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那些烦躁的情绪突然平息下去，克拉克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却只看到了一个机器人。

    “莱克斯，你在吗？”克拉克有些失望，他看着机器人的双眼，不确定莱克斯贵不会通过这个机器人来观察他。

    克拉克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应，机器人沉默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喂给他一些味道香甜的液体，这大概是某种营养剂，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产生的饥饿感消失了。

    机器人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离开了房间，整个空间又重新安静下。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他露出苦笑，这就是莱克斯对他的惩罚吗？

    ……

    在另一个房间里，莱克斯把玩着手里的一小管血液样本，这是他趁着克拉克昏迷的时候抽取的，他已经专心研究了整整一天。

    对于氪星人的身体能够高效率的储存转化太阳能这一点他一直很好奇，但是，想要研究出成果，仅仅这些血液，是不够的，他必须从克拉克身上取得更多的材料。

    骨骼、肌肉、皮肤、毛发……他需要更全面的样本。

    “梅西，你去取这些样本。”莱克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梅西。

    然而在梅西走进那间关着克拉克的实验室后不久，他就再也按捺不住，跟了进去。

    莱克斯走进去的时候，梅西还在准备，没来的及动手。

    “莱克斯，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在看到莱克斯的时候，克拉克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四肢上勒出的红色血痕，眼神微动，他平静的看向梅西，没有回应克拉克的期待。

    为了不影响实验材料的质量，梅西并没有给克拉克使用麻醉剂，而是清理过后，直接在克拉克的手臂上用手术刀取下一块皮肤。

    莱克斯看着梅西的动作，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

    在梅西开始割取肌肉组织的时候，莱克斯移开了视线，他的目光定格在克拉克脸上。

    没有麻醉剂显然会让克拉克承受不小的痛苦，莱克斯却发现，克拉克只是微微皱着眉，眼中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

    克拉克就那样坦然又信任的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抵触。

    克拉克就那样紧抿着双唇，脸色惨白的承受着他给予他的伤害。

    旁边的梅西已经取好了肌肉组织，正在取克拉克的指骨，她的手很稳，即使是在切割人体也没有一丝颤抖。

    在看到克拉克白色的指骨显露出来的时候，莱克斯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够了，剩下的不用取了。”

    梅西停下看了莱克斯一眼，然后在把克拉克的伤口缝合好后，就在莱克斯的指示下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莱克斯？”克拉克有点疑惑，不懂为什么莱克斯会阻止梅西。

    他知道梅西这样做是为了在他身上取点组织用来研究，他并不太在意这些，他相信莱克斯不会用他的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这种疼痛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这至少比之前那种不知何时会结束的无尽的等待要更容易忍受。

    “你是故意想让我不忍心吗？”莱克斯看着克拉克冷冷的说。“我不会上当的。”

    “……”那你为什么让梅西停下来，克拉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到克拉克眼中的笑意，莱克斯的神情愈加冰冷，他盯着克拉克看了良久，直到对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舍得伤害克拉克，毕竟他是我喜欢的人。”莱克斯垂眸柔声说。

    理智和情感的较量，最终还是情感占了上风。

    在他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的那一瞬间起，他原本无比坚定的想要除掉超人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在他放弃杀死克拉克的时候，他就明白，他是真的喜欢克拉克，而不单单是占有欲。

    “但是，你也清楚，我厌恶超人。”莱克斯走到克拉克身边，俯身摸了摸克拉克的脸。

    莱克斯的手指冰凉，让克拉克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莱克斯之前的话让他心生喜悦，而现在的莱克斯让他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如果去掉你身体里属于超人的那部分，你就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小记者了。”莱克斯低下头轻轻啮咬着克拉克的嘴唇，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莱克斯逐渐加重了咬啮的力道, 直到两个人的口腔里都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才放开克拉克。

    “只要去除超人的能力和记忆, 我的小记者就会回来了，对不对。”虽然是疑问但莱克斯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他最后轻轻点了点克拉克的额头, 然后站起身想要离开。

    没有了超人的体质, 克拉克因这个漫长的吻急促的喘息了几下, 在看到莱克斯起身的时候, 他伸手想要拽住对方，但是身上的束缚阻止了他的动作。

    克拉克大力挣扎了几下，却只是让四肢的伤口被拉扯的更大，他看着莱克斯急促的说：

    “莱克斯，我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是卡尔·艾尔，还是克拉克·肯特，都是我。”

    “虽然, 虽然我隐瞒了很多, 但是, 我爱你,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克拉克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在莱克斯的眼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回应，莱克斯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莱克斯不相信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克拉克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 压下眼中泛起的涩意。

