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魇魅
作者:金戈断雁
时间:2023-05-12 17:02:04
标签:金戈断雁
“今年几岁了?”男人坐回软垫上,摁灭了手上将要燃尽的烟,重新点了一支。唯有在他面前缭绕不尽,正好能模糊了对面人面孔的白烟,和尼古丁熟悉的味道,方能让他保持冷静。
“正是上月满了十八岁了。”白抿了抿唇。他猜不透这位客人的想法,心里冒出些不大好的想法,却下意识的觉得这位客人的意图绝不简单。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起,就跟着那人的。”男人问这话时不自禁地皱了眉。对着那张脸,确实要问这样的话,总是觉得愈加的别扭,甚至,有些恼火。
“自有意识起我就一直在了。听旁人说起过,该是父亲大人将我从废墟里捡回去的,是我的恩人。”白说到“恩人”二字时略顿了一下,被宽大和服袖遮住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抽搐了一下。白垂下眼帘:“那时我该还是个婴儿。”
这世界上,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个天然卷混蛋。怎么就如此阴魂不散呢。真是个混蛋啊。
男人失笑,笑意却只停留在了嘴边,没有扩散到那双烟蓝色的眸子里。男人闭眼,薄唇轻启,吐出一口白烟:“白,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白终于抬了头,愕然地看向男人。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然,不是作为送给我的礼物。而是,离开这些污秽,去做个真正的人。”男人想起那个随心所欲的混蛋,情不自禁地带出了一抹真心的浅笑。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白的眼里。
白不懂,这位客人分明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一开始甚至是有些莫名的愤怒。可这个人,却问他,想不想离开这个泥潭……但,即使离开了,他又能去哪呢?
“如果你自己愿意,我可以放你离开。”男人抬眼去看白,这张脸,绝不能放在这种地方,应该要在更合适的地方才是。若是没遇上便就罢了,既然有如此巧合,又怎能不管不问。
不过,一切。还要看白自己的意愿。
若应了,男人一定放他离开。若白自己不愿,他也不会将这人做礼物收下。
“您这样做,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缘由吧。”白犹豫着问道,“毕竟,作为我本人,是不值得您这样做的。您也是知道的,我是从小就被作为牟利的工具来教养的艺妓。”
白没敢直视男人,手里的袖子也被他绞得更紧了。
“个人的,一点私心罢了。”男人看着白。风月场里出来的人,到底都有一颗七窍俱通的心。看来,他还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顺利地问出那句话的,虽然听上去无比镇静,可不难看出他很是忐忑。
私心,呐……
白小心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猛地对上男人烟蓝色的眸子,又赶忙低头避开,“我是为了讨好客人而被父亲大人专门教养出来的。从小只学些附庸风雅的烟柳之事,虽然学得不清不楚的,可总算是能哄哄那些没脑子的客人了。现在,却又遇上了您,说是能给我个自由。”白垂着头,讽刺地笑笑。
能说出这些话,他其实还是有些胆怯的。
白端正了坐姿,双手落于膝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弯腰将额头贴在了手背上。对着男人拜了下去。
“即使如此,依旧请您,赐我一个自由。”白按在膝前地板上的双手绷得很紧,那双本就纤细的手更显苍白了起来。
男人吸了一口香烟,审视着白。那双手太过纤细了,几乎看不出分明的骨节,和记忆里那个混蛋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握刀被磨出层层薄茧的手大相径庭。但或许是白对着他拜下去的姿态过于郑重,又或许是他从白的身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男人眯眼,白方才话里暗示他什么都不会,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的小小请求,也不是不能答应的。
“若是不会做事,学便是了。屯所里还有空屋,先住下吧。”男人起身,就这样吧。一张脸而已,就算放在身边,又能怎样呢。
白手上一颤,他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不敢抬头去看男人。即便他欣喜得几乎不能自已,却说不出一句道谢的话来。
这是为了什么呢?能让您如此纵容我。对了,这只是您的私心而已……
男人起身时勾着唇,带出一抹无意识中祸国殃民的笑。明明是同样的脸,可却能清楚的让他认识到,那个一双死鱼眼从不把人往眼里放的邋遢银色卷毛,对他而言是如此特殊。
白看到了。 他咬住下唇,方才那么温柔而悲伤的笑,您,到底想起了谁呢?
屋外的灯没有屋里那么明亮,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等在拐角处的近藤勋,心里好受了些。
这是第二年了吧,自从那个该死的糖分控红豆盖饭消失以后。等那个混蛋回来,自己是不是还好好考虑亲自给他介错的可能性了。男人握了握腰间的刀,认真的想着。
那之后的事男人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商人千恩万谢地吩咐人送了他和近藤勋回去,第二天就把白打扮打扮,亲自送到了真选组。
“要下雨了。”桂看着窗外暗沉下来的天色,并未对男人对白的来历的一番说辞做出评论。
窗沿上的风铃随着那风摆动,摇晃着,发出灵动清脆的声音。
风一下子大了起来,穿过大开的窗户灌进屋里,桂的长发乱舞起来,男人手里的烟也忽闪忽闪的亮起来,迅速地燃烧着,变短。升起的一缕白烟还未成形便扭曲着四散而去。
桂呼出一口热气:“好像。那天,和今日的天气。这样的风,久违了。”
男人抬头看桂,微不可见地皱眉。这样的怀念,哀伤,还有,恐惧……
“土方十四。你知道吗,攘夷战争,最后的战场,最后的一天。那天,和今日。是一样的天气啊。”桂有些欲言又止,“乌云漫天,长风遍野,陈尸满地。我们被称为是最后的攘夷志士,是被那段历史流放的人啊。”
“我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为什么而战斗,只是不断地,不断地挥刀斩下去;不断地,不断地杀掉眼前的敌人。身后没有退路,眼里也看不到前路。不明白之后该何去何从,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何在。”桂平静地回忆着那场战争,冷漠到他自己都不曾动容,“死也好,活也好,怎样都好。每个人,都已经是游魂野鬼,游荡着,杀戮着。”
桂闭上眼,这有助于他回忆。
“白夜叉。这个名字,对于攘夷志士来说,是一种寄托,精神上的寄托,似乎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攘夷志士,都感激着他,尊敬着他,并且同时畏惧着他。那个时候,白夜叉,这个名字,是真正的,威震敌我。”
桂睁开眼,抿唇:“所有的一切都沉寂在黑色和红色的绝望里,只有一抹银白,始终鲜亮。”
那是个怎么样的时代呢?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断言,经历过的人大都绝口不提。那个时代的所有,几乎都随着最终战场而湮灭,留下史书上有关宽正大狱的只字片语,以掩盖事实。
男人静默地倾听着,这时代的辛密。他是知道的,这些东西,离他太过遥远。
“最后一战,银时杀了一个人,或许……那不能称之为人。那是天导众的一个首领。天导众中所有的成员都使用一种名为‘蛊毒’的咒术,而那个首领正是其中最为难对付的。”桂睁眼,看向男人,“那是,魇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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