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个路西法儿子可能遍地跑的世界。
　　撒旦？
　　康斯坦丁想到那个在洛杉矶开酒吧还帮着警局破案的路西法，静默三秒，然后道：“按照宗教传说来讲，是这个样子的。”
　　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布鲁斯这个几乎从来不喝酒的人忽然很想来一杯。
　　这算什么？
　　在来自天启星的邪神暴君觊觎着这颗星球的时候，天堂和地狱又来捣乱，在地球上来天启战争？是不是所有跟“天启”有关的麻烦都危及整个世界？这见鬼的现状！
　　布鲁斯沉默良久，然后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堕天使，反基督的保护者，克劳利他想要让反基督认可人类，对抗那个达克赛德，反基督能做到吗？”
　　在扎坦娜的口中，达克赛德是播撒战火与侵略的宇宙邪神，他还不是孤身一人，数目庞大的先进战舰和类魔大军能够在顷刻间占领一个星球并将原住民屠戮殆尽。也就因为宇宙太过广袤，智慧生物生活的星球零星点缀在诸多死寂星球之间，寻找与定位不易，给达克赛德的侵略造成了一定麻烦。
　　可是，类魔出现了，这意味着天启星极有可能已经定位了这颗蔚蓝星球。在布鲁斯试图警告政府却被对方无视时，他就明白，除非外星侵略者已经打到地球，否则政府的高官们是不会睁开眼睛，更别提联手抗敌。
　　现在的地球，其实需要一场来自于外界的大规模灾难，这才能够让人类警醒，别光顾着琢磨对付地球自己人。但这样的灾难所带来的伤痛是无法估量的，也是蝙蝠侠无论如何都会阻止的。
　　他没有足够的安全筹码让政府提前参与进来。
　　现在，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天堂和地狱居然也要掺和起来，提前收割地球。这样的行为虽然气到了蝙蝠侠，但克劳利的打算却让蝙蝠侠下意识估量其中的可行性。
　　以毒攻毒未尝不是一个方法。
　　“根据传说，兽有着撒旦五分之三的实力，他能在地上行使撒旦的权能，能够役使天启四骑士和地狱猎犬，所有受他召唤而来的恶魔都会听从他的命令，嗯，按道理是这样的。”康斯坦丁忽然迟疑，可问题是，撒旦本魔已经离地狱出走，现在的地狱之王换魔当了。
　　“按道理？”布鲁斯慢慢地重复道。
　　贝利亚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康斯坦丁，接口道：“路西法已经舍弃地狱之王的位置，这一次的天启发动者不是他。”
　　布鲁斯：“………………”
　　他就暂时不问路西法跑哪里去了，希望不是地球。
　　布鲁斯抬手捏了捏眉心。
　　根据传说，兽是撒旦之子，他是奉命在大地上掀起天启战争，清洗掉一部分人类。现在，原撒旦不干了，兽的指挥权落在了其他魔身上，那兽还能不能有那些权能，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其实也适用在地狱。
　　布鲁斯心累地叹了口气，道：“亚当，我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接回来。”
　　他虽然没有兴趣稀里糊涂地当爹，但他不能放着莉莉安·琼斯这么一个摆明了利用孩子的母亲带着反基督，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他也不指望亚当日后对抗达克赛德，他别在地球上开天启战争就算是帮大忙了。
　　至于必然要来韦恩庄园里“求职”的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
　　“开诚布公，说个清楚。”
　　让亚当成为这堕天使和圣天使角力的目标？不可能的，哪怕克劳利跟亚茨拉斐尔说他会少努力引导孩子向恶也不行。
　　***
　　原本的领养权拉锯战在布鲁斯·韦恩下定决心后，以着让人瞠目的速度落下了帷幕。
　　莉莉安·琼斯签了一份自愿放弃与亚当·韦恩关系的合约，拿着一大笔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哥谭，而韦恩家多了一位五少爷。
　　是的，借着亚当·韦恩的事情，布鲁斯·韦恩索性将杰森、提姆和达米安拎出来一起亮相，让哥谭媒体留下了宝贵的照片资源。
