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弃子谋
“他,没事。去了北平,”明诚低头道,还是补充了一句,“和锦云一起。”
“嗯。”实在不知道应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表qíng,她亦低头回应。
还有些话不适合在此时此地说起。
两位长官见面的时间不长,她默默站在张启山身后,在搭上他的手臂前,回头看了那两兄弟最后一眼。
明诚侧过脸,在转角处向她点了点头。
心照不宣。
带着女人的名流,在上海,这无疑是最好的伪装。张启山,张大佛爷,镇守长沙,坚决抗日,是个英雄。可他又是姓国还是姓共?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那些日本人真的不是为香而来,在这种形势吃紧的时候,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一个军人放下战势亲自盯着不放。他又为何要与明楼见面。明楼的身份本就特殊,她知道他的大哥不会是走狗汉jian,但他又是凭什么相信。还是,他们早有联系?
他们要做什么,他们会做什么,她都无从知道。
不出意外,明天夜里,他们就会启程赶回长沙。她终于打破沉默。
“我约了明诚明天见面,在去戏院前。”于曼丽开口。
“关于特工……他准备的会比张副官齐全。”
后视镜里,张副官对上来的眼神顿了顿,便收了回去。
于曼丽转过头,侧身看他。
等,他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
“你相信我么?”
☆、答案(上)
她,需要一个答案,也,需要一个理由。
身段娇小的女人提着个款式过时、半新不旧的包,站在饭店富丽堂皇的大堂门前,显得有些局促。
乡下地方的,来了上海,自然是要看看,逛逛,见见世面。张先生宠,不但出了钱,还给她还配了车。那扣着顶帽子的司机窝一旁,见她出来,快步过来开了车门。
“张先生吩咐我今天都听您差遣,”一口上海话,殷勤上手扶了车顶防人碰了头,“太太小心些。”
她的确约了人,倒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空闲”,坐进去,见他又像个称职司机一样小跑着奔去另一侧的驾驶仓,车子便发动、慢慢走起来。
于曼丽失笑,开的这样慢,倒真像是想要开开眼界的姨太太作风。便也不好辜负,所幸趴着车窗向外面张望。
“你要的东西在下面的包里。”
沉稳的声音传来,于曼丽点点头,将自己的空手包换了。一样一样看过,袖珍型号,都是难得的进口货,比她以前配备的还要出色。
这些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她摸不清——所有的所有。蹙起眉,却语气轻佻,“明先生还真是——慷慨。”
那前面端坐的人目不斜视,只是隐约从镜中见得一点唇角。
“相信在于小姐手中可以,物尽其用。”
明诚停了车,递了另外一件东西过来,回头看她,“前面的旗袍店,跟老板说前天送到福新路的样式有一点过时了,听说东边来的那些不错,又不是杏花桃花梨花的,图个新鲜。他会给你我要的东西。”
于曼丽挑眉,却不言一语。她不动,明诚便不动,耐心的很。片刻,于曼丽劈手夺了转身下车。复来,直接拉了门坐进副驾驶。取来的东西垫在手里。
她不说话,明诚也不急着去取,依旧发动车子慢行。
转换过街道,于曼丽捏了捏手里的东西。“阿诚哥倒是不做亏本的买卖。”
那家裁衣店不光做老派的旗袍生意,追新弄cháo,甚至还有——和服。自然,会有需要穿和服的人。
在看到那些进进出出的日本兵之后,于曼丽怔了怔,还是挂上来些恰如其分的胆怯与无懂无知的得意。
当真是在日本人的眼底下,真是胆大包天了。
“看破不说破。”
语气太过熟悉,她忍不住侧头看着身边端坐的人。他有着一样出众的外貌,只是,他们并非亲兄弟,自然无法从他脸上窥探某些影子。
即便是那位明先生,也不行。
“你们信我?”于曼丽问得不清不楚。
“为什么不信你。”明诚答得吴无波无澜。
“为什么信我?”
不依不饶。
困惑太多,便越渴望揭开眼前黑幕。可有人偏偏含含糊糊。
“并没有为什么,至少,你是个中国人。”
突然有些气。她不在乎他们因为谁,或者因为什么理由相信她,她甚至不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信她。她只是受够了这种在茫茫迷雾中的无用,想捉住无处可抓,想出口又无处发泄,就憋在胸腔里,闷闷的,无休无止的痛。
默默开出一段,明诚猛的转了方向,车便在一片灰瓦平房间停住。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背后的,是毒蛇。”
几乎是同时出口,两人皆是一怔。
其实她早已怀疑。或者,她早已确定。不是相信他们,她只是,相信他。
她相信他相信的人,不会是贪图一时富贵权势、卖国求荣的人。
明诚并未回答。
或许有些时候,沉默确实是一种否认。但她却终于笑起来,明艳非常。“看来明长官在上海真是只手遮天了。”
明诚在她的笑容里勾了勾嘴角。
于是,她知道了她没能参与的那段时间。老师的死间计划,明楼的将计就计,明家三兄弟与汪曼chūn的最后一战,以及,明镜的死。那些惊心动魄的一环一扣,在他平静的语气中展开。
不过是,轻描淡写。
按下紊乱的心跳,于曼丽盯着自己手指,指甲健康饱满,拔下来,是什么感觉?
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又是如何忍过去的。十指连心。那个热烈又霸道的人,是不是,依旧嚣张的盯着敌人,无所谓的呛声。
76号审讯的手段,她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其他。
至少,过去了。
至少,他们还活着。
“你们,也在注意那些日本香师。”于曼丽从那些qíng绪里脱出来,“为什么?”
“有时候,太过合理便是最大的不合理。”
他能告诉她的,也不多。
“你,想好了么。”
问的没头没尾,听的却已经明白。
他是在问她,你本已经离开,天高地远,现在回来,便不可能再脱身了。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
为什么回来?
她以为是有爱的,多少有些喜欢吧,总归是该在意的、与别人不同的吧。
可是,又哪里有为什么。就如那人在那时候骑马冒雨而来,是不该放弃也好,于心不安也好,都是,救赎。
“总有些,该做。”
迷雾依旧,但总归已经窥见了一角天光。
明诚开车稳,终点便不出意外的到了。
“阿诚哥倒真是,”戏院就在眼前,于曼丽拿起腿上的东西,“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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