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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稍稍回想，王俊凯便能记起这些话，是他自己在何时依稀说过。有几句当时似乎是在打电话，但拼接了的其他几句，到不像是电话录音，声音清晰而没有什么杂音，想必是在什么密闭空间。
　　车外有微弱的喇叭声，王俊凯坐在隔音良好的陆虎里许久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加油位子空出来了，王俊凯赶紧开车上前，右手开始在置物柜里翻油卡。
　　卡呢？司机拿去用过也放回这儿啊，王俊凯侧过身子去副驾驶座位前的柜子找，好在卡没丢，他把卡递给加油工作人员，回过身子时，噗通一声，手机道被他一挤掉进座椅的缝里了。
　　陆虎一贯以座位高，空间宽敞见长，王俊凯伸出手去缝里套，却越摸越把手机推进座位底下。好吧，王俊凯叹了口气，一步跨到副驾驶，把座位往后挪到底，座位底下终于显露出来，王俊凯顺利解救出手机。当他想起身时，王俊凯目光一凛，敏感地发现了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黎学看到眼前这个如指甲盖大小不起眼的黑色方块，瞬间紧张了起来。浸淫圈内多年，她一眼便看出这是个收录设备。
　　“哼！” 王俊凯厌恶表情不加遮掩。“粘在副驾驶座位底下，要不是我发现，真不知道还要被监听到何年何月！”
　　“谁竟然敢搞你……”黎学阴沉着脸说，“以前还给你车里放定位器，现在都能堂而皇之进车里面了。”
　　“不，不是私生，能在车底下放东西，这次我觉得不是私生。”王俊凯正色道，“那些录音都是在我在车上说的话，我说的多了，他们挑挑拣拣公开的是这么几句不关痛痒的，不是粉丝干的。”
　　“什么无关痛痒？他们是要毁了你！”
　　王俊凯思索一会，忽然说：“最近有谁动过我的车？”
　　“钥匙都在你手里，你带过谁，谁坐过你的车，你自己不记得了？就你不在北京几天，司机可能开去保养吧。”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黎学的助理敲门进办公室来，一眼看到王俊凯也在，犹豫了两下，还是附耳在黎学身边了讲几句，便退出办公室，走之前还犹豫地看了王俊凯一眼。
　　王俊凯瞧着着不同寻常气氛，转身盯着黎学，她听完这一通报告，竟然十分火大地拿过手机刷了几下，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王俊凯。
　　“小凯，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你怕不怕！”
　　黎学倏然站起，“坐以待毙这么久，今天我非要把这个源头弄清楚不可！”她拨通一个号码，步入办公室隔间，在她关门前王俊凯依稀听到只言片语，“喂，王总，是我啊……这么久没联系，想你了呗……”
　　王俊凯一愣，立刻醒悟过来，他把刚才的助理叫进来，让她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那个助理本是精明伶俐的性子，跟着老板久了也多少知道了些内情，如今说起话来竟是带着些不忍。
　　“今天中午开始，就有人在带节奏，说老板你实际上自私刻薄，霸道耍大牌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而且自从录音曝光之后，就有说法，王源是在你逼迫之下才为你发声，不然谁会傻到替一个约炮的人来站队，还有说王源之前的几个片约资源，也是被老板你从中作梗给弄吹了，你俩根本不是什么好兄弟，而是……是……  ”
　　王俊凯无力地摆摆手，助理顺势地住口，瞧着脸色，悄悄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黎学推开隔间的门，发现王俊凯已经走了。她心里忍不下这口气，那些平台的高层各个态度暧昧，只是透露了一个讯息：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正和如今卖惨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这小子敢玩到我头上来了！”
　　王俊凯在电话里听着黎学愤恨的言辞，不发一词。
　　之前还大义凛然的样子主动帮忙澄清，现在装什么无辜，小小年纪就敢蘸着人血馒头爬上位，他真以为能站得稳？别让我找到证据，他工作室之前那大老板被局子罚了几个亿，他难保不会涉入。”
　　“不是他。”王俊凯说。
　　“……你，你还信他呢？”黎学愤然道：“王源他根本就是、就是在骗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之前看演唱会那事儿，也是他安排人炒的，早就计划好了，你……”
　　王俊凯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在车后座上。
　　车窗外房子车子齐齐往后飞，脑海中似有无数画面闪过
　　国庆合体彩排那晚地库从陌生车上下来的王源；
　　在卧室从梦中惊醒却用力抱住自己的王源；
　　在重庆飙车差点出事后把手串给自己的王源；
　　在酒店房间抱住他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王源；
　　还有，在人潮汹涌的演唱会上对他耳语的王源，其实那句话他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
　　“别讨厌我。”
　　红灯亮起，王俊凯一脚猛踩刹车，脑海中那些云烟瞬间散去，路灯倒计时十九八七，王俊凯撤出一只手回身去后座摸索，重新解锁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许久为联系王源的经纪人林子，电话拨通，王俊凯迅速地说道：“姐，王源在哪里？”
　　对方静了一会，像是解脱般说道，今天王源说有重要的事情，约我出来面谈，结果刚碰面，来了个电话，把他叫走了。
　　王俊凯下意识问是谁的电话，林子却也是支支吾吾，王俊凯一听就知道她肯定也是知情人，再三追问之下，林子只说王源交代绝不可说与你，但她又忍不住多说了句。
　　“有个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王源一直很反感炒作，但是前几天，他叫我做一套绯闻方案，找个愿意配合的小花，他说要做成下周生日会的备案。”
　　王俊凯听到这话，竟然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生日，绯闻，表白，原来这一切不是梦，那日听到这可笑绯闻的窒息感再次降临，那现在又究竟是现实吗……
