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怖]这个系统任务我服气
走廊深处的房间, 应该就是病房。透过观察孔扫了一眼,我看到里面还有几个护士在慢慢挪动,于是我打开门, 先几枪把它们解决掉再说。
威胁排除之后,我才拿出手电筒,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就只看了一眼,我的鸡皮疙瘩就冒起来了。
确实,这是一个大病房。而且没有血迹,没有奇怪的摆设,都是现实世界里见到过的设施。
可是……
可是这个病房中,整整齐齐排列着的数十张病床,都非常小。
小到……大概只有一岁左右的孩子能够躺在上面。
每张床都像婴儿床那样有很高的护栏,防止小孩掉出去。我凑过去看,更令人触目惊心地是,每一张床上,都有类似于手铐一样,将人固定起来的设施。
那手铐的直径很小很小,内侧有衬布,也完全就是为小孩子设计的。
每一张床旁都有输液架,我无法想象这里的人会给那些出生不久的小孩注射些什么东西。就如同我无法想象,为什么教会的人会把小孩抓起来关在这监狱的深处一样。
所以说,我之前在哨塔上看到的名簿,其实就是指的这个?
所以说,我曾经也被送到过这里关起来?
所以……我好像明白了,如果“恐惧”当年真的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的话,为什么会专门有针对护士的部分。为什么会灼烧这里的护士怪物,为什么会引起它们那么大的愤怒。
一切事情都好像可以用逻辑推理出来,却又完全在情理之外。
我出门,推开了另外的好几间房间,都是一样,所有的病房都是为小孩设定的,偶尔有一两个护士,只要感觉到风吹草动就就会毫不留情地对我展开攻击,然后又被我近乎麻木地杀掉。
这边探查完了,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走廊。
走进去时又遇到了那种替代看守,非常健壮的怪物。杀掉继续往里走,顶头的房间,灯光竟然非常明亮,亮得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对,就是现实世界那样的明亮,开门的一瞬刺得我的眼睛很不舒服,花了好一阵才适应。
我本以为这会是个牢房,没想到,是类似于审讯室一样的结构。
在分割这房间的玻璃的另一侧,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大叔。
就是这里。
那个我第一天进入寂静岭,就在商店中看到的,那个说他杀掉了自己儿子的人。
他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往后面退缩,即便是看清楚了我的脸,他也没有一点点放心的样子。
没错,看到曾经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人,二十年后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理所应当是这样的反应。
同时,三角头也突然好像有些激动,我感觉到他握刀的手紧了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我走到玻璃窗前,看着他。
我竟然比我自己想象得还要冷静得多。
“我是泽维尔。”我决定以自我介绍来开启我们的谈话,“泽维尔·杰克森。”
“泽维尔……”
他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牙齿与嘴唇在颤抖,仿佛很生疏。可是他的语调,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陌生。
我本来想把曾经折磨着我的那种疑惑和痛苦,全部还给他,让他也感受一下。只是在这一刻,我他妈该死的心软了,改了主意。我对他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他曾经想置我于死地,我却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还要救他出去。
他没有什么反应,我歪了歪头:“不过,在那之前,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你想从哪里开始知道?”
他的气息非常不稳,可是终于,他对我说的话有了回应,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自顾自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起来他的神智曾经差不多被摧毁了,而现在稍微有所恢复,只是那双眼睛无论在多么亮的灯光下,看起来都浑浊无比。
“我想知道,”接近真相的时候,我的呼吸也因为紧张变得急促了起来,“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为什么想让我死?”
“是教会……”一提到此处,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惊恐,他急于辩驳,却又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不,就是我……是我亲手把你送到他们手上的。”
我就知道这些和教会脱不了关系:“那么,教会为什么会要这么做,你知道吗?”
他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在空房间里回荡着,即使隔着结实的玻璃,还是很清晰:
“那和寂静岭的诅咒有关……为了解开诅咒,必须将‘神’献祭给火焰诞生‘真神’……据说祭司看到,‘神’诞生在了这里,为了解开诅咒,他们就通过试验检查了每一个新出生的婴儿,想在其中找到刚刚诞生的‘神’。”
“等等等等,”我本来稍微有头绪的思维又被搅得乱七八糟,“什么诅咒什么神的,诅咒不是由于神的暴动才产生的吗?”
