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大哥镜片后头嗖嗖she出几把小刀子,沉吟一会道:“你怀疑是总参内部出了问题。”
“参与的人里至少有一个级别很高——比你我都高。我能接触到的秘级可能不如你,但也不会差很远。这个人,”洪少秋拉住外套衣襟抬手在自己肩膀点了点,“起码这儿是带星的。”
“祸从口出。”季家老大微微皱起眉头,“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讲。”
“泄密的内容太敏感,等你审完就知道了。”洪少秋无所谓地笑,“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三儿份上,大哥也总不至于举报我。”
季白看看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又看看口角chūn风的洪少秋,深刻意识到这俩人互相不对付的原因,这分明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现实版本好吗?如果大哥和洪哥每天同处一个屋檐下,那场面……季白在深秋的冷风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冷了?”洪少秋推了他一把,“回车上开暖风去。我这边马上就好,两句话的事。”
等季白上了车,洪少秋正色起来:“这人没走正规手续,能补就补一个,不能补……也没办法。”
季大哥了然点头,有些人在档案里是不存在的,有些人则只存在于档案里。他微笑了一下:“所以你送的其实是个烫手山芋?”
“烤白薯就说烤白薯呗。”洪少秋手抄在兜里半转过身要走,最后又多嘴了一句,“大哥,三儿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八十岁也是老幺。”
唔,谈判这算是再次破裂了?洪少秋点点头:“好吧,我们撤了。”
回去的时候季白开车,洪少秋连轴转了好几天,窝在副驾上似睡非睡,季白满肚子问题憋在那儿,脚下油门却放得更稳了些。洪少秋也只眯了四五分钟便醒了,搓搓脸道:“我那儿有审讯全程的视频,你是要看完视频独立得出结论,还是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吧,说完了回家我看视频,你补觉。”季白超了前边那辆酷爱变道加塞的车,拐上回去的方向,余光里看见洪少秋咧着嘴笑得二傻子似的。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这人在笑什么,无非是回家两字戳着G点了,便笑道:“我说错了,应该是回你那个乱糟糟的狗窝去!”
洪少秋丝毫没被打击,一颗大头沉甸甸靠到他肩膀上:“乱就乱,金窝银窝不如咱俩的狗窝,HOME,sweet HOME!”他陶醉了会儿,直起腰来说正事。“北边那位同行收到命令,要找核武相关的机密资料,说明武官叛逃的时候这份资料要么没送出去,要么随身带着,总之现在还没jiāo到北边手里。而且资料密级太高了,泄密的人应该至少是少将级别,或者更高。”
“可以理解,我倾向于他随身带着,相当于免死金牌。”季白想想又摇头,“也说不通,北边的核武比我们早多了,要这个有什么用?”
“这都是细枝末节,”洪少秋跟着摇头,“狗看到飞盘就要去叼,又有什么用?现在这份资料就是飞盘,我们各路人马……”
他做了个跃起咬住的动作,季白笑骂了一句:“要当狗你自己当去,可别拉着我。”
洪少秋也笑:“没门!”他趁红灯贴到季白耳边去低声说了几句,季白当即给了他一个老大的白眼。
傍晚的时候季家老大给季白打了个电话,说要找他和洪少秋撸串儿,并说自己已经订好了地方。季白记得老大是最不待见糙啤脏串儿的,一定是有事要谈,便应承下来。洪少秋长长打了个呵欠,从chuáng上爬起来光溜溜往浴室走:“大哥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回礼就到了。”
18 论当众耍流氓和秀恩爱的界限
晚上七点的簋街飘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生意最好的几家饭馆门前排队等座的椅子恨不得摆到街对面去,洪少秋和季白坐在紧贴在道边的那一排,尽职尽责地做着人ròu过滤器,用自己的肺管子净化帝都的PM2.5。大哥来得稍微晚了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风衣外套在小臂上搭着,和早上一模一样的面无表qíng着往这边走。洪少秋凑过去和季白咬耳朵:“你大哥是不是没长着会笑的神经?你看过他笑吗?”
“废话!我哥又不是面瘫,当然会笑了。”季白横他一眼,“你是没看见还是忘了?你去我家的时候大哥笑了的啊,好几回呢。”
洪少秋把当天回忆在脑子里快速过了遍电影,一拍大腿:“我cao,那也能叫笑?”
季家老大正好停在他们面前,金丝眼镜滑下来点儿,又被他推回去:“不是这家,前边那家我订了位,等你们好久了。”
吃什么照例归岁数最小的拿主意,都已经点完了季白才反应过来:“大哥今儿是你买单吗?——诶等等等等,我得找两样贵的!要不来瓶好酒得了,服务员,你们家最贵的……”
“今天不喝酒。”大哥cha进来一嘴,“吃完你们俩还有事儿。”
洪少秋沉稳地点头:“嗯,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大哥您说。”
旁边那桌大概是闹分手,女方开始还克制着音量,后来声儿就越来越高,倒成了他们的最佳掩护。今天白天季家老大把北方同行仔仔细细又问了一遍,撬出点新东西来,基本上确定了泄密的时间点。卡着时间和级别,他私下里把有可能泄密的人列了个名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qíng况下也只能先推论再排除,其中疑点最大的是总参动员部的某位即将退休的副部长。动员部本身就是个闲职,俗称养老岗的那种,副部长就更闲,每天靠看看新闻养养花打发日子,不过他有个闲不住的儿子,可着四九城没有不知道这位衙内的,吃喝嫖赌无一不jīng。
烤得滋滋作响的各色串儿这时端了上来,三人停下话头吃了一轮。转眼季白手里就捏了好几根签子,嚼着脆生生的jī胗满脸不屑:“你是说十五六岁就爱往文工团跑那个?满脸痘的那个?嚯,我得有小十年没看见内孙子了。”
他亲哥嘴唇抿在一起摇摇头:“你最近还见过。”他看了看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还得见。”
季白刚挑了只顶肥的烤蚝拿到跟前,正分神去想自己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洪少秋已经把蚝夹进自个儿嘴里了。季白筷子扑了个空,习以为常地白他一眼就作罢,桌子对面的亲哥想起小时候老二老三饭桌上你争我抢,为了西瓜最当间的那一勺简直要闹到兄弟阋墙的qíng景,只觉大势已去,叹口气道:“你记得上次回家跟你开斗气车最后撞树上那人么?就他。”
“冤家路窄……”季白小声嘟囔了一句,扯了张纸巾擦手:“难道现在让我给他赔礼道歉?我可不去啊,又不是我的错。”
“你先听大哥说完,”洪少秋抄起茶壶给杯子里都斟上茶,“急什么。”
“他身边这半年一直有个外国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