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作者:甜冰茶
时间:2023-10-03 06:10:02
标签:无CP 美强惨 历史衍生 古典名著
他问道,话落不待荀晏回答便令侍从送了一些点心上来。
荀晏垂下眼眸,由着侍从上来忙忙碌碌,待摆完后方拾起一块米糕慢慢咬着。
待吃完一整块以后,他才觉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心中似乎隐隐已经有了一些预感,他抬起头看向了荀彧。
“阿兄,出什么事了?”
他轻声问道。
“宗族前日已至许都,昨日前往颍阴故里。”
荀彧斟酌着说道,却见荀晏对他笑了笑。
“阿兄啊,晏才二十出头,真有什么事不会吓死的。”
“胡言!”
荀彧斥责了一句,说完又怕自己会不会说重了。
“叔父……”荀彧声音很轻,似乎怕吓到什么,
“叔慈公在归途路上走了,现已扶棺回高阳里。”
他一边说着,眼神却不敢离开荀晏身上,荀晏却像是未曾听到他的话一般,一双漂亮的杏眼空空荡荡的落在桌案上雪白的糕点上。
“晏知晓了。”
荀晏答道。
他说完后便起身,荀彧不敢放他一个人,连忙抓住他的手,这才发觉面上平静的人手心已是一片冰冷。
“我要回家再见大人一面,”荀晏认真的说道,一边收回了被荀彧抓着的手,“天子方归,阿兄还需镇守于此。”
颍阴离许都不远,驰马而去一日足矣,荀晏之马为曹操所赠,乃千里良驹,自然更是快于寻常之马。
回家的路早就熟记于心,纵使暮色漆黑也能了然是什么方向,直到在颍阴城外不远,善骑之人险些马前失蹄,将将在地上滚了半圈。
马儿半趴在地上发出委屈的鸣叫。
荀晏这才想起他自己没觉得怎么样,这马儿跟着他又是埋伏李傕,又是到处跑,已经好久没有歇息过了。
他捂了捂一阵阵泛疼的头,爬起来时手脚发软险些摔了跤,胸腹之间令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他轻轻抱住了马儿。
“对不起啊。”
他呢喃着说道。
夜半三更之时,颍阴城门口的守卫从瞌睡中惊醒,见城外有人牵着匹马儿向城门口走来。
“城门已闭!”
守卫高呼,示意来人不要再前来。
那人却是不听,依然上前来,守卫暗自示意边上同伴,自己则摸向了身边佩剑,直到那人走近后,火光照亮了面容,他才惊呼出声。
“荀郎?”
他是老卒了,黄巾之乱时便驻守在颍阴,董卓之乱时颍川大乱也没能让他怎么样,他也曾见过这位荀氏的荀郎,多年难以忘怀。
只是如今这位昔日荀郎却显得甚是狼狈,身上沾了泥土,面色苍白却不掩容色,他想起了城里最近的丧事,心中一下子有些悯然。
“符节在此。”
眼前的郎君声音疲惫,将象征着颍阴侯身份的符节递给了守卫。
他是第一次以颍阴侯的身份回到故里,却未想是如此情景之下。
高阳里
一如以往,只是更加冷清,火光照亮了弄堂里的白幡,他茫然向前走着,发出的动静惊醒了还未歇下的家人。
荀衍匆匆出来,见到外头风尘仆仆,可怜兮兮的堂弟,心中一下子像是哽住了似的,他带着荀晏,穿过一片片白幡,走进了灵堂。
“叔父辞世之时不曾痛苦,清恒……”荀衍低声安慰着,这回方恨自己不会说话,说辞都干巴巴的,“清恒不必太过伤心。”
荀晏跪在满堂缟素中,心中茫然,胸口却似闷得喘不过气来,分明知道荀衍在耳边说话,却什么也听不见。
他忽然有些想念清之平日里逼逼叨叨的模样。
“清恒,清恒?”
