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怎么像是冻伤?他暗暗思量着,巢湖深处哪怕是严冬也未结冰过,又能是什么将河颐的手冻伤呢?
沈百翎跟着母亲也颇学了些药理,忙将河颐的手指轻轻扳开细细察看,发现指腹、掌心伤患尤其重,喃喃自语:“这莫不是碰触了什么极寒之物?”
他心念一动,忙将其他几个小妖的手掌一一瞧过,发现轻重虽有不同,却俱是冻伤。
居巢国没有药铺,妖族往往身体强健,受了些小伤白挨几日也便痊愈,是以从不留心。想不到今日竟然出了这起事,难怪妖怪们都惊慌起来。
石台下议论纷纷,其他妖怪虽不像那几只小妖的家人那般焦虑,却也多少有些担忧。
只听“笃笃”几声,接着便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都吵什么!我们有巢神护佑,这几个孩子必然无事,不要自乱了阵脚!”
众妖一窒,都没了声响,就连河婶都止了哭声。只见一名身长八尺的黝黑巨汉扶了一个佝偻老者从神殿内行了出来,那老者胸前长髯随水不住飘荡,眉心生有朱红色肉瘤,一双无神老眼浑浊一片,虽其貌不扬,却一句话便令众妖都不敢再吵闹,积威甚重,正是这居巢国的长老飓尛。
飓尛用手中一根青藤老拐在石板上又磕了几下,道:“今日这几个孩子也不知撞见了什么秽物,竟伤成这样,河家的,你倒是说说,河颐昏过去前可曾说去过哪里?”
河婶怔了怔,忙道:“这……我们家臭小子整日到处疯跑,左不过是在巢湖底罢?”
“可巢湖中又没有什么极寒之处……”沈百翎忍不住喃喃道。
飓尛听见,拿眼把他一瞧,道:“是沈家的小子?你说极寒之处……可是知道些什么?”
沈百翎点了点头:“我看河颐他们手上都有冰霜,像是碰过什么冰冷的物事冻成这般模样的。可是心中疑惑,咱们巢湖从未冻结过,哪里有什么冰寒的东西呢?”
正当此时,忽然一声嘤咛,却是躺在河颐身侧的小蛇妖醒转过来,她伤势最轻,是以昏沉中仍有些神智,只听她低声哭道:“爹爹,尾巴好疼……”
花家的巨蛇妖忙将她揽在怀中,哄道:“红焱,爹在这儿呢!快给长老和沈家小哥说说,你们今日去了何处,碰了什么物事?”
花红焱甩着殷红的尾巴尖,疼得不住打滚,哭道:“没去哪里……都是臭河颐,他非要拉着我们去沙砾堆,说什么寻宝,那个怪盘子又冷又重,哪里算宝贝了……爹爹,疼!”
飓尛的眉头越凑越紧,微一沉吟便对身后那黝黑巨汉道:“飓越,到城外沙砾堆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什么像是盘子的东西,便扛了来!”
飓越寡言少语,只一颔首便纵身朝居巢国城东口游去,不过片刻便没了踪影。
沈百翎便也暂且跑回家去,三言两语将众小妖之事对母亲说了,便捧着沈单青素来盛放香药的漆盒回到巢神殿外。
其时飓越已去而复返,重新立于飓尛身后。面前地上平放着一物,用一块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形状扁扁平平,放倒了饼也似的。
沈百翎挤到荷叶床边,将漆盒和一尊小小青绿香炉放在河颐枕边,侧目朝地上望了一眼,心道:那就是花红焱口中的“怪盘子”?
飓尛嗽了一声,颤巍巍地道:“飓越,这是何物?”
