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会到空间里去。’陌说，‘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又向我要了一个空间？还有武功秘籍也是，你基本上都没有练。’

    ‘大概是“有备无患”吧！’郁凌舒了一口气，这种泡温泉的感觉让他眉目之间的烦躁慢慢平息了一些，‘虽然这两个世界都是没什么危险的和平世界，不过，因为担心以后会去一些……你知道，那种拥有奇怪力量的世界，所以就提前做了准备。’

    ‘这样啊……’陌的声音带着些“若有所思”，不过，正舒服地泡着灵泉的郁凌没有感觉到。

    ‘对了，你刚才跟紫原信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很快，陌也转化了话题，‘你别告诉我，你想要挑战赤司征十郎。’

    ‘啊，是有这个打算。’郁凌不置可否地说。

    ‘我不明白——’陌是真的感到很不明白，‘之前灰崎祥吾也好，青峰大辉也好，他们两个的事情你都不打算插手，任由他们按照原本的故事发展下去，退部也好，对篮球失去热情也好，说是不想插手别人的人生——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插手赤司征十郎的人生？’

    说到这里，陌略微停顿了一下。

    ‘你也太奇怪了吧？’

    总有一种，“不想帮助他们变得更好一些，反而想要促进奇迹的世代的崩坏”的感觉。

    ‘我并没有想要插手赤司征十郎的人生的打算。’郁凌如是说，‘我只是，之前在犹豫，要不要按照紫原敦原本的做法去做而已。’

    ‘你现在决定了？’陌问。

    ‘嗯。’郁凌点点头，‘就这样让故事按照原本的进程发展下去吧！’

    ‘还真是冷酷的人。’这是陌第二次这样评价他。

    ‘你觉得，如果我不去挑战他，赤司征十郎什么时候能够觉醒呢？’郁凌对于陌的说法并不在意，‘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觉醒。而且，就算觉醒了，第一人格的技能也不是现在的奇迹的世代所需要的吧！’

    ‘现在的奇迹的世代，都是各自打各自的，团队配合被无限弱化。就像是青峰不再需要黑子的传球一样，我们，也并没有那么需要赤司的传球。’

    ‘就算是能够全员进入接近“Zone”，可是对于奇迹的世代来说，这一点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赤司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他是因为团队的需要，才改变了人格。’

    ‘现在的帝光，需要的不是第一人格那种温柔友善的司令塔，而是第二人格，那个凌厉而强势的，胜利的化身。’

    ‘甚至，就算我不作为，总有一天，面对着日益强大的队友，他也会变的。’

    ‘我的作用，只是一个推手罢了。’

    ‘这是，赤司征十郎自己的选择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v=

    

    第28章 2-11

    

    作为首发正选，“奇迹的世代”的训练比一军其他成员多得多。因此，在他们训练结束之后，体育馆里只剩下五个人。青峰大辉今天依旧没有来训练，剩下的那个，是篮球部经理，桃井五月。

    “赤仔。”

    就在其他队友正捡着球收拾着球场的时候，紫原敦叫住了赤司征十郎。

    “如果青仔不练习也没问题的话，我也不想练习了。”

    他这样说。

    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懒散，语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好像他正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别说蠢话，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

    赤司征十郎转过身，微微皱着眉，对于紫原敦的话感到有些不满。

    他对于大久保教练允许青峰不参加训练的事情很不赞同——不参加训练，这是对篮球的懈怠，以及对队伍的不在乎。这样的行为，对整个队伍都会产生负面影响，更何况，青峰还是主力得分手，是帝光的王牌。

    影响太大了。

    但是，教练这样说了，他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

    赤司征十郎没有想到，这个影响来得那么快。

    同为首发正选的紫原敦，居然也说出了不来训练的话！

    “可是——现在的我感觉不会输给任何人嘛。”紫原敦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些随意的、漫不经心的感觉，“而且啊，虽然现在为止我都只听赤仔的话，但那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赤仔我绝对赢不了啊。”

    “不过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实际上好像也不一定真的就赢不了耶——”

