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谢谢侬
“……你还是从头说吧。”
周凯就避重就轻地把事qíng简化了一下,只说有个以前认识的混混无意中遇到了自己,要敲诈一大笔钱,今天对方突然发狂,从自己手里抢了车钥匙,一路又撞了好几辆车,现在已经被拘留了。周凯怕对方出来继续纠缠,所以想找个律师让他多判几年。
贺涵不置可否,箍住周凯的腰问:“他凭什么敲诈你的?”
关键的时候到了,周凯沉默了几秒:“他说,我不给钱就要跟你说我在里面的事。我不知道他会编排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就信了。我不想——”他仰起脸去吻贺涵下颌侧面的弧线,声音明显低下去,“贺先生,我不想让你从别人嘴里听到我的过去,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周凯说得越来越急,最后咳嗽起来。贺涵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现得宽容大方一点:“好了好了,不是都过去了吗?别想了。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过得怎么样,对不对?”
周凯从善如流:“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四十一
周凯说得越来越急,最后咳嗽起来。贺涵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现得宽容大方一点:“好了好了,不是都过去了吗?别想了。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过得怎么样,对不对?”
周凯从善如流:“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下贺涵就是想追问也问不出口了。其实这种套路才是他最熟悉的jiāo流方式:适当的保留,恰到好处的隐瞒,在符合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哪怕确实有一点点欺骗也不要紧,只要听起来滴水不漏就行。他从学生时代起就谙熟此种jiāo流艺术,且收效十分良好,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直到此时此刻,周凯拿来糊弄他的也是这种乍听溜光水滑、细想破绽百出的说辞,贺涵才觉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儿,像是吞下了一块裹着油的石头,又凉又硬又滑,沉甸甸地坠在肚脐后头。
“贺先生,我没想到我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热乎乎的气儿chuī过贺涵耳垂,chuī得他从耳朵眼里头直苏到脚趾fèng,“谢谢侬哦。”
周凯看向他的眼睛真诚又多qíng,黑眼仁儿是养在水仙盆里的雨花石,波光粼粼的,就算这句谢谢侬是掺了鹤顶红的迷魂汤,贺涵也会面不改色地gān了。他捋两把周凯的后脖颈,头发茬长了点,硬硬的刺手:“以前的事我不问,以后别瞒着我了,嗯?”
“好——吧。我确实有个事想问问你,”周凯的表qíng严肃下来,贺涵不知这人又会炸出个什么大秘密,竖起耳朵等着,只听他正正经经地说,“你说我这回车撞废了保险公司能赔吗?”
“保险不赔也没关系,”贺涵在心里大概其盘算了一下年终奖的数字,从沙发上爬起来,居高临下伸出只手,“你暂时先开我的。”
周凯笑吟吟站直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口气坚决得简直有点儿任xing:“不用,有你这句话就行。”
喝饱了迷魂汤的贺涵第二天就正儿八经找人咨询去了。他认识的律师颇为不少,随便翻翻手机能找出至少半打:有擅长IPO项目尽职调查的,有擅长专利和知识产权纠纷的,有擅长反倾销跨国诉讼的,甚至有擅长破产清算的,唯独没听说过谁曾经上过刑事庭。等他掐头去尾地把“我朋友最近遇上件糟心事”说完,这位擅长投资法务风险规避的徐律师果然发现了风险——肇事车辆是周凯的,民事赔偿部分搞不好要负连带责任!
听他一分析,贺涵也觉得有点儿没底,问道:“我朋友又不是主动把车借给别人的,这也得负责?”
徐律师给他支招:“你让你朋友提个民事诉讼,告他抢夺机动车造成事故,要求赔偿经济损失,争取把自己摘出去,只要能从连带责任方变成第三人就好办。”贺涵点头受教,对方说得兴起,又细细提点他:“jiāo通肇事罪判得轻,找律师没用,检查口你熟不熟?毒囧驾可以往危害public安全上靠,一样的案值,就比jiāo通肇事多蹲好几年。等我搜搜案例啊,平常还真不太留意这个。”他手指飞快地在电话上连点带戳,调转屏幕递到贺涵跟前,笑道:“这个判了十一年,公私财产巨大损失,你朋友的车不是报废了吗?说严重点儿,尽量提高案件标的。”
和律师吃饭就是这点好,案例都能当八卦听,特别长学问。贺涵打听完正事,又分享了一中午豪门争产的狗血,心qíng愉快地买完单,和徐律师友好告别各回各的办公室,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比周凯还要早上法庭——有人告他原来的公司侵犯商业秘密,前任老板把责任一股脑推到了已经辞职的贺涵身上,传票都送来了,半个月后开庭。
白纸黑字的传票震得贺涵头昏眼花,缓了两杯咖啡的工夫脑子才恢复正常运转,把手头的事随口jiāo代下去就直接往家开,一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亏他当初还真心实意为公司着想,能留下的客户都留下了。辞职时再仁义有什么用?这时候照样被推出来顶缸。快到家的时候唐晶给他打了两回电话,贺涵没接。他猜她未必赞成这么做,但八成事前知qíng,这才更叫人心寒。
以前比这再难的事其实也有过,他自己咽了就算完了,从没想过要和谁诉诉苦,又能和谁抱怨几句,唯独今天他憋了一肚子的不平想和周凯说,好像没看见这个人心里就有点没着没落的,躁得不行。
结果周凯没在家。
他等了挺久,也想了挺久,周凯进门的时候还有点吃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涵“嗯”了一声:“回来半天了。”
“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事儿。”周凯嘴上说着看出来了,却没有半点要过去的意思,斜倚在靠玄关的沙发扶手上看他,“能说吗?”
“能,我跟你也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还能说出口的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凯松了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没高速了还有国道,没国道了还有省道,最后能开到地方就行。”
“要是我根本开不到地方,直接进去了呢?”贺涵挑起眉毛的样子英俊里带点邪,还是男女老少都能欣赏的邪。周凯听了这个“要是”只垂着眼睛笑:“那我想你了就每个礼拜去看你呗。你尽量表现好一点,争取保外就医什么的,”他想了想,笑意更盛了些,“要是实在想得受不了还可以争取进去陪你……”
“不许胡说八道。”他越说越不靠谱,贺涵赶紧拦住话头。周凯伸出根手指点点他:“只许州官放火。”又比量下自己,“不许百姓点灯。”
那口憋了他半下午的气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散得差不多。贺涵想他可能又要约徐律师吃午饭了。
四十二
钱也许买不到公平正义和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通向它们的捷径,起码也能买到最好的代替品。贺涵原本想请徐律师接下这莫名其妙的官司,徐律师婉拒了,说自己名气不够,又向他推荐了位成名已久的业界大拿,还开了个玩笑:“开庭的时候我看法官头疼,吃两粒芬必得也就好了;法官看见这位前辈更头疼,至少得全麻才行。这就是区别。”贺涵了然,他是给自己介绍了个知名讼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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