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的锥生零很是能理解，有时候甚至会在晚上的时候默默的在附近待会儿，像是这样陪着就能给夏栀带去面对现实的力量一样。这倒是苦了半夜来看情况的弗朗西斯必须要小心不被锥生零发现。

　　当天气渐渐进入冬季的时候 ，夏栀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不少。星炼看着夏栀睡着觉得自己终于也能去睡觉了，她离开的下一秒夏栀就醒来了，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打开了，一道黑影半跪在了窗边。

　　“没能即使保护小姐，是我的失职。”

　　“我真怀疑，你和玖兰李土是不是有什么PY交易。”

　　如果不是有之前立过的毫发无伤FLAG这次她搞不好就要折在那里了。没有了肉体的她只剩下一个灵魂，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当时签订的契约已经达成了。当时签订的契约是活下去，但是那是针对当时的情况的含糊约定，对她有威胁的本间家消失了也能算是达成了这一约定。

　　该说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明确说明只是简单“活下去”三个字吗？

　　不过，若是在失去了身躯的情况下怕还是会被吃了吧。已经连躯壳都不存在的人类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已经死亡了。

　　对于夏栀的话，弗朗西斯没有做出什么反驳，这就说明夏栀说对了。

　　“我之前就怀疑，一开始以为是和本间家或者本间敦，没想到是玖兰李土。”前两者，无论是谁都是想要这具身上留着本间家血液的身体死亡，而玖兰李土比起一开始的计划更像是计划开始后发现了一个更合适、更靠谱的对象然后转移了交易对象。

　　“小姐，”弗朗西斯起来，比起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夏栀他标准的站姿就像是教科书，“跟随您很有趣。”

　　“我知道。”这也是弗朗西斯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夏栀习惯性的歪头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确实，您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应该认识那么多。”恶魔、死神、血族、阴阳师，这些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哪怕是有曾经当过魔法师的经历。理所当然的仿佛这些就应该出现在生活里，甚至对于这些异类的能力很了解一样。当时弗朗西斯回到本间家大厅才过30秒就来了大批的死神，他甚至被盘问了是谁使用的斩魂刀斩杀活人。这在死神的世界里是重罪，当时夏栀心里的“把牢底坐穿”还是轻的，这是要上极刑的。

　　夏栀没有明说但是对于弗朗西斯的曲解很满意，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消失，“反正都要最后了，不如帮我把咒印解开吧。”

　　需要的阵法她已经知道怎么画了，只差玖兰李土的血。

　　“是的，小姐。”

　　“再等一个月。”夏栀微扬下巴，“我一定会拿到玖兰枢的血。”

　　夏栀的嘴角的笑变大，拿到玖兰枢的血后她就等来了最后的机会。

　　弗朗西斯嘴角也露出了笑，拿到玖兰枢的血后他就能饱餐一顿了。

　　☆、第59章

　　玖兰枢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夏栀正在披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整个人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紫色的眼里倒映着窗户外的晚霞，唇瓣也有些干。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玻璃杯，七分满的纯净水，旁边是一个没有塞进去的小盒子，一些白色的药落在外面。

　　“我想起来了。”夏栀的声音里带着些疲惫，和一些玖兰枢不想听到的痛苦，“玖兰，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安静的屋子里几乎只能听到夏栀自己的呼吸声，夏栀动了动，因为双腿有些发麻换了个姿势。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闻言的夏栀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力的笑，垂下眼眸，夹在耳后的短发因为头微微低下而滑落下来遮住了玖兰枢看过来的视线，玖兰枢看到夏栀的唇角重新回到平静的样子。

　　“我从本间家的□□的批注里看到，他们本身对这个法术并没有自信，便将家族中一个正好刚出生的孩子作为试验品，他们实验成功之后便把这个方法提供到了血族，以便增加成功几率。”夏栀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还是说出来了，“这个孩子的生父不忍下手便与我做了约定不能让生母发现，但是因为我身带怨气所以在我身上下了咒。再之后的事情你都可以去查到了。”

　　“我是不是活不下去了？”身体深处渐渐涌现的对血液的渴求让夏栀非常明白。

　　“有办法的。”玖兰枢肯定道，夏栀转过头看着玖兰枢，“作为吸血鬼吗？”

　　沉默蔓延开来。沉默是每一夜的夜间部宿舍。

　　“让我考虑一下吧。”夏栀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还以为……”

　　玖兰枢看着那双突然闪现泪光的眼睛明白夏栀要说的什么，可以有个普通的人生，和家人一起普通生活下去的人生。她的第一个人生是血族毁了，第二个人生还是血族毁了。这些追究到底都和他无关，她也没有迁怒但是她的人生已经改变，上一辈子还能作为人活下去，这一辈子如果要活下去只能作为血族——一个害她变成如此不得不的种族。

　　当玖兰枢搂着夏栀的时候，夏栀就知道，玖兰枢什么都不知道。眼泪沉默的流出，流下面颊被衬衣的布料吸收。即使没有全信，也相信了70%，她不需要百分百，只要超过60%她就敢赌。

　　傍晚是夜间部去上课、日间部下课的时间。黑主优姬和锥生零照例维护着秩序以免夜间部刚出宿舍大门就被日间部的追星少男少女们堵回去，黑主优姬将偷偷往前几步的女生推回去转头便看到了从宿舍里出来的夜间部众人。

　　这群容貌优秀、学习优秀几乎没有缺点的“人类”。周围的少女们发出叫声，喊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此刻的场面和追星的追星族并没有什么区别。比起一个眼神就能威吓住同学们的锥生零，这边的黑主优姬就很吃力了。眼睛扫到锥生零闲闲的站着当下就没忍住发出求救信号，“zero快帮帮我啊，我拦不住了。”

　　一个扭头的功夫黑主优姬就脚下没站稳朝后跌坐了下去，但是还没坐到地上就被人抱住了，“没事吧？”

　　“没、没事！”黑主优姬马上站直给救了自己的人道谢，“谢谢、枢、一条前辈！”

　　“要注意安全哟。”

　　一条拓麻带着夜间部朝着教学楼走去，脸上带着的一贯温柔笑容回应着两边叫着自己名字的少女们。黑主优姬发现玖兰枢没在的时候忍不住朝宿舍楼上看去，枢前辈之前连着没有上课，前两天带着夜间部去上课的时候还以为恢复平时了，没想到今天又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没事才好……

　　等日间部的学生们都散去了，黑主优姬习惯性的喊道“zero去吃饭啦”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回应，回头却没看到锥生零，“……又跑到哪里去了啊！”

　　黑主优姬绝对想不到的是锥生零去的地方是夜间部的宿舍里。

　　“我来了。”少年一向冷漠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温度，“抑制剂吃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