    慢吞吞的语调，拖长的尾音，依旧带着一贯的孩子气的软萌。

    像是在撒娇一样的口吻。

    不过，这可不是在撒娇。

    “我很讨厌听，比自己还弱的人的话耶。”

    居高临下的视线，冰冷而轻蔑的眼神。

    “紫君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桃井五月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挡在赤司与紫原之间，“你是开玩笑的吧？而且队员间发生争执的话之后会被监督……”

    “桃井你让开。”赤司征十郎将桃井五月轻轻地推到了一边，看向面前的紫发小巨人，“紫原，刚才的话我不能当做没听见。”

    “虽然队长的确不一定就是队中最强的球员，但如果被队员当面挑衅到这种地步的话就又要另说了。”赤司征十郎皱着眉，眼中已经出现了愠怒，“如果不用实力定胜负你就不明白的话我奉陪到底，你可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弯下腰，一把从地上捞起一个篮球。

    “一对一，”橘红色的球体拍在地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响，“先进五球为胜。”

    “赤司……？”

    绿间真太郎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眼睛猛地睁大了。

    “等等……”桃井五月也呆呆地看着形成对峙之时的赤司和紫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这两个人……平时算是关系最好的两个人……

    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时候的绿间、黄濑还有桃井不会想到，此时的惊讶还不算什么，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更让人难以置信。

    赤司征十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作为队长，同时也是帝光的学生会主席，赤司征十郎在奇迹的世代眼中可以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虽然年纪尚小却颇有城府，拥有远胜同龄人的气势。

    自身天赋极高，再加上认真刻苦的练习，各方面的表现都极其卓越出色。

    家世良好，成绩优异，头脑聪明，能力卓绝……

    堪称完美。

    而且，据说还是从来都没有失败过的，绝对的胜利者。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和紫原敦的一对一比赛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被完全压制的败势。

    五球定胜负，比分已经拉到了四比零。

    再进一个球，紫原敦就赢了。

    如果是这样赢了……

    这种比分……

    未免也太难看了一些。

    ‘哎呀哎呀，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呢……’

    郁凌悠闲地运着球，微微眯起眼睛，从上往下地注视着挡在他面前——不，不能说是“挡”了，仅仅只能说是站在他面前的赤司征十郎——淋漓的汗自额际滑落脸庞，一直以来温和而镇定的面容如今已经失去了从容。

    失去了往日的坚定不移，没了那种理所当然的胜券在握，慢慢变得动摇起来。

    不再坚信自己能够胜利了吗？

    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有可能会失败、有可能会输的吗？

    ‘如果真的不忍心，干脆停下来不就好了？’陌的声音带着些许讽刺，‘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不。’郁凌轻笑一声，唇角上扬起一个不大的弧度，‘我是真的觉得不忍心啊！只不过……他不会喜欢作为一个弱者、因为我的“怜悯”而免于失败的境地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和失败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啊……’

    ‘这就好像是明明没有成熟，却硬要他成长起来一样。严格来说我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在周围的同伴已经强大到让他完全无法匹敌的时候，就算是揠苗助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好在，最后还变回来了，最初的人格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彻底成长起来了。’

    ‘也算是，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吧……’

    这样说完，郁凌对着赤司征十郎开口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会打得更辛苦一点呢……”

    懒洋洋地看着赤司。

    “就只有这样啊？”

    随意的语气。

    “说真的，我有点……不，我超级失望啊。”

    漫不经心的态度。

    “要听只有这点实力的人说的话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孩子一般的，天真的残忍。

    “……嗯，算了，我也懒得管了。”

    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一球进了的话我就赢了。按照约定，以后就随我高兴来不来练习了。”

    咚——咚——咚——

    篮球打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仿佛在催促着赤司征十郎。

    急切地催促着。

    。……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是一切。

    胜者的一切会被肯定，败者的一切会被否定。

    “因为我取得了一切胜利，所以我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原本只是存在于思想中，慢慢的说出声，变成可以听见的言语。

    低着的头，被刘海遮蔽的眼睛，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听着赤司征十郎声音虽轻、却无比肯定的话，郁凌完全能明白，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和刚才那个有了动摇的赤司征十郎，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