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与你同在+番外 (上)
然后,在绝大部分[企业家]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这些金融街发生整合重组。
发生了类似于通货膨胀的现象,总之那时候,就算资金还盈余,不少身价过低的[企业家]还是直接被划为[破产],继而被清除,也就是逐出那条街。
一边是封闭了内场,一边是时不时清走垫底分子——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至变成现在的这个[金融街]。
——以上,就是总士从这个已经[破产]的[企业家]口中获得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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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双方曾经是对战过,但在不是拼死拼活的眼下,总士还是会有作为普通人所具备的善心——他问那个已经从[金融街]上破产被逐的前-[企业家]:“不打算找回家人吗?或者是其他亲友。”
没想到那人首先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耸肩摊手。
“估计都已经死了吧?Festum是那么厉害的存在。就算没有死……”浅淡的微笑从那个人的面上褪去,变成没有多少人气的面无表情,“估计,他们也不会理我吧?”
“因为两个世界的时间差吗?”总士正直地这样问道。
听到总士竟然提出如此正直的疑问,那个人微微一苦笑。
“其实啊……当初,每个[企业家]都有机会选择要不要回到现实世界,只是这一回去后,就没办法再回到像那条街那么安全的地方而已。”这样说着,那个人的眼神有些垂落,面上也浮起自嘲的神色,“而我,选择了那条街——虽然他们对那条街的事情基本是一无所知,但估计,他们也不会原谅抛弃了他们的我吧?”
对于这样的说辞,由于不清楚当中的来龙去脉,自知并不擅长安慰别人的总士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样会比较好。
所幸对方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卖惨的人——大大地吐了口浊气,那个人径自关闭了这个话题:“还是不说这个吧。”
听到这话,有些发愣的总士下意识地连着几下眨眼,回调中灰蓝色的目光刚好对上对方正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完全没有不快的意思,总士不过是自然而然地问道。
“没什么啦。”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冒犯的意味,那个人不大好意思地笑笑,表示自己绝无恶意,随即又抬手支着脸颊,好让自己更轻松地打量身边这个名为[皆城总士]的存在,“只是不自觉地……尝试考虑一下皆城先生你目前的处境而已。”
总士迅速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说:“愿闻其详。”
“现在这个现实世界是处于百物待兴的阶段,而金融街上的大部分[企业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这些物资,唯独皆城先生你不可以,因为你被各方团体的无数目光盯得死死的。”
结合先前因为[交易]而收集的情报,尽管只是与总士见过寥寥几面,但那个人还是可以以和缓的语气把自己的见解说得头头是道。
“作为英雄的你会被神化是正常的事情,但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你的每个犯错,都会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放大。”
安静而又耐心地听着前辈的教诲,总士顿然感觉自己一阵恍然开朗。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战争与和平,没有口号和宣言,也没有牺牲或荣誉,他们……”那个人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忽略了这些迷惑世人眼睛的东西。”
“他们?”听到这里,总士愣了下,疑问也脱口而出。
那人闻言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又忘了那条街和现实世界曾经存在的时间差,连忙补上解释:“啊、这句话是历史里一个叫[默顿]的人说的。句子中的他们是指国际银行家,皆城先生你直接是[企业家]就可以了。”
从头到尾,那个人都是一副推心置腹的诚恳模样。
这种真诚过头的感觉,放在曾经是[企业家]的人身上,总士总感觉到莫名的违和、以及……不安。
在总士那稍微的分神间,那个人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人不是不会背叛,只差你给的筹码对不对、够不够。”完全一副看破红尘看淡世事的过来人口吻。
然而对于这个定论,总士没有接话。
见到总士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拧紧了眉结,那人像个心善的长辈那样笑笑,好脾气地说:“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为了世界的未来,你必须要放弃对真壁先生——你会放弃他的,对吧,皆城副司令?”
总士平静地应道:“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都说是如果而已……啊、你是怕让已经变成[资产]的真壁先生听到而感到膈应吗?我懂的……”说着说着那个人似乎一阵恍然大悟,继而打圆场般的这样径自说道。
然而——
“我说了,我的答案是,[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总士的回答来得斩钉截铁,显然是不带丝毫的迷惘。
总士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和郑重,以致于那人闻言后即时愣在原地,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垂着眼帘幽幽地慨叹一句:“皆城先生你到底还是年轻了点啊。”
总士没有反驳,因为他认为,这句话没有辩驳的意义。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总士冷不丁地对那个人提议:“这个战后的世界需要经济领域的人才,不如你来协助我吧?”