　　出于谨慎，康斯坦丁特意拉着贝利亚去看了一次那个亚当·韦恩，确定这具幼小的身体里确实潜藏着来自于地狱的力量后，贝利亚出手将亚当·韦恩的黑暗力量封印起来。
　　作为整个韦恩家唯二知晓亚当·韦恩真实身份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拿出了让人赞叹的控场能力，视亚当·韦恩为韦恩家一个普通孩子，精心照料年幼的婴儿，并在那两个天使伪装上门时，不管其伪装有多么……惊人，也一派淡然表情。
　　韦恩庄园的大门前，阿尔弗雷德无比镇定地看着铁艺门外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过膝长裙，头戴黑色圆顶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手中拎着一只红色绣花手提包的红发……女士，在其用矫揉造作的声音说完“我听说你们需要一位保姆”后，老管家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地道：“日安，克劳利先生，斐尔先生正在客厅里等待您的到来。”
　　红发女保姆克劳利：“？！”
　　克劳利僵着脸跟阿尔弗雷德来到庄园大厅里，果然看到这里坐着的人中有那个白头发的天使。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克劳利忽然就心平气和了。
　　确定过眼神，是同样被这些人类吓了一跳的天使。
　　大概是因为他们给自己制定的角色定位，克劳利在伪装上用心的同时还很好地顾及到了形象问题，他虽然穿了女装，但他这女装像模像样，正经还是有几分优雅与美丽的。
　　反观亚茨拉斐尔，他盯准韦恩庄园的工作是花匠，也不知道什么恐怖故事看多了，好好的一个长相可爱的圣天使愣是变成了现在的灰白长袍啤酒肚，白色乱毛外加故意呲出来的一排大白牙，简直就像是老鼠成精了。
　　“亚茨拉斐尔，你可行行好吧。”克劳利也不看在场的其他人类，直接吐槽道，“挽救挽救你那糟糕形象吧。”
　　“克劳利！”亚茨拉斐尔怒视克劳利，咬牙切齿，“你这个办事总出疏漏的臭……人类！”
　　“哈。”没跟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坐在靠窗位置的高脚椅上的康斯坦丁噗嗤一下笑出声，小声地道：“人类才不背这个锅，谢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亚茨拉斐尔警惕地瞪向康斯坦丁，“克劳利是人类有什么问题吗？他是人类，我也是人类，我们都是人类！”
　　“如果不是呢？”康斯坦丁见亚茨拉斐尔死咬着自己的“人类论”，忽然冒出了些恶趣味，慢吞吞地道：“比如说，你们并不是人类，而是——”
　　“快住口啊！”亚茨拉斐尔一下子跳起来，脱口道：“我不要写报告！！！”
　　康斯坦丁：他当时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这个圣天使也不是个靠谱的。
　　“安东尼·J·克劳利以及亚茨·斐尔先生。”沙哑的喉癌音响起，是蝙蝠侠独有的嗓音，决定与这两个非人类开诚布公一番的布鲁斯·韦恩没有用另一个身份跟他们对话的打算，所以，坐在沙发上的是一身黑色制服，头顶尖耳头盔的蝙蝠侠。
　　他用着白色护目镜看向那两个竭力护住自己人类马甲的家伙，沉声道：“或许，我应该称呼两位为堕天使克劳利和圣天使亚茨拉斐尔？”
　　“你——你是哥谭的那个黑漆漆，蝙蝠侠？”
　　原谅克劳利来到哥谭开花店三个多月但对于哥谭的都市传说蝙蝠义警并不熟悉，问就是他快被逼近的天启战争和交到他手上的烫手山芋给愁的。
　　不同于慌得一批的亚茨拉斐尔，相当看得开也放得开的克劳利打量着一身黑的蝙蝠侠，口中道：“我听一些人类说起过你。”其实就是某些妄图勒索他或是他花店的家伙，“我感觉得到一点魔力的气息，所以，你真的是蝙蝠成精？”
　　——如果不是真蝙蝠成精，蝙蝠侠怎么可能在哥谭的阴影中一扎十余年，跟他作对的不是进了黑门监狱就是阿卡姆精神病院，不管受了多严重的伤势，第二天晚上总能看到他蹲在滴水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