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情挽红楼
不由慨叹,探chūn才色双绝,又有理事之能,自是极出众的女子。
只是,她太重视出身,太重视权势富贵,为保住二舅母的爱宠,竟连自己的生母、同胞兄弟都不愿认,如斯行径,如此xingqíng,未免太过凉薄了。
如此思一回,想一回,黛玉莲步生香,已经行到回廊前,探chūn、贾环也已经听到声响,止住争吵,一同回身看了过来。
见是黛玉,探chūn脸上泛红,颇有一丝尴尬之色,却很快镇定下来,语意温婉:“好巧,竟然在这里见着林姐姐。”
说着,便举步走向黛玉,抿唇笑了一笑,随即道:“几天不见,林姐姐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呢,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第34章:人各有恨
听了探chūn的话,黛玉淡抿丹唇,笑意清清浅浅,语意柔婉:“多谢三妹妹关心,我的确很好。”
明眸流波,盈盈落到贾环身上,细一打量,就见他脸色泛紫,眼圈发红,显然与探chūn争辩了一番之后,心qíng极是愤慨。
秋风轻掠,徐缓而过,贾环哆嗦了一下,身子缩成一团,径直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越发显得身形单薄,神色凄然堪怜。
虽然甚少与这少年相见,但此时此刻,黛玉心中依旧生出一抹悯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噙了一缕温雅笑容,温和地道:“素日里我与环兄弟见面的机会极少,今儿个闲暇出来游逛,倒不想竟遇上环兄弟了,不知环兄弟近来可好?”
听了这话,贾环虽然犹在气恼探chūn无qíng,却因见黛玉和颜悦色,温言细语,不免心有触动,便敛了衣襟,向黛玉行了一礼,低低道:“见过林姐姐。”
黛玉颔首示意,因道:“大家都是亲眷,环兄弟不必多礼。”
见黛玉以礼相待,贾环自是感激,正yù再开口时,已被一旁的探chūn含笑打断:“时候不早了,环儿,你也该回去用午膳了,不如即刻出去罢,这园子,本也不是你能久留之地。”
听了这番话,贾环哪里按捺得住,瞪大眼睛盯着探chūn,含怒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贾家的人,是三爷,为何不能在此地久留?姐姐,我知道你眼里只有权势,可是,你别忘了,再怎么受太太看重,你始终都是姨娘生的,你身上留的血,与我是一模一样的。”
见贾环不管不顾,径直大嚷大叫,探chūn不由又恼又羞又气,脸白如纸,一时竟也失去理智,怒声叱道:“你住口,你说来说去,也只有这几句罢了,哼,这合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有谁不知我的身份?偏你与姨娘还揪着不放,时不时找我吵一番,嚷一番,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非要让我多受一番奚落才罢休。”
杏眼圆睁,眸中似有火焰燃烧,声音越发忿忿不平:“自我出生起,我便知道,我这一生,是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我努力与太太亲近,依太太的意思说话做事,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略好一些,使得自己能在这侯门深院里立足,我从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我也从不奢求,你与姨娘能帮我做什么,但是,你们也该安分一些,不要来拖累我前行的脚步。”
听了这番话,贾环哼了一声,冷笑道:“原来,三姐姐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说别的,你要我走也行,今天的事qíng,你得给我一个准话儿,姨娘那边,你到底去不去探望?”
探chūn眼望着天,眉梢眼角俱是漠然之色,亦冷声道:“我不愿去,不过是天气变了,姨娘才偶感风寒罢了,能有什么大事?我努力了好久,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岂能在这个时候,为了姨娘,将一切尽毁?”
闻言贾环脸色发青,眼角迸出几许愤懑,几许恼怒,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立在一旁的黛玉料不到两人竟会吵得这般激烈,怔了好一会儿,方启唇长叹,明眸在探chūn、贾环身上流转,软语劝道:“按理说,这原是你们自己的事qíng,我是个外人,不该cha手,只是,今儿个遇上了,少不得也说几句,你们两人,到底是姐弟,有话大家慢慢商量就是,何必这般冷言相对?”
贾环脸上的笑意淡而冷,摇头道:“我知道林姐姐想当和事佬,是一片好意,但三姐姐的态度,林姐姐也该瞧见了,她何尝将我当成弟弟对待?在她心里,只有太太和二哥哥是值得在乎的,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助她飞huáng腾达,嫁个富贵双全的好夫婿。”
说到这里,斜眼瞥了探chūn一眼,眸色冷淡,语意中不凡嘲弄之色:“三姐姐识文断字,心里必定明白‘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今时今日,姐姐却凉薄如斯,我竟不知道,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愿认之人,将来菩萨会怎么保佑三姐姐,怎么让三姐姐飞上枝头当凤凰。”
听了这番冷言,探chūn脸上血色尽去,苍白得仿佛冬日落雪一般,对贾环怒目相向,用尽了力气,一字字地道:“将来我怎么样,不须你与姨娘cao心,今后,只要你们不来牵扯我,你们爱怎么样,都随你们的便。”言罢,也不暇与黛玉叙话,竟是一拂云袖,径直快步而去。
黛玉怔了一下,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不过须臾功夫,身影便已消失在视线里,再不可见。
轻叹一声,黛玉回过身来,却见贾环一脸凄伤,眼中落下泪来,抽抽泣泣地道:“我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这么狠心的姐姐!”
见他语意悲痛,泪流满面,黛玉不由心生不忍,抽出袖中笼的洁白丝帕,递了过去,温声道:“环兄弟,且别太伤心了,擦一擦泪罢。”
贾环接了丝帕,却依旧泪流不止,低低地道:“素日里,三姐姐眼底心里,竟只绕着宝玉、太太打转,再看不到其他的人。”
“太太跟前,还少人服侍吗?偏她每天都要去凑趣,伏低做小地讨太太欢心,姨娘那边,别说常去探望,便是一句亲热话都没有。”
“宝玉那边,一屋子的丫鬟侍女,没人做针线吗?她竟是特特用了上好的丝绸,给宝玉作鞋子,至于我这个亲弟弟,无论我穿什么,她都不在意,更别说帮我做衣服做鞋子了。”
“姨娘的xingqíng,的确乖张了些,我又生xing愚笨,不怎么成器,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但是,三姐姐与我们,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她怎么能不将我们母子放在心上?怎么能将我们看做她的拦路石?”
他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些,越发哭得厉害,语意凄凉而忿恨:“撇开其他的不说,这些年来,宝玉什么正经事都没做过,偏偏总是吃香的喝辣的,无论做什么事qíng,都有丫鬟服侍得妥妥帖帖,什么都不必cao心,要什么都是顺手拈来,当真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住在怡红院,里面的陈设饰物,样样都jīng致名贵,丫鬟多不尽数,我却与姨娘挤在一个小偏院里,房子简陋不说,身边只有两个粗笨的小丫鬟,有些针线活儿,竟要姨娘亲自动手才行。”
“宝玉极小的时候,家里的人便安排他上私塾,将他看成金珠宝贝一般,后来他在私塾闹了一场,不想再回去,家里人也是言听计从,没有半句责怪之言,到了我这里,竟是从未想过,要送我去上学,让我能够长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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