“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那个人怪腔怪调地说了声,然后惨笑一下,“一个已经在那条街上[破产]了的[企业家]?皆城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就算已经在那条街上[破产],但你不是还活着吗?”总士正直地表示,自己实在听不明白当中的逻辑。
“输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个人忽地双手揪住总士的衣领,近乎失控地吼道,“输了就什么都完蛋了!这个道理你到底懂不懂!?”
总士是可以轻易挣脱、甚至反制这个袭击自己的人,然而,他没有这样做。
于是,他们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五秒。
“我确实是不懂。”总士冷静地俯视着那个人,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立场,“我只知道,在过去对Festum的战争中,有很多人都处于绝望之中,有很多人都想生存下去却做不到……我不懂什么输了就什么都没了——在我看来,我只知道,一直以来之所以忍耐着那莫大的痛苦,我们那是为了胜利、为了希望而咬牙承受。”
想起了当初在[北极之战]中忍耐着同化的痛苦而教给Festum[消耗战]这个概念的自己,更想起还在Alvis驻陆地研究所地下沉眠的一骑的正体,总士的内心顿时有一股莫大的感情在汹涌,继而化为一阵怒火熊熊燃起。
在这般心理变化中,总士不自觉把自己的音量提高了些许,如同拼尽全力疾呼那样:“生命与和平同样的来之不易,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我都会全力珍惜!”
似乎是被总士的气势给震慑,那个人当场一阵瞠目结舌,倒是在不自觉中松开了抓紧总士衣领的双手。
总士神色如常地正了正自己的制服,顺势平伏一下自己先前激荡的心情,然后耐心地等待对方缓过神来。
“现在果然是属于年轻人的世界吗……”冷静下来后,那个人露出一个像是要哭的微笑,似有所感地轻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这个世界,真的可以稳定地被引领到充满希望的未来。”
“单靠我一个人,那是不成事情的。”实事求是地这样说道,总士依然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先前的袭击不曾存在那样,“我需要专业的意见,我需要同伴的力量。”
只不过,总士的建议看来没能打动这个近乎自暴自弃的存在——那个人惨笑着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仰天一叹,没头没脑地忽然说起:“那条街看似没有意识,但在实际上,显然是有意识地把这条街上的人的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在旁的某处看着我们、嘲笑我们。然后在我们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我们从安逸的梦境中抛回到残酷的现实。”
总士没有回应,不过这确实也说出了他的部分心声。
“那条以[未来]为担保的街封闭了这么多年后又再重开,而且是吸纳了皆城先生你作为[企业家],”这么说着,那名已经[破产]的前任[企业家]缓缓转过脑袋,朝总士深深地看了眼,“到底是因为什么、意味着什么?”
这话听来意有所指,听得总士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谢谢你的食物和饮品,皆城先生。”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食欲和倾诉欲都已经被满足,那个人也站起身来,跟总士道别后慢慢地离去。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打算去哪里、将会去哪里,包括他本人。
听完最后的那个问题,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萧条背影,总士沉默了。
(——是因为现在的我,背负着更多人的[未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
☆、25-与你面对面,同时背向你
【25——与你面对面,同时背向你】
未来。
[未来]是什么?
[未来]就是可能性。
你的未来、我的未来……
以及,我们的未来。
在[未来]与[未来]的多方交叠之下,我们的世界才会呈现出无数个不确定的可能性。
然而,既然是不同的个体,那么立场、利益、眼界,甚至是智商,都会有所不同——在那样的情况下,[未来]难免会受到个体的影响。
……万一,期间出现了相左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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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直至今在那条奇怪的街上的[交易],总士愈发地明白到——
在这条街上,如果在[交易]中落败,那么当影响反映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就是变成对应程度的悲惨遭遇,而且会牵连到[企业家]身边的人。
现在的自己,不仅依旧是法芙娜小队的战术指挥官,而且是生存圈的管理领导层的其中一份子,同时也把持着同化现象的治疗研究。
如果自己在这条街上输了的话,哪怕只是微弱的幅度,估计也会是牵连甚广的局面。
所谓的“力量越大,责任越大”。
也就是说,总士没有输的本钱。
(—那条以[未来]为担保的街封闭了这么多年后又再重开,而且是吸纳了皆城先生你作为[企业家]……—)
那个斗败而破产被逐的[企业家]的说话依稀回想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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