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莱恩内疚：“我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情。”

　　“没关系，小家伙，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温和而慈祥地笑着：“约旦是个和你一样的好孩子，只是，他从出生起就是色盲。”

　　“但是没关系，即便生活在黑白中，谁规定他不可以去热爱彩色呢？”

　　“不过，colorful当然还有另一个意义，不过要等你长大，至少能轻松够着门上挂着的风铃才能明白呢。”克里斯汀笑眯眯地，指了指莱恩碟子里唯一剩下的花椰菜：“那就先从每天吃掉花椰菜开始吧。”

　　莱恩难为地看着盘中的花椰菜，他确实不喜欢它们奇怪的味道，但在人偶师那里时，他并不是没有为了掩饰自己而面无表情地将他们吃下去。

　　“好吃吗？”克里斯汀托着脸颊，询问他的意见。

　　莱恩哽了一下，还是无奈开口：“很好吃，谢谢您的招待。”

　　克里斯汀却又笑了起来：“那下次一定还要再来，你有什么小伙伴吗？也可以一起带来，不过不可以点两份一模一样的噢。”

　　“为什么？”莱恩有些疑惑，这样的规定也太过奇怪了。

　　“也可以点，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是在告诉我和休斯，你喜欢这个女孩子，并且有想要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意愿。这是店里所有的客人一起订好的规定。”克里斯汀的笑容带上了些许狡黠，语气也暧昧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撺掇小孩子早恋。

　　“所以一定要好好思考再点菜吖。”

　　布鲁斯因为她的话有些愣怔：莱恩第一次带他来到这家餐馆的时候，就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意面。

　　也难怪克里斯汀要说祝他们幸福。

　　那时莱恩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而他对莱恩抱着的又是怎样一种态度？

　　不过没关系，只要现在，他喜欢他，并且爱着他就够了。

　　莱恩的表情也有些复杂：“那我大概是永远不可能点两份一模一样的菜式了。”毕竟他喜欢的是bat啊，bat怎么可能能吃东西呢？

　　我。

　　你。

　　中间可以用无数个单词连接。

　　我喜欢你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句子。

　　但喜欢这个单词却足以让人难以启齿。

　　但他真的如此喜欢他。

　　是bat的耐心和关心，

　　忠心与帮助，

　　鼓励和信任，

　　接纳和认可，

　　抚慰与宽容。

　　支持着他不至于在那座无名岛上丧失希望，支持着他活下来。

　　甚至，仅仅是bat的存在都能让他安心下来。

　　bat是彻骨寒冷的深海中燃烧着的微弱火焰。

　　黑暗与温柔完美地夹杂在一起。

　　变成了微弱的，另类的光明。

　　独属于他的光明。

　　让他忍不住想要追逐，想要靠近，想要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莱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指尖让它们不要颤抖地太过明显，一种奇异的紧张感和满足感伴着心跳声不断扩大，卷袭着他的大脑。如同雷鸣一般的心跳声砰砰砰在他耳边跳动着，他怀疑下一秒bat就会听到他的心跳声。

　　差一点就说出口了。

　　布鲁斯和克里斯汀两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人的，小家伙。”克里斯汀越过桌子，牵住了他的手：“那个让你的心灵都泛起一种懒洋洋的倦怠的人，从此天南地北都没有任何吸引你的地方，你想要的只有她，有她在的地方就是美梦开始的地方。”

　　布鲁斯倒是不意外莱恩会这样说，他不觉得莱恩会在这个时候喜欢上布鲁斯·韦恩，他这样回答也无可厚非。

　　休斯已经将车上所有的货物都搬到了厨房，他拿手帕擦了擦手，也走过来坐下，递给莱恩一颗小小的乳白色糖果，他看上去有些凶的三白眼中却满是怀念：“要吃糖吗？”

　　莱恩接过糖果，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从小到大家里也没有给过他这种东西，但他还是撕开了包装，将奶糖塞到了嘴里：“谢谢，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没关系，孩子。”两夫妇对视一眼：“那么，你今年多大呢？”

　　“15岁。”

　　克里斯汀的心中一喜，如果约旦还活着，这刚好是约旦的年龄。

　　“把兜帽放下来吧，孩子。这样很不方便不是吗？”她心中某个想法愈加强烈。

　　莱恩却摇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抱歉，夫人，有人在找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

　　两夫妇的的表情凝重起来：他们在哥谭生活了很多年了，知道这里有很多人贩子和恶心的恋\’童者，克里斯汀的眼中多了些怜悯：“不要怕，孩子，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的。”她不用询问也知道面前的孩子的父母一定已经遭遇了什么，毕竟他是个如此善良又有礼貌的孩子，他曾经一定有着对他非常好的父母。

　　休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是十分赞同妻子的选择。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说起来，约旦的籍贯还没有注销，只是挂上了失踪...”他已经动起了心思，可以让面前的孩子顶替约旦的名字活下去。

　　“不不，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必须要走了。”莱恩站起身，卸下帽子，对两夫妇点了点头。他没有再理会两位过于热情的老夫妇的挽留，推开店门。

　　“莱恩？”塞琳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她看上去有些狼狈，眼底还有青黑色的黑眼圈。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矫健地飞扑到莱恩身上，并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抱怨道：“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我都快要担心死你了！啊啊啊，你和韦恩那家伙真是每天都让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