    如果他失去了关于卡尔·艾尔这个身份的记忆, 那么他还会是他吗？克拉克看着莱克斯，眼中渐渐溢满绝望。

    当他以为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莱克斯的声音。

    “我要怎么相信你？”莱克斯直视克拉克的眼睛，“你愿意为了我放弃超人这个身份吗？”

    听到莱克斯的问题，克拉克沉默不语。莱克斯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他也不能放弃超人的责任。宇宙中的黑暗势力蠢蠢欲动，地球还需要超人的保护。

    莱克斯看到了克拉克眼中的犹豫，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吗？”

    虽然无论克拉克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在看到克拉克的犹豫时，他还是有些失望。

    莱克斯很快离开了，克拉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哀伤。

    ……

    虽然莱克斯信誓旦旦的想要把超人的一切从克拉克身上剥离出去，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件事做起来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困难。

    想要消除超人的能力，需要从氪石入手。关着克拉克的实验室里，使用的是莱克斯新发现的一种蓝色氪石，与绿色的氪石不同，这种蓝色氪石只会让克拉克失去能力，却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如果将这种蓝色氪石与克拉克的身体融为一体，应该能让克拉克的能力永远消失。

    根据这个猜测，莱克斯制造了一些淡蓝色的氪石液体，然后用克拉克的部分组织做了实验，实验的结果不容乐观，虽然那些组织暂时变得跟普通人的强度差不多，但是只要接触到阳光，细胞会自发的将这些氪石缓慢的排斥出去，

    这说明，即使克拉克会失去能力，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还是会恢复的。

    又尝试了其他几种方法之后，莱克斯发现，想要克拉克永远失去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的所有细胞同时失去活性，但是这也代表着克拉克的死亡。所以说，如果不想让超人再次出现的话，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的杀死超人，要么就是将克拉克永远关起来，不给他接触阳光的机会。

    至于记忆方面，他已经得到了九头蛇给冬兵洗脑的技术。但是九头蛇给冬兵洗脑，是将对方的记忆全部破坏，然后重新灌输。他虽然对这种技术进行了改进，但是依旧不能精确的消除某一部分部分记忆，这肯定会对克拉克的其他记忆造成损害，甚至会影响到克拉克的人格。

    其实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将克拉克记忆全部消除，然后重新灌输自己为他创造的记忆。但是这样的克拉克还是他想要的小记者吗？

    很快，莱克斯发现自己处在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既不想要杀死克拉克，又不想让克拉克就这样离开。

    正当莱克斯陷入纠结的时候，他接到了托尼的电话，这也是唯一一个他没有禁止通话的人。

    “莱克斯，超人是在你那里吗？”托尼直截了当的问道。

    最近几天，超人的失踪引起了巨大的波澜，而大都会的莱克斯·卢瑟一同消失，也引起了正义联盟的注意。

    但是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莱克斯和超人的踪迹，只好求助于跟莱克斯关系还算不错的托尼。

    “嗯。”莱克斯不置可否的答应着。

    “那……他还活着吗？”托尼小心翼翼的问，他知道莱克斯一向看超人极不顺眼。

    “活着。”莱克斯冷淡的说，“怎么？你想让我放了他？”

    “你能放了他，当然最好了。”托尼有点尴尬的说，自从超人失踪了之后，其他英雄的工作量上升了很多。

    “哼。”莱克斯冷哼一声，明显是不想答应。

    “好吧好吧。既然你没有杀他，看来他暂时不会有危险了。”托尼自认对莱克斯还是有一点了解，如果莱克斯真的想要杀死超人，那么正义联盟的人应该已经在为超人举办葬礼了。

    随即托尼有点好奇的问：“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超人？”

    “你应该清楚他的危险性。”莱克斯说，“如果他失控了，没人可以阻止他。”

    “但是他依旧被你关起来了，而且已经有很多次他都差点被你杀死，难道你没有信心在他失控的时候阻止他吗？”托尼疑惑的问道，“我们都知道超人是有弱点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对抗氪石的辐射。”

    听了托尼的话，莱克斯微微一怔。虽然他不认同托尼的观点，但是托尼的话也提醒了他另一件事。

    他对超人的厌恶由来已久，似乎在第一次看到超人时就已经有厌恶的感觉存在，虽然并不明显，但是确实影响了他对超人的第一印象。

    如果排除因他与克拉克交谈所造成的那些误会，超人并没有窥探他，也并不会影响到他跟克拉克之间的关系，那么他对超人排斥的原因就只剩下对方无比强大的力量所带来的隐形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