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点头，语气更为坚定：“但从此往后，无论何时，我都一直在。”

“我也是。一直在你身边。”

这并非他们之间的问答题。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彼此给与对方的承诺。

穆玄英目光灼灼，定定地望着他，就这么凝望半晌，他问道：“莫雨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是在那个网吧昏黄灯光下回眸的夜暮时分？还是错上了车还睡得一脸毫无防备的午后？亦或是目睹他冲入倾盆大雨中为小女孩拾回气球的雨夜？甚至那丝悸动也可能始于他们的朝夕相处之中。

莫雨觉得都是。

心动是一瞬间的事，感情却是沉淀的。一点一点的喜欢着、积累着，喜欢今天的你，明天也会依然喜欢明天的你，一层叠着一层，越积越厚，越来越喜欢。

他很认真地想了许久，回答道：“欺负着欺负着就喜欢了。”

说完，莫雨勾起穆玄英的下巴，“那么，同样的问题。请问穆小同学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穆玄英咧嘴一笑，还真是一点儿不服输，“被你欺负着欺负着就喜欢了。”

语落，听得莫雨轻笑两声，便翻身将他压抵在沙发上。

吻一个又一个落下，嘴唇、颈侧、锁骨……衣服层层散开，从沙发边滑落，堆砌在地上。炽热的感情在这燎原之火下怦然释放。

被进入的时候，穆玄英几乎是一瞬间就咬紧了莫雨。

莫雨用力地抽插，埋首在他颈侧，舔弄着他的耳垂，沙哑道：“这么欺负你，喜欢吗？”

穆玄英紧搂着他，从破碎的呻吟里勉强回应：“啊……喜欢，都好喜欢。”

飞机在云间穿梭，湛蓝澄清的碧空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尾迹云，遥遥而望，宛若天边的流星。

白色浪花朵朵绽放，随着湿润的海风阵阵涌来，给碧蓝的大海镶嵌一道花边。海滩上的沙粒也随风而动，仿若有一双扇动的翅膀，能听见风的声音。

碧海蓝天，海天相接，映在眼眸中的色彩是那样缤纷，渐层分明，宛若一副画。

穆玄英盘腿坐在沙滩椅上悠然欣赏眼前海天一色的美景。在他不远处有两个当地的小孩正在堆砌沙雕，他们年岁不大，砌成的沙雕却有模有样。穆玄英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阵就跑过去加入他们，还掏出兜里的巧克力送给他们，很快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毛毛。”身后响起熟悉的呼唤。穆玄英扬起头来看，莫雨刚潜水回来，长发束在脑后，几缕刘海湿哒哒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丝往下落着。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潜水服，衬出他刚劲有力的身形。

莫雨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穆玄英看得两眼发光，忽然又想到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来，就又嫉妒又气恼。明明身高上矮不了几公分，但就是没有莫雨这么好的体魄……和体力。

莫雨陪穆玄英玩了会儿沙，便找了个当地的代理去体验水上项目。两人来到这座东南亚的海岛上度假，悠闲舒畅，三天下来，穆玄英已经晒得有些黑。莫雨看得出，傻毛毛很喜欢这里。

其实，刚到这儿的时候，穆玄英还有些不愿下水。他不是不会游泳，几岁的时候就同大院里的玩伴在游泳池里胡乱扑腾，几下就自己学会了游泳。直到他父亲因抗洪抢险去世，他才对水产生了畏惧。

但当莫雨牵着他的手，在海边踩水，打水仗的时候，遥远的记忆里有一些画面渐渐浮现，与眼前的现实重合。

那是穆天磊当年到海南疗养的时候，也是他牺牲的前一年，带着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儿子。毛毛皮得像只猴子，在水里打滚翻腾、骑在亲爹脖子上和同行的小伙伴打水仗，整个海滩都荡漾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那时候的他那么喜欢大海，喜欢眺望水平面上东升的旭日，喜欢夕阳余晖下同父亲并肩在海滩上散步，喜欢在静谧的港湾仰望天空中的繁星……

他曾那么的喜欢这一切。

现在，他有了爱人，虽然代替不了父爱，却给予了他另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穆玄英想，莫雨治愈了他，他依然喜欢这一切。

后来，他也会陪莫雨去潜水。莫雨要考深潜证，每次预约了螃蟹船出海深潜，他就抓着螃蟹船的爪子在一旁玩浮潜，倒也自得其乐。

六月的东南亚并非旅游的最佳时节。这时候因为受热带季风的影响，六月便开始过渡到雨季期。刚刚还是艳阳高照，没一会儿功夫，海上就起了风浪，乌云笼罩，大雨即刻倾盆。

晌午过后，屋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莫雨和穆玄英不得不取消乘风帆出海的计划，留在酒店。

两人在房间里联机玩手游消磨时间，合作了十来把，赢了十来把，穆玄英便闹着要和莫雨拆伙，“咱们这样太没悬念了，要不……”

“没得商量。”莫雨见小孩又要提出什么胜负定攻受的比赛，毅然拒绝。他可不想陪着这傻孩子疯。

穆玄英撑着下巴想乐子，突然眼珠子轱辘一转，提议道：“咱们下楼去做马萨基吧？”

莫雨说：“行。我给你做。”

穆玄英乐呵起来，绷起脚尖去戳莫雨的腿，道：“你行吗？”

莫雨哼笑道：“你看我行不行。”说完眼神就变了。

穆玄英意识到不对劲儿，利索地翻身下床，警惕道：“诶诶，你要干嘛？”他往门边开溜，“我先去楼下等你啊。”

房门刚打开，一脚还没踏出去，就被莫雨给拖了回去。

“你说我要干嘛？”

两人推搡着，嬉闹着，身体蹭着蹭着就蹭出火来，穆玄英给莫雨摁在落地窗前使颈儿地吻住了。

“混蛋……做按摩哪有、唔……动嘴的……唔唔”穆玄英努力仰着脖子，被他吻得出不了气儿，莫雨的手又在他身上到处乱摸，猛然在腰上使劲拧一把，身子一下就软了。

“我的手可没闲着。”剥了穆玄英，捞起他的一条腿，手指嵌入臀瓣。

这话忒不要脸了，穆玄英气得张口就咬。可还没使上力，身后的小穴就被某人的手指戳了进去。

“你！啊……慢点、雨哥……”

手指在炽热的甬道里浅浅抽送、辗转按压，莫雨在他耳畔问道：“按得还舒服么？”

“唔……你、混蛋……别在这里……啊！”

尽管他们的住房在最顶层，因为大雨的缘故，海滩上也没有人，可这样暴露在日光之下，穆玄英还是觉得羞耻。

他扭着脑袋想抓住那丝尚还清明的理智，却在目光触及窗外景色的时候，猛地愣住了。胸口剧烈起伏，身体也颤栗得厉害。

莫雨挑的这家酒店是当地最具特色的一家星级酒店，矗立在海岸边的悬崖上，依山傍海，通体白色映着海水透着淡淡的蓝，充满了童话风趣，观景平台浇筑在浅海处的几个庞大礁石上，形成一个半岛，景致独具一格。即便不用出行，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也能领略这片海域的波澜壮阔与心旷神怡。

只是此刻大海的颜色不同平时的蔚蓝渐变，而是深沉的绿色，犹如深海之中沉寂着一颗巨大的绿宝石，幽暗的光泽随着海浪颤动，于旁人而言倒也不失另一番魅力。可连接这天与地的大雨如同一道水帘幕布，使人看不真切，耳边浪潮声、落雨声、甚至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令他感觉到在水中沉浮，愈加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