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光路西法+番外
因为,被他偷瞄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清澈又干净的眸子,与他视线对上,荡开星星点点的纵容。
“要看吗?”上帝说。
路西法顿了顿,迟疑地点点头。
而后便看到男人莹白修长的手指落进了竹篮,指尖在篮子里拨了拨,捏出一块方形的木块。
他对着木块看了一会儿,又抄起一把刻刀。
他大概是想在木块上雕个什么东西,拿着刻刀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木块上划着。指尖因为用力,泛着浅浅的青白。
刻刀看起来不太锋利,男人手指的关节都绷直了,才勉强刨下一些木屑。
噫,笨手笨脚的。
路西法嫌弃地想。
*
时间,就在沙沙的雕刻声中过去。
路西法单手拖着下颌,眼睛依旧追着那把刻刀,来回地看着。
他喜欢用两根手指把木块按在桌上,然后用刻刀一点点把木屑铲下来。刻刀每次铲下来,都离手指很近。路西法甚至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切在手指尖儿。
幸好,这人看起来笨笨的,总归还算有那么点儿分寸。
眼看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马上就要到正午,男人手里的小木块也已经被分成两个,其中一个已经初见雏形:是一个小小的、纽扣大小的圆木牌。
路西法看得困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半趴在不大的圆桌。
认真雕刻的人,听见这声无聊的哈欠,转头朝他看来。
“困了?”
“当心!”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声“困了”是上帝说的,但也因为分神看了路西法一眼,手上的刻刀一时没控制好,对着浅浅得蹭在了指尖儿。
他神色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目光还有些呆滞。
愣了好一会儿,上帝才缓缓回转了身子,低头看向自己被刻刀擦到的手指。
其实擦伤并没有多严重,但他皮肤白皙,又细皮嫩肉的,漂亮的指尖立刻就肿起来,伤口处渗着殷红的血丝。周围的皮肤红彤彤的,上面还带着木屑渣。
这一点小伤,换做人间任何一个人,都是稀松平常,但路西法偏偏在男人身上看出一种娇气来。
不是那种遇事哭唧唧的娇气,而是身上自然呈现出的一种气质。
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之中,从未经受任何的人间苦楚。
不曾受俗世所扰,亦无有过颠沛流离。
是那种大家族才可培育出的,高贵、淡雅、且遇事不急不躁的,娇气。
男人抬手便轻轻扫去指尖的木屑,大概是觉得疼了,眉稍轻轻得蹙起来。
路西法不由得“嘶”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笨呐。
“木牌表面粗糙成那样,你刚才肯定不只被刀擦伤,还有木屑扎进肉里。本来没扎多深,被你一摸,全进去了。”
说完,便将他整个手掌捉过来:“我帮你弄。”他说。
“娇气的公子哥。”
路西法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粗暴,对着上帝手指吹气的时候,又快又急。
待吹好之后,他嘴唇离得远了些,准备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扎进肉里的木屑,余光瞥见那人也正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
眼睛轻缓地眨着,路西法甚至能捕捉到每一根睫毛颤动的弧度。
“好了?”上帝轻声问。
随后就要把手收回去。
“别动。”路西法一把攥住他手腕,说。
“你以为受个伤,吹吹就能好?我吹的又不是天使的仙气儿。”
他说话时,喜欢尾音轻轻上扬,还是轻声。
也不知是和谁学的,堕天之后,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痞气。
*
上帝不自在地动动身子,轻轻“嗯”了一声,任由路西法揪着他手指一点点把小木刺挑出来。
两人靠得很近,在飞扬的风里,甚至连发丝都偶尔交织到了一起。
上帝默不作声地把头移远些,风从两人间的缝隙吹过,连同周身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结果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听见旁边的熊孩子鼻子重重地又往他身边嗅了嗅。
抬头,浓墨般的眸子就直直地朝他撞来,问:“怎么折腾了一上午的木头,身上还是一股梅瑟的味儿?”
上帝:……
他不慌不忙地理理衣袖,抬了下颌,迎上路西法的目光。
“不像你,才烧了一会木柴,就搞出一身烟火味。”
讽刺得毫不客气。
路西法:……
好心帮这人处理伤口,还对他冷嘲热讽!简直恩将仇报!
握住男人手指一用力,就是报复姓地一捏。
果然,耳边响起一声毫无防备的抽气。
路西法唇角得意洋洋地翘起来,下巴高傲的抬着,若是背后再装上一只尾巴,怕是都要摇起来。
眉眼飞扬,满是少年心姓。
*
恰逢此时,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路西法动动耳尖,忙把上帝的手放开。
“咳,你自己再涂些伤药就没问题了。”他说。
接着,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接着,便是非凡的热闹。
精灵族的人,扇着透明的翅膀飞在半空,用法力控制着一根又一根木材,浩浩荡荡地运进院子。
“这个是不是放到这里就好了呀?”
“哇,这里的灵气感觉比外面还要足呢!”
“不知道今天吸这么多灵气,明天一觉睡醒能不能变美哦!”
叽叽喳喳的声音,嗡嗡地吵了许久,路西法被吵得头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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