事实。

  我杀了他们又如何,我把他们每个人,都弄得家破人亡,死无全尸,可是,又怎么样,我大哥,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后来想,我害怕,大哥他那样善良,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怪我,所以,才从来不在梦里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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