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作者:甜冰茶
时间:2023-10-03 06:10:02
标签:无CP 美强惨 历史衍生 古典名著
她写着:你讨厌我。
荀晏挑眉看向了这个尚且稚嫩的女孩,她撑着脸,似乎并不理解自己
为什么会被讨厌。
因为我杀了那个人吗?
她又一次写下一行字。
“是的。”
沉默了一会,荀晏答道。
他们继续活着不是更加痛苦吗?
她放弃了写字,开始比划了起来。
荀晏看懂她的意思,他笑了起来,少有的笑得没有一丝温和,尽是冷冽。
“因为啊……不管痛苦与否,在他们自己放弃前,我们都没有权力替他们决定生死。”
他说道。
渭阳君眨了眨眼睛,她提起裙摆,赤脚走在覆满皮毛的地板上,从角落里搬出了一只精致的首饰盒。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里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新奇的玩具,精巧的首饰,用途不明的纪念品,甚至荀晏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京观玩具。
很难想象董相国是怎么养孩子的。
董卓常年驻边地,与羌胡打交道,汉人对待这些外族永远是不留情面的,董白虽然年纪小,但大概早已看惯了死亡。
渭阳君期待的看向了荀晏,认真的写下了长长的一行字。
我把这些都送给他的家人,你会原谅我吗?
“不是我原谅君侯,是让他们来原谅君侯,”荀晏心平气和的说道,“况且那个人早就没有家人了。”
董白有些苦恼的样子,她比划了起来。
那我应该怎么办?
“君侯若是有心,可以送些食物给城外的流民。”
荀晏说道。
董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她乖巧的看向了荀晏,眼中既没有后悔,也没有冷漠。
荀晏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
“渭阳君,永远不要对人命过于傲慢。”
————
荀晏不知道董白有没有听懂,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终于下班了的社畜。
不论看过多少,他仍然厌恶乱世,并且思念曾经和平的高阳里,虽然那会也有蝗灾疫病纵横,但起码没有战乱。
他的出生赶上了最后那一点太平岁月,其后出生的人恐怕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望不到头的乱世。
乱军早已纵横颍川郡,昔日未离去的人,包括何仪
等人已不知去向,但荀晏现在却没空再想那么多。
他想干件大事。
[你现在的模样像个法外狂徒。]
清之说道。
荀爽的府邸上整日里都是朝中之人来来往往,荀晏甫一来到,外头的侍卫就急急进去通报,里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像是在掩饰一些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一会,里屋有人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须发斑白,但体型魁梧,不见老态。
荀晏低下头辑礼。
“王司徒。”
王允点头应道,看着这个荀氏的小辈,眼中终究是带着些温和与期盼,他拍了拍荀晏的肩膀,随后离去。
如今朝廷初至长安,董卓尚在雒阳抗击关东联军,朝廷大事皆委托于司徒王允,司空荀爽辅之。
这位王司徒出生太原王氏,同样是名门望族,而且他身体倍棒,早几年黄巾之乱时还亲自披甲上阵,大破豫州黄巾,叔父这身子可就比不上他了。
荀晏行过礼后便匆匆往里屋走,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了一阵接着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
“咳……清恒今日怎么来了?”
荀爽缓过一阵后问道。
荀晏跪坐其侧,扶住人,令身边的侍从将药端了上来。
“晏忧心叔父身子,来盯着叔父服药。”
他低声说道。
荀爽摇头失笑,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只是眉眼间仍带着疲色,他像是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长安已定,清恒在此处又无要事,不如我遣军士护送清恒前往冀州,如何?”
他说着问句,但却用的陈述的语气,想来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荀晏听得此话,却不像先前荀爽提及要送他离去时那般开始胡缠,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都听叔父的。”
荀爽诧异的看向了他,他早就做好了要好好斗上一阵嘴的心理准备,乍一见到侄儿如此乖巧,他心中一下子竟不是欣慰,而是颇觉怪异。
荀晏眨了眨眼睛,蓦的说道:
“叔父可是与那王司徒密谋刺董?”
荀爽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变,口中正要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却一时感觉浑身乏力得很,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混沌不清。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费力的抬起手指着荀晏,嘴中却吐不出一个字眼。
荀晏扶住荀爽逐渐瘫软的身子,心中疯狂默念对不起,但眉梢却漾起一丝喜意。
他不能再看着叔父造作了,他得干件大事。
他绑架了司空。
他还得再绑一个人。
第37章
荀晏在荀攸院里蹲了小半天才蹲到了下值的大侄子。
他开始没有理由的迁怒了起来,又没有加班工资,为什么让他家大侄子加班!
荀攸见到他也不觉意外,熟稔的领着人进了书房,随后开始整理身边堆积成山的文书,一边问道:
“慈明公今日病情如何?”
荀爽自迁都路途中便开始病了,至今一直未好,好在身边还有荀晏一直看顾,但这般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
荀晏顿了顿,随后语气如常说道:
“今日尚可,不过……”
“嗯?”
荀攸抬头看向了荀晏。
荀晏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晏把叔父放倒了。”
他说道,一边从宽袖中拿出了一卷竹简。
荀攸挑眉,放下手中事务凑过去看向了那卷竹简,其上却是写着请辞的呈辞。
大意是表示自己年老体弱,不能再侍奉于天子,请辞官返家,字迹上与荀爽平日里的字迹有七八分像,乍一看有些怪异,但细看这些不相似又可能是病中无力,自己变形导致。
“长安事务繁多,叔父无法静心养病,故而出此下策,公达莫要怪我。”
荀晏低声道。
荀攸微微皱眉,他近两年年纪渐长,却未如同龄人一般容色开始衰败,反而眉眼愈发成熟,不若少年时那般姝丽稚嫩,皱起眉来还有些说不清的压迫感。
反正这会荀晏是有些紧张起来了,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荀攸倏而一笑,摇头道:
“小叔父可真是大胆,不过这文书伪造的还不行。”
他站起身来,在屋内书架上翻找了起来。
荀晏跪坐在一旁,反而有些茫然。
他原本以为荀攸会责备他一番,然后他分析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以武服之……啊呸呸呸!
[我觉得你直接快进到最后一步也挺好的,整这么多前奏干什么?]
清之说道。
荀晏偷偷抬眼看向了大侄子,正好能看到朱袍文官的背影,腰背纤细,完全是一副文人的姿态。
[唉,我这不怕我手劲太大,不小心给人敲坏了怎么办?]
以前张机教他穴位之学,他那会还小,有些分不清轻重,张机也未曾在意一个小孩能搞出什么事,然后他就被自己小徒弟直接劈晕了过去。
所以……能不动武当然还是不要动武啦。
这么想着,荀晏摸了摸袖中另外一份文书,趁荀攸背过身在翻找,暗搓搓的将药粉倒入荀攸的耳杯之中,看着药粉融于无色的水液中。
荀攸转过身,见荀晏仍然端坐于原位,只是不知为何神色有些紧张,见他看过来以后还讨好般的笑了笑。
他神色未动,只是将手中竹简交于荀晏手中,自顾自又转身去拾掇屋内的香炉。
荀晏低头看向这份竹简,却惊而发觉这竟然也是一封荀爽的请辞,只是措辞用语更加规范,连字迹都与荀爽平日里的字迹一般无二。
“公达这是何意?”
他问道,心中却隐隐已有了答案。
荀攸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炉内的香料,缓和的暖香开始充斥着屋内,他面上甚至隐隐带着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