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太素
羌默蚩成咬了咬下唇,仰脸看着李安唐,轻轻抓住她胸前红缨,神色平静,轻声开口:
“你……不做天策了么?”
她声线很低,耳语一般,却让李安唐刹那间如淋兜头凉水一般,周身一僵,半张着嘴却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带着恶人谷的银雀使,她还怎么留在浩气大营?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还有哪个部队能留她?她该怎么和师父解释?该怎么和爹解释?她能放弃做天策吗?
她没想过。或者说,根本还来不及想这么多。
然而她的反应却似乎并未让羌默蚩成感到尴尬,美丽的五毒姑娘柔柔地笑了,缓缓撤开一步,松开了那只握住红缨的手。
“安唐姐姐。”羌默蚩成边说边将双手移到一侧耳边,摘下一只jīng巧的银质耳坠,轻轻戴在了李安唐耳垂上:
“我喜欢你做天策的样子。所以,就这样很好。”
言罢转身飘然而去。
李安唐始终无法动弹,直到那清丽的背影消失才觉胸中憋闷,猛喘了几口气,站立不稳跌坐在乱石滩上。
在江边坐了大半个时辰,李安唐才站起身来慢慢往回走。她眼前总是晃着羌默蚩成最后那个微笑,那笑容让她心里发慌。
她还是太幼稚了,如果是沈叔叔,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李安唐想。
如果是沈无昧,一定能知道怎样保住她天策的身份又能救出羌默蚩成。可是她要如何去告诉沈无昧?跟他说她喜欢上个姑娘?这姑娘还是戥蛮的亲妹妹恶人谷的银雀使?就算她愿意铤而走险,在戥蛮眼皮子底下把他妹妹抢出来,可眼下qíng势如此微妙,沈无昧一定会断然阻止她的。
怎么办才好?
李安唐生平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似乎怎么走都是死路,哪怕原地不动也无一线生机。
她心事重重回了营,低着头旁若无人在营盘里转,犹豫着该不该去跟沈无昧商量。老实说,她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不主动去找沈无昧,也一定会被他看出端倪来,到时候还是躲不过要实话实说。时间并不充足,可她现在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正烦恼着,李安唐只觉得身前突然有什么人站定了,下意识抬头去看,不料正正对上的竟是戥蛮一张惊诧的面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表qíng出现在戥蛮脸上。
为什么?
然而戥蛮几乎一瞬间便收敛了神色,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李安唐耳畔,低低笑了一声道:
“李校尉难得打扮啊,耳坠成色不错。”
李安唐这才想起方才羌默蚩成为她戴上的那个耳坠,一直胡思乱想,竟都浑忘了。她顿了顿,皱眉瞪着戥蛮冷冷道:
“与你有关么。”
言罢转身便走,像是多一句话也不想跟戥蛮说。戥蛮也没叫住她,只是立在原地半天没动,脸上故作平静的神态渐渐蒙上一抹yīn毒之气。他咬着牙死死盯着李安唐的背影,和她耳垂上摇摇晃晃的银坠。
那是他妹妹羌默蚩成的耳坠,他绝不会认错。他家中三兄妹每人一支,是阿爹亲手为他们打的,世上无有雷同。大哥在潼关尸骨无存,耳坠自然也遗失不见,他自己那支好好收着未曾拿出来过,这耳坠只可能是幺妹的。
为什么李安唐会戴着幺妹的耳坠?幺妹明明应该还在苗疆茶盘寨!
难道恶人谷连幺妹也抓来做人质?幺妹只会补天诀心法,连只蚂蚁都不踩,恶人谷要她做什么!她又怎么会与李安唐结识?等等……她对李安唐说了什么?李安唐可与李歌乐不同,狡诈得很,难道他们想从幺妹嘴里套出他的事?
若他们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凭沈无昧的头脑,必然会知道他目的不是报仇,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麻烦!一个一个都来触他霉头!
戥蛮懊恼地扒了把头发,他现在处境不妙,若私自离营必会遭人监视,可他得想个办法,把羌默蚩成引出来才行!好在他们一脉同气,想神不知鬼不觉引出她的方式要多少有多少!
他yīn沉地转身回了军医营,关起房门来唤出风蜈,将一把莹白色粉末抹在风蜈背上,低低chuī响了夜箫。
不过片刻,风蜈像得到了指令一般扭身顺屋脊攀沿而上,转顺便贴着窗棱爬了出去。风蜈动作异常敏捷,轻易不会被人察觉,在蛊虫中也是速度最快的,它能凭借非常微弱的线索找到羌默蚩成,而那白色粉末,便能让羌默蚩成知道是她二哥要见她!
想来她也该很想念这个二哥吧。戥蛮看着风蜈消失的方向,冷冷扯出一个笑意来。
无论是爹还是阿哥,或是幺妹羌默蚩成,都休想再将他一个人推到风口làng尖上去!这一次,他要自己给自己寻一条活路出来!
戥蛮一整天都没有再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里连点动静都没有,可房子周围的虫子却多了不少,沈无昧派出来监视他的暗卫一个也无法近前,无奈之下在傍晚时撤离了一人去向沈无昧回事。
夜幕很快降临,军营的夜晚依旧井然有序,吃罢了晚饭的军爷们大都聚在一起聊聊家常,深秋夜凉,留在屋外消食闲逛的人几乎没有了。营外不远就是扬子江,银色月光下,江畔树影斑驳怪石嶙峋,显出几分yīn森可怖来,更是悄无声息没半个人影。
忽然树影间一阵细微声响,清脆的银饰碰撞声在夜幕下格外清晰,一个纤细婀娜的女子似带着犹豫慢慢挪步出来,对着粼粼江面站定,轻轻叹了口气。她身后窸窸窣窣游出一只硕大蜈蚣,背上一处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白光,不远不近在女子身旁盘卧,不时对着月空发出微弱嘶声。
不过片刻,乱石的yīn影中一个压低的声音沉沉唤了一声:
“羌姐儿。”
临江而立的女子立刻回了头,苗人会将身份高贵的幼女称为“姐”,哪怕家人也会以此敬之,与长幼无关,这样的叫法她从离开苗疆之后便再没听过了。
羌默蚩成眼泪都快掉出来,莫说是这种叫法,连那声音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向着声音的方向跑了两步,努力辨认着yīn影里的人,待到真真看清那张yīn沉的脸才忧喜jiāo加地呼喊出来:
“阿哥!真的是你,我见到风蜈着实吓了一跳,你竟真的在这里!”
戥蛮看上去却没有羌默蚩成那么激动,反而往yīn影里闪得更深,双眸鹰隼般盯着幺妹的脸,冷冷道: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不是吗。”
既然她与李安唐jiāo往甚密,根本没理由会不知道他在浩气大营。戥蛮一点没有让她靠近的意思,仿佛周身都写满了戒备,羌默蚩成有些难过地停下脚步,委屈地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看看戥蛮罩着一层黑雾般的脸,生怕自己说错话惹他不快,小声道:
“阿哥,你……你是如何出来的?你……你……”
她想问他过得可好,为什么要去浩气大营,那里危不危险,为什么不索xing远走高飞……可她不敢问,戥蛮的神色不太对劲,和她记忆里的二哥不太一样。
戥蛮眼神里透出一抹戏谑来,他上下打量着吞吞吐吐的幺妹,至少他的幺妹还和以前一样,又乖又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连说谎都不会。她在恶人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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