飓越沉声道:“沙砾堆中并无其他异物,只这物事不住闪着蓝光,一摸之下甚是寒冷。我便将它负回来了。”
飓尛捋着长髯,赞许道:“很好,解开来看看。”
飓越便将白布揭开,只见布下露出蓝盈盈的一物,果然如花红焱所说,像个巨大的圆盘,只是表面有浅浅纹路,笼着一层光辉,粼光闪闪,晶莹剔透,十分稀罕。
沈百翎看了半日,才想起将那漆盒打开,取出镇痛的没药放入香炉。不多时,缕缕乳白色水雾从炉身上四方小小的兽头口中袅袅渗出。清香沁脾的气息混在水中,闻之心中舒畅。不只几只小妖面上痛苦神色缓解,连周围众妖也平静许多。
只听飓尛长叹一声道:“原来是它!” 继而转向众妖道,“这就难怪这些孩子会被冻伤了,你们可知这是何物?这乃是一位与巢湖颇有些渊源的大人物偶然经过这里留下的,叫做鲲鳞。”
见众妖皆是满面茫然,飓尛续道:“言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便是那位鲲大人的鳞片了。那位大人修成妖身后便不喜留在冥海,时时沿着地下之水四处游走,未曾想到竟经过了我们这里,还留下些赠物……唉,这鲲鳞也是难得的寒器,只是那位大人居于天下至寒之处,周身冰寒,他的鳞片自然凝聚寒气,若是直以手触碰,冻伤那都是轻的。”
众妖这才明白过来,只是河婶搂着儿子道:“长老,那……我家臭小子和其他这些妖崽子还有救么?”
飓尛想了一想,道:“若是有治冻伤的伤药,敷一敷便无事。只是居巢国多为水妖,如何能到陆上采药,却是件难事。”
沈百翎曾听母亲说过,寿阳城西北边的女萝岩盛产离香草,那草药不仅有奇香更能活血暖身,恰恰是治冻伤的药草,便自告奋勇道:“长老,百翎多次到湖边树林给阿娘采香草,巢湖边的路径我都熟识,不如让我去罢。”
飓尛踟蹰半晌,终于允道:“也罢,你明日早些去,采了药便返来,若是遇上附近人族,可要小心避开。”见沈百翎点头一一应下便微微一笑,又对众妖道,“只怕沙砾堆中还落有鲲鳞,等过些日子,湖水漩涡散去,便由巢卫队的几位将城外好好搜寻一番,近日城中精怪不可再去那里。”说罢便拄着藤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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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奇草离香
次日一早,日光刚映上窗纱,沈百翎便早早从荷叶床上爬起。待到收拾齐整来到古城门外,却发现飓越已等在那里多时了。
巢卫队众妖每日一大早便在巢湖漩涡周遭巡视,因昨日长老吩咐过,是以这日轮值的飓越便应承下送沈百翎到巢湖边的重任。沈百翎背着藻篓赶到时,城门下不只立着飓越那黝黑壮硕的身影,还盘着一条碧油油的巨蛇,正是花红焱之父花潭。
花潭见到沈百翎便吐信笑道:“沈小哥可来了!我们这便出发罢?”
沈百翎点头,三妖便一同朝居巢古国的上方浮去。
飓越不爱多话,沈百翎便也默然不语,途中自是沉闷不已。花潭游在飓越尾后,犹豫一会儿又转回问道:“沈小哥,红焱那伤……真如长老所说,不是大事么?”
见他双目炯炯,面上满是急切,显是想问这句话很久了。沈百翎安慰道:“我已看过,不过是冻伤,待我采了药草来敷上,料应无事。”
花潭长吁一口气,吐信道:“那便最好……那鲲鳞真是奇物,待湖水中漩涡尽散,我得了空定要去把城外好好翻找一番,挖地三尺也不能让那东西再害妖!”
