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情挽红楼
——是的,如黛玉之言,她亲眼见识过贾母的冷淡寡qíng,也明白王夫人是一心热衷荣华之人,这样的两个人,最看重的,自然是贾家,以及能给贾家带来荣耀光芒的元妃了。
形势逊于人,又哪里有底气,说出拒绝的话?即便说了,以这两个人的心xing,必定会勃然大怒,到那时,翻脸不认人、反目成仇,自然不在话下,而黛玉的处境,也便岌岌可危了。
无路可走,若是不这样选择,又能如何呢?
这样一想,湘云心头的不解便慢慢消逝了,却依旧眉头深拧,丹唇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含泪道:“姐姐命运如此坎坷,可恨我是无用之人,竟一点忙都帮不上。”
说到这里,紧紧牵住黛玉的衣袖,声音越发悲怆,几乎呜咽起来:“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姐姐也不要多想,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罢。”
听了这话,黛玉还不及答话,一旁的雪雁已经叫出声来,双肩微微颤动,呢喃道:“怎么可以?因为一个贾家,我们姑娘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到如今,岂能做贾府的棋子,帮他们谋求富贵?”
黛玉抬起手,按住雪雁的肩膀,安抚道:“你且别急,事qíng我心里自有分寸。”
说着,眼波斜斜一动,看向湘云的目光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不急不缓地道:“怎么云妹妹以为,我当真会低头,任由贾府和元妃摆布吗?”
她说到这里,放缓了声音,眸中的光芒却亮起来,一字字地道:“云妹妹蕙质兰心,必定明白很多时候,退一步,并不是屈服。”
第66章:出府
听得黛玉以冷静的语气说退一步并不是屈服,湘云怔了一下,抬起如点漆秋水般的明眸,凝望着黛玉,神色间尽是不解之意,微微蹙眉道:“姐姐这句话,我自是明白的,我只是不懂,姐姐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深意。”
黛玉瞑目片刻,一缕凉意漫上清秀的眉目,声音亦如秋风般哀切凄冷:“我的处境,妹妹也是知道的,在这个地方,我本是身无依靠,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若是一味拒绝,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凝重起来,隐约含着一丝百折不回的坚毅:“我已经想过了,身处逆境,实在不能宁折不弯,不如先答允了她们,离开贾家这个险恶的地方,至于未来的路,再一步一步走,也就是了。”
湘云仍旧懵懂茫然,眼睛扑扇了一下,诧异问道:“那么,以后的日子,姐姐到底打算如何呢?”
黛玉抬起手,取了案几上的杯盏斟茶,抿了一口润喉,方慢慢道:“这些年,我常在闺阁,对外事几乎一无所知,不过,当初我在北府时,与湄郡主闲聊,偶尔言及当今天子,虽然登基十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却宽厚仁德,是非分明,无论对着谁,都从无半点偏袒之心。”
闻言湘云眸光一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qíng,半晌方看着黛玉,沉吟道:“姐姐这样说,难道是想借助皇上的力量吗?”
“不错,”黛玉点了点头,声音中蕴着云淡风轻之意,“云妹妹必定听说过告御状这三个字,元妃既有心让我与探chūn为她固宠,将来我们去了那儿,必定很快就会与皇上见面。”
说到这里,微微扬起唇,那笑纹却极淡极冷,几近虚无,仿佛开在冬日里最冷的一朵冰花一般,“我绝不会当贾家和元妃的棋子,相反,只要候到一个合适的机缘,我自会在皇上面前,将自己所受的苦楚一一倾诉出来,到时候,是非对错,皇上自有公断。”
听了黛玉这番话,湘云沉吟许久,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温婉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姐姐处境艰难,便以退为进,确是上上之策。”
不禁敬服,自己一早就知道,眼前的黛玉灵秀聪慧、蕙质兰心,却直到此时才发现,其实,这个女子不止聪明,骨子里还有一份柔韧、隐忍。
她能够明白自身的处境,却绝不逞匹夫之勇,而是清醒地权衡进退得失,想出应对之策,再一步步实施。
这样的xingqíng,不但在闺阁女子中极其少见,便是寻常的男子,也要为之感愧。
而若论身份尊贵,能掌握生死大权,能制衡整个贾府的,放眼天下,唯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人而已。
倘若真能如黛玉所期盼的那般,在御前将委屈一一诉出,到那时,若然皇上肯秉公持正,那么,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尽在想象中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结局是由贾家与元妃自己联手促成的,到那时,何其戏剧化,何其大快人心。
只是,很多时候,凡事都有万一,何况,宫闱又是那样反复无常的地方,有些期念,实在不能太过笃定,更不能以平常的目光,来看待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心中这样想,湘云便抬起头,徐徐看了黛玉一眼,眉眼间含着烟笼般的qíng愁,迟疑着道:“姐姐决意要走这一步,我自是支持的,只是,姐姐也该仔细考虑一下,元妃娘娘在宫闱,毕竟还是极受宠的,如今又有了身孕,皇上必定青眼相加,以姐姐之力,如何斗得过她?贾家是金陵四大家之首,有两个世袭之位,与京城的王孙贵族,关系也甚是亲密,姐姐却只是孤身一人,如何斗得过偌大的贾家?”
黛玉缓缓起身,步到窗下,将目光投向暮色沉沉的暗夜,默了一会儿,才动唇启音,声音缥缈如轻烟,凝着几许平静,几许决然:“妹妹所说的,我何尝没有考虑过,只是,贾家乃láng虎之地,若是再留下去,会发生什么事qíng,实在难以预料,权衡之下,还不如选这条路算了。”
说到这里,停顿须臾,轻轻舒出一口气,方接着话头,慢慢道:“这件事qíng,我已经仔细想了很久,胜算的确很小,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贾府声势显赫,已有百年的历史,根基自然是极深的,可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本是人间至理。”
“我虽然常在闺阁,但有些事qíng,心里还是极明白的,妹妹瞧一瞧,这整个贾家,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年来,贾家的声誉已经大不如前,合府除了二舅舅为官尚算清正之外,皆不思进取,再无一个能用之人。”
“荣、宁两府的掌权人,更暗中与贪官污吏勾结,胡作非为,欺rǔ平民,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人,自然也都为虎作伥,仗势欺人,哪里有一点正经?”
“若是深究起来,整个贾家都有负君恩,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出头,又出了一个贵妃,才勉qiáng支撑,暂时平安无事罢了,倘若一旦有人出来揭发,为民请命,自然是劣迹斑斑,难逃责罚。”
“另外,妹妹也知道,我们林家五代忠烈,爹爹为官时,更是清正廉明,从无半点错处,倘若皇上秉公理政之余,再顾念到这一点,那么,一切事宜,自然都能水到渠成。”
她说得从容不迫,井井有条,湘云几乎要点头附和,却到底还是顾念着宫闱并非寻常之地,眼眸闪动之间,依旧有担忧的光彩流动,急切中却又不知该以何言应对。
推荐文章
上一篇:(秦时明月同人)窃国者坑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