　　“小凯？你还在听吗？”林子说，“我知道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得告诉你。”
　　“你说。”王俊凯声音不变，好像一切如常。
　　“刚才王源被叫走前，跟我说了个想法，我是第一次听到，不知道你……”
　　“嗯？”
　　“王源他说他想出国留学，越快越好。”
　　等王俊凯反应过来时，他才堪堪发现自己闯了一个红灯，王俊凯猛然把车靠在路边，许久，他才发出他那明显僵硬的声音，朝电话说道：“姐，我有两件事情要你帮忙，第一你必须告诉我王源他究竟人在哪儿，还有一个……”
　　W酒店以高层的旋转餐厅闻名，而不为众人所知的是，顶层的私人会所“名仕汇”是圈内乃至商界豪杰们最常光顾的消遣地界之一。
　　“您已到达52层。”
　　王俊凯步出电梯，方才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怎么样，本来这个会所要一人一卡才能直通顶层，他刚走进酒店大厅就碰上了齐一，恰好他一听万年不出来玩的王俊凯要上名仕汇，二话没说大方地把自己的黑卡借给他，还冲他挤了好几个暧昧的眼神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而他一出来，便被窈窕的迎宾女士一路引导走向会所深处。
　　诡异的很，王俊凯警钟大响，说是要去洗手间，迎宾欣然应允换了个方向。
　　王俊凯握着手机从洗手间出来，面上神态放松不少，眼神却越发沉着。带到一个包厢前，迎宾颔首离开。门里有声音传来，是王源的，还有其他人，王俊凯屏住呼吸，只听到零碎的只言片语，“证据”，“前途”，还有自己的名字。
　　“嘭”
　　一声硬物和玻璃的磕碰声音骤响，王俊凯提着心猛地打开门冲进来，偌大的包厢内，他一眼便看到了王源。
　　原本面色淡然的王源坐在单人沙发里，看到王俊凯突然出现，整个人惊讶地站了起来，而巨大的茶几另一端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面目不善地盯着门口他，其身后还有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跟班，脚边还有几个被摔碎的茶杯。
　　王源不安地问：“你怎么来了……”
　　为首的西装男子一哂，坐回沙发道：“你还真来了。”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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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凯站在门口打量一圈这个场景，瞬间心中了然。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杨总啊。”王俊凯以脚尖轻轻踢开挡路的杯碟，上前几步。“动什么气嘛，杨总，我们源儿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先代他和您说声抱歉！”
　　杨行瞥过这个口口声声客套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大模大样走过来
　　“王俊凯，你可终于来了，亏地我们还等你老半天。”杨行不咸不淡地说。
　　“你……”王源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就变了，只是几秒钟，便硬是压了下去，担忧地看了眼王俊凯，重新靠回沙发上，侧过头去，眼中暗得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您真会说笑，我只是路过啊，顺便进来看一眼呗……这，我们家王源又惹您生气了？”王俊凯走到茶几前站定，脸上似笑非笑，眼角一扫茶几上斜斜歪着的某份文件，案头大字赫然标着“股权”“收购”等如此字眼。
　　……原来如此。
　　王源自从王俊凯进来后注意力全在他身上，除了进门那刻，偏偏王俊凯是看也不看他，趁双方都不注意，王俊凯一手抄起合约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怎么，你们俩难得到齐，不如一起签么。”杨行说。
　　骤然感受到滚烫视线，王源却跟置气似的，故意别过脸去，直到突然被他抓住胳膊站起来。
　　“你干什么！”王源被拽得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趔趄，幸好王俊凯一把揽住他的肩，勾肩搭背似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那家伙还在他耳边笑起来，浑然不觉现下这亲昵的姿势有多突兀。
　　“我们一起签什么？签你这什么卖身契么？”王俊凯朝杨行扬了扬下巴，越发锋芒毕露道，“没错，我俩就是在一起的，你有本事就去昭告天下嘛，老子又没杀人放火才不怕你。”
　　“小青年，冲动对你、对他，可没什么好处。”杨行说，“只要你们还想要在这个圈子混一天，就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这句话却不知怎么，刺激地王源猛地甩开王俊凯的桎梏，冷笑一声上前。
　　“刺啦——”被撕成两半的文件碎纸飘扬落地，王源嘲讽眼神一一横过那一行人，像是无言的宣告一般，转身抓过王俊凯的手腕大步走向包间门口。
　　“走了就不要后悔……”离开时对方最后的那句话似乎还在耳边。王俊凯狂跳的心还未安定下来，直到被王源拉到电梯门口，才回味过来刚才竟是在刀光剑影的深渊里走了一遭。
　　而王源已经不知在深渊里待了多久。
　　“你后悔没得？”王源眼睛没看他，只顾盯着电梯楼层数一层一层攀爬上来，声音却有些发抖。
　　王俊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我进来前做了撒？”没等他回答，王俊凯压低了声音很快说道：“我在他们厕所放了点东西。”王源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他，王俊凯嬉皮笑脸地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叮一声，电梯门开，王俊凯轻推了愣住的王源一把，把他拉进电梯。
　　“我早就都想好了，如果他们今天不放你走，我就报警，当一回朝阳群众。”王俊凯按下“G”层按键，状似可惜般叹道，“嘿嘿，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