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低头看了他们相缠的手指，顿了顿，“……如果是戒指的话，我有。”

　　求婚戒指？

　　实话实说，这可不像是史蒂夫的风格。

　　维克托之前只以为，史蒂夫可能会拿出一副他的画像出来，毕竟除了当兵报效祖国，史蒂夫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画家了。

　　他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史蒂夫用另一只手从内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这的确不是史蒂夫的风格，“嗯……之前托尼定戒指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指，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跟着定一款男士戒指。”

　　搞得好像那天的史蒂夫已经预知到了未来一样。

　　他把维克托的手翻过来，为自己的爱人戴上这枚随身带了很久的戒指。

　　维克托轻笑了一声，“那就是说，我还欠你一束求婚玫瑰花？”

　　或者一场公共场合下的双方求婚仪式。

　　没谁在谈了恋爱而且已经更深一步发展的情况下，还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所以，维克托用戴上了戒指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史蒂夫的手，突然问道：“你知道游戏里的结婚公告吗？”

　　史蒂夫：“什么？”

　　他的伴侣无奈一笑，认真解释，“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史蒂夫·罗杰斯，你愿意成为的生命中的唯一一名伴侣吗？”

　　“不可替代、不可分离、再也无需在乎生离死别，只要你或我还在这个世界上……”

　　维克托把史蒂夫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便是此生的灵魂挚爱。”

　　史蒂夫可以轻易地感觉到维克托的心跳声，他放轻了呼吸，“我愿意。”

　　“那你是否愿意，和我共渡一生。”

　　维克托挑眉低笑了一下，“容我提醒一下，这位绅士，类似的话，你摁着我手的时候说了一遍，洗手间说了一遍，吻我的时候又说了一遍。”

　　“我的回答也一如既往，当然愿意。”

　　系统荡出淡蓝色的荧光，并且呈波浪状迅速往外扩散去。

　　他们闭目接吻。

　　＊

　　托尼·斯塔克随意地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瓶放在吧台上，“我感觉，我订的那几枚戒指好像派上了用场，老贾？”

　　没有人工智能回答他。

　　娜塔莎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和同时顿住动作的戴安娜对视一眼，“哇哦，我好像感觉到了一件早已在我预料之中的事？”

　　世界上最快的人带着几乎使人看不到的红色残影停在她们身边，他头罩上的金色翅膀颤了颤，保证道：“我作证，感觉是对的。”

　　有人在接吻，亲眼所见。

　　＊

　　维克托轻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你可以感知到我的剧烈情绪波动，如果灵魂默契足够，甚至可以看到我在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记忆。”

　　“在我的家乡，人们称之为‘灵魂契约’。”

　　那些淡蓝色的声波状东西还在不断地像在扩散时，却有新的东西从中凝聚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一张卡片。

　　史蒂夫下意识往下去握紧那只注定不会够到的手，风凄厉地刮在他的脸上，从此就隔绝了近一个世纪。

　　随后紧接着凝聚出来的，是维克托的卡片。

　　卡片上是深蓝色的海水，还有海水上方蓝的近白的天空，维克托轻睁开眼，茫然地注视着上方。

　　这两张卡片在空中极速旋转，然后进入到卡片上人物的伴侣体内。

　　维克托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点一滴。

　　于是，史蒂夫这边也轻闭上眼睛，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串串色彩深刻的记忆在自己脑海里闪过。

　　他看到鲜红刺目的血从抱着维克托的女士身上流出，然后第一声特殊的狙击木仓声响起。

　　他看到自己抱着小维克托轻声安慰，然后不得不沉思着讲一些其实他也记不太清的童话故事。

　　他看到维克托垂眸，随意地为伤口缠上绷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然后就是维克托某次任务失败，真实死亡，却被系统和玩家保护协议拉回来，在布鲁克林‘回城复活’。

　　淡淡地阳光穿过玻璃照在躺在床上的维克托的脸上，下一秒，他恢复了呼吸。

　　那枚对维克托十分重要的勋章，直到他出门时，才在桌面上悄然出现，还散发着一种红色的光晕。

　　维克托关上门，看到了史蒂夫，于是比照在他脸上的阳光更加耀眼的存在出现了。

　　这些回忆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使史蒂夫忍不住抱紧了维克托，维克托没有反抗，侧头靠在他头旁。

　　回忆还在继续。

　　史蒂夫看到维克托靠在车门上，眼眸中的准星浮动，观察着在CAO场上训练的小个子。

　　他看到维克托整理好身上的军装，然后把佩戴着军衔的外套从身上脱下来，搭在手臂上，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军靴有节奏地踩在地上，在维克托拉开门之前，门被打开，是史蒂夫。

　　回忆里的他们相识一笑。

　　回忆外的两人也闭目一笑。

　　接着便是按照时间线，维克托记忆更深刻的事情了。

　　在剩下的回忆浮现出来时，维克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下意识握紧了史蒂夫的手。

　　有暧昧舞台的灯光在回忆里亮起，然后就是旋转飞起的粉色裙角。

　　……

　　史蒂夫：：…？

　　他缓慢而认真地看着现在浮现出来的粉色裙角回忆。

　　过了半响，终于确定，回忆里跳舞跳的一脸开心，甚至在结尾直接扯开衣服，把气球放飞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