不多时到了巢湖边,花潭又嘱咐几句,不过是令他当心之类,之后二妖便沉入水中,自去巡逻不必细说。
沈百翎将藻篓中余水倒尽,便踏着草地朝湖边树林去了。晨露皎洁,虚虚坠在草叶尖上,微风不过一拂便落在泥上摔作数瓣璀璨。沈百翎走不多时,衣衫已沾湿大片。
这树林子沈百翎与阮慈早已玩了个遍,什么犄角旮旯没翻过,那些得用的香草早已拔得光秃秃,自然不会有离香草的踪迹。沈百翎不过大致拿眼一扫,便背着藻篓径直来到与阮慈每日约见的老地点。
他边走边折些花草,坐在那块大石上编了起来。第二个草人堪堪编好手足,阮慈便到了。
“沈哥哥来得好早!”今日她穿了一袭淡紫罗衫,老远看去紫云也似,阮慈跑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做出一副挺胸凸肚的怪模样,笑嘻嘻地道,“沈哥哥听个笑话罢,今日早上我出门时,看见季妈跪在假山后面不停拜首,嘴里还念念有声,说什么‘狐仙大人有灵,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供不起大神,你吃饱了可就离了这里罢!’嘻嘻,真好玩!”
她眼珠咕噜噜直转,面上满是促狭,学得又是惟妙惟肖,沈百翎莞尔笑道:“你那季妈可真也倒霉,家中养着一只小狐仙不知道,还拜什么,多做些桂花芙蓉糕才是正紧!”
草人已编好,阮慈便将藏在身后的小手连同一包油纸裹着的糕点呈出,笑道:“还不是沈哥哥喜欢吃这甜糕,不然我也不用老去后厨偷拿啊!”说着将纸包丢在百翎怀中,张着两手喜孜孜地将草人捧在手上。
“好了,今日可不能陪你多玩。”沈百翎将芙蓉糕放入藻篓,从石上站起,“树林子里的药草采完了,我要到八公山那边去看看。”
“八公山?”阮慈一怔,攥着草人忙道,“昨日八公山出了怪事,沈哥哥,你还是不要去了罢。”
沈百翎疑道:“什么怪事?”
“季妈听砍柴的人说,昨日也不知怎地,忽地一阵飞沙走石,接着天也昏地也暗,还起了一阵大风,将他掀了好几个筋斗!”阮慈活灵活现地道,“然后又是打雷又是霹雳,据说半山腰里的树也给劈断了!”她拍手道,“那雷打到夜半,阿慈也听到了,真是奇怪,那声音好似敲锣打鼓一般,却半点雨也没有,你说怪不怪?”
“干打雷不下雨,也不是没见过。”沈百翎虽如此说,心念却不由绕到了昨日所见的南疆人身上。
阮慈嘟起嘴道:“还有更怪的呢!好容易雷声停了,可是八公山却起了震,连寿阳城也地动,山后还发出亮亮的光,有红有绿,城里看的可清楚啦,还有一道光从寿阳城上飞过,爹爹说那是天有预警,只怕要有大灾祸。不过季妈却说是山神发了怒,还要上山祭拜呢!”
沈百翎心中一凛,但他素来不愿管闲事,是以若无其事地道:“山神哪里有那么多怒气好发,便是打雷下雨又有什么可怕?这林子的草药早就被我们拔光了,不去八公山还能去哪里找?好了,我顺路送你回寿阳城罢。”
阮慈还要再劝,奈何居巢国小妖急等伤药来用,沈百翎哪里听得进去。两人在城门外分了手,沈百翎没有进城,取道西边路径便上了八公山。
女萝岩位于八公山西北,乃是一处天然所生的巨大地窟。离香草虽有活血暖身功效,却性喜湿潮,是以独在女萝岩长势茂盛。
沈百翎鲜少来此处,但他毕竟比人族矫健,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山腰,果见山路旁落了不少断枝残叶,几棵几人合围的老树更是给雷电劈过,残断处焦黑一片。
好容易到了地窟外,沈百翎探头一瞧,下面黑洞洞的,也不知有多深。好在洞窟外老藤漫缠,有些甚至垂入洞内,他将长袖挽起,抱住一根手腕粗细的老藤便爬将下去。
谁知两脚刚踏在泥土之上,便听到一声呼喝:“有人,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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