“那是雪上加霜而已。”他望着地面,“寂静岭最原始最真正的诅咒,其实是地下永远不熄灭的火焰。”
他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了在地底下看到的石碑,和那一片火海。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我?”我有点哭笑不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我?开什么玩笑,我哪里像什么神啊。”
他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目光让我有些不适:“没有错。我被带到这里时听他们说,你杀掉了‘恐惧’。”
“那又怎么样?”“只有‘神’的血液,才能让‘恐惧’消失。之前教会出动了很多次征讨,都没能将它消灭掉,反而使它更强大。”
看到他斩钉截铁的样子,我愣了愣,然后扯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那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一次我只是帮忙牵制住它而已,真正杀掉‘恐惧’的,是三角头。”
我扬了扬下巴向它示意站在我旁边的这个家伙。我不知道这里的人信仰着什么奇怪的教派,听他说的这些,实在太玄了,神这种虚无的东西,不仅被一次又一次地拿来说,甚至,他们还以为我,就是那个所谓的……神。
我所说的话可能确确实实对他造成了一些冲击,他张着嘴,可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出声音。
“……最开始,我和你母亲都不想把你交出去。”他小声嗫嚅道,似乎他知道,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抵消掉我心里对他的仇视,“可是教会从不善罢甘休,他们派出了一个近乎恐怖的杀手,他简直像凶狠的猫科动物一样,疯狂地想要从我们手中夺走你。”
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了那个形象,颤抖着声音无意识地道:“……猎人。”
父亲想了一下,眉头更紧地皱了起来,仿佛回忆那些事情令他痛苦不堪,难以忍受:“对,‘猎人’,他们好像是那样称呼的,尽管他没有直接夺走你,可是到了最后,我受不了……”
我看到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却没有料到,他竟然猛的一下撞在了墙上。我下意识地伸了伸手,可是隔着玻璃,没有办法阻止到他。
“不仅仅是暴力而已,教会的人向我们灌输,如果不将你交出,我们就会是拖累寂静岭,永远深陷在诅咒之中的罪人……”
他哀嚎了一声,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处于失控状态了,那模样不会是装出来的:“可我不知道他们会真的将活人放入火中烧死!!”
不仅是我,连趴在我肩上看着他的小三角们好像也因为他的叫喊声震颤了一下。那一刹那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崩碎了,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之后,又觉得之前纠缠着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
那在火刑架上的记忆,的确是我的。由于和“恐惧”融合,那段记忆和从此回到了我的脑海之中。
在我要被烧死,无比惶恐的时候,教会的人甚至那些来围观的居民,都用兴奋的表情看着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个仪式,在这个仪式之后,“真神”降临,寂静岭的诅咒就会被解除。
就如同凤凰,浴火涅槃。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第74章 冲杀出去
可是, 就算教会对我万般迫害, 我却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甚至又回来了。
我想要开口问,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硬生生地又把问题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活着。”他无神的双眼看着我,或者仅仅是对着我,“而且……你竟然还会回来, 教会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祭司,她……”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 甚至有点轻描淡写, “我已经和她见过了,不过帐还没有算清。谢谢你, 让我终于能够‘摆正’态度去面对他们了。”
我本应当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在玻璃的反光中,我却看见自己的嘴角还带着一抹讥嘲的笑意。
现在我倒是能多多少少理解“恐惧”的心情了。
就是那种,要将教会和其中的仇人,焚烧殆尽的疯狂。就算下地狱,也要拉着和他们一起消失的心情。
在他的记忆中留下过负面印象,让他痛苦的人,都在诅咒之下变成了怪物。不管是猎人和护士, 都经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与其说是“他”,不如说, 就是“我”,曾经还没有分裂开的我。
他垂下了头,低沉地嗫嚅道:
“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没有用,而且……你妈妈,也听不见我说对不起了,我希望她知道你还活着……”
“是的,所以你可以暂时想点别的。”我挥了挥手,“现在,我先把你弄出来,你赶快想办法逃出寂静岭,然后我,去解决教会的问题。”
我转头看着三角头:“拜托了。”
他看上去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看上去仿佛比我更加不能释怀这个名义上是我父亲上的人,曾经将我送入教会的手中。
是吧是吧,要是我真的死了,可就没人攻略他了,也没人给他打扫房间,想想还是挺寂寞的。
三角头难得地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动了。不过在他举起大刀之前,先用胳膊把我揽到了他身后。我退了两步才想起,这是玻璃,不同于之前的栅栏什么的,估计他是怕我会被划伤。
我倒是觉得三角头关心我有点儿关心过头了,比起这么被他护着,我还更喜欢和他一起战斗的感觉。我反手把小三角的脑袋按进背包里,看着玻璃墙那一头的男人,用眼神让他也后退两步,不要被伤到。
三角头举起大刀,随着一连串破碎的声音,那面玻璃墙裂成一地反着光的碎片。
男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只不过他始终垂着眼睛,越靠近,越不敢正视我。
我想起之前在公园里看到的纸条。当时那东西让我触目惊心,因为上面写的那些东西简直可怕到闻所未闻,却没想过,那些东西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经历。
像看电视看电影被剧透过一样,一次次下来,到现在真正知道真相的时候,好像也不那么震惊了。
不过,说起那些纸片,我突然想起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对父亲问道:“那个,安德鲁·威廉是谁?”
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他待在寂静岭的时间比我更长,应该会知道这个阴魂不散用小纸片留给我提示的人到底是谁。
就算他不知道答案——这很有可能——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抬头等着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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