荀衍见面色苍白的郎君怔怔不语,心中不由紧张,低声唤了两声。
他正欲再言,却见荀晏垂着头,缓缓捂住了胸口,呼吸紊乱中带着气力不足的咳喘。
“无事……咳……”
荀衍这会不敢信,匆匆扶住了身边有些摇摇欲坠的堂弟,正欲唤人来,身边之人却不知哪儿来的大力一把推开了他。
“咳……哇!”
荀衍望着眼前血迹,一下子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以后一把揽过了堂弟,向来温和的人疾言厉色的向着门口侍从喊了起来。
“速去唤张先生前来!”!
第82章
灰雾笼罩着世界,将一切变得朦朦胧胧。
细碎的啜泣声不绝于耳,荀晏跌跌撞撞的在走,他穿过看不清的街道,走进陌生的屋舍,与一个个看不清面庞的人擦肩而过。
最终他停在了一处床榻前,他看见了一身粗麻衰衣的少年人站在床榻前,面露悲色。
那少年的容貌与他十六七时的样貌一般模样,稚嫩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孤独。
“清恒。”
那少年回头看向了他。
床榻上躺着个人,他闭着双目,神色安详而平静,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
荀晏轻轻跪倒在榻前,握住了床上人冰冷僵硬的手,眼神怔怔。
“大人走了。”
那少年跪在荀晏的身侧,轻声说道。
荀晏沉默着,依恋的用脸颊蹭过那只手,他不敢回头。
“你也会走吗?”
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去。”
荀晏摇头,他抓住了身旁少年的衣袖,近乎哀求的开口:“清之。”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清之的声音很轻,似乎随时会飘散在这片雾蒙蒙的世界里,“梦该醒了。”
如溺水之人突然上浮,世界变得旋转而光怪陆离,只是浮上岸以后却并未感到浑身一轻,而是身体愈发沉重。
荀晏惊醒过来,勉力睁开了眼,一手撑在一侧直欲起身,却未料浑身虚弱无力至极,一下子便重新摔回了床榻上。
体位的变化一下子引起浑身不适,他眼前一阵阵黑,无力的揪着胸口咳嗽了起来,一片混乱中有人将他扶了起来,斜倚在一侧,一边又给他顺气。
“祖宗啊。”
那人唉声叹气的说了声,声音熟悉,叫荀晏不由得想要笑一笑,却惹得愈发激烈的咳嗽。
待咳嗽平息下来,荀晏看到张机一脸无奈,又掩不住担忧的坐在一侧,正在为他把脉。
“老师。”
他开口,声音喑哑,嗓子隐隐作痛。
张机面沉如水,皱着眉,似乎一肚子话要教训这个搞得自己惨兮兮的小徒弟,可话到嘴边终究只是变成了两个字
。
“节哀。”
他半夜里头被人喊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现场看地上的血和仆从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自己都差点心脏骤停,还以为自家小徒弟已经没了。
“这次发病不轻,还是留下调养一段时间吧。”
张机这般说道,却是少有的语气强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嗯,”荀晏乖顺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晏会上书辞去身上职务。”
张机一怔,他还有些少见小徒弟这般乖巧的模样。
“晏为大人独子,如今丧仪未定,尚需服孝,怎能……咳,怎能不顾。”
嗓子太疼,荀晏说得很慢。
张机垂下了眼眸,寻了只暖炉放到了小徒弟冰冰凉的手里,半晌才说道:
“机医术不精,未能救先生。”
他远游而来,恰与荀氏一族同道,但空有一身医术,却终究无法救人性命。
荀晏摇头。
“生老病死无法违背,老师医术胜我百倍,许都设医馆,尚缺一位医官令,晏以为唯有老师能担此任。”
张机早有听闻,却未想在这会得了小徒弟的举荐,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睡了多久?”
荀晏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叫自己愈发困乏的神智清醒了些,随后问道。
“约有三日,”张机实诚的答道,“你若再不醒,机这招牌大概要砸了。”
荀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