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撑起身体，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口中道：“我来订机票。”
　　贝利亚扶住康斯坦丁腰，避免他动作过大而掉下沙发。
　　康斯坦丁查了一下从哥谭飞往夏威夷的机票，最近的一趟航班是在明天上午，康斯坦丁直接订了两张。
　　“旅行之前的时间嘛。”康斯坦丁弯了弯眼眸，“去梦境世界里玩两天怎么样？”
　　贝利亚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起来。
　　***
　　将贝利亚的惊喜看在眼中，康斯坦丁内心的小人颇有些沧桑地叉腰叹气。
　　果然是这样的。
　　天使只有灵体，并没有肉身，贝利亚现在的实体是他调整了灵体某些力量的比重而显现出来类人的姿态，看似实体，实则依旧是灵体。而康斯坦丁作为一个人类，他的灵魂比贝利亚多了一个肉身。
　　康斯坦丁自己没有太大感触，但对于贝利亚而言，他拥抱康斯坦丁的时候始终隔了一层，这会让他索取更多才能够稍微满足。毕竟是堕天使，即使没有一般恶魔来得贪婪疯狂，他的很多欲念相比于圣天使时还是被放大了许多。
　　没有遇到康斯坦丁的时候还好，原本清冷淡漠的炽天使在变成地狱之君后最多下手狠一些。遇上康斯坦丁后，爱意执着渴望嫉妒，种种欲念顺从主人的渴望而被增幅。康斯坦丁不愿接受贝利亚的时候，他没直接将人掳回地狱藏在潘地曼尼南都算是贝利亚自控能力强大。
　　事实上，如果贝利亚知道自己给康斯坦丁冷静的时间被驱魔人直接拿去玩命拯救世界了，贝利亚当时绝对会下狠手，先将人抢回地狱再说。
　　如今两人心意相通，康斯坦丁用肋骨打造的戒指都戴在了贝利亚的无名指上，只要不太过分，康斯坦丁基本不会拒绝贝利亚的索求。一开始康斯坦丁还以为是种族不同造成的需求量差异，后来在贝利亚铸造的梦境世界里待了一阵子康斯坦丁才无语发现，贝利亚根本就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只要康斯坦丁配合，他能做到地老天荒。
　　而且，相较于现实世界里康斯坦丁身体承受能力有限，梦境世界里，拥抱灵魂状态的康斯坦丁更让贝利亚满足。灵魂交融比身体交合更加亲密无间，这大概是贝利亚热衷的原因。但也就是太亲密了，快-感强烈得让驱魔人头皮发麻，这才是康斯坦丁有些对梦境世界退避三舍的原因。
　　有时候，不仅贝利亚想要取悦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也会想要取悦贝利亚。
　　所以，来吧。
　　往好里想，梦里做那些事情，起码不用洗床单。
　　康斯坦丁一本正经地想道。
　　这一次的梦中世界里，康斯坦丁的梦境官方名字叫做乔尼·犹他，是个刚被调入洛杉矶联邦调查局的年轻FBI，加入的小组专门负责抢劫案劫。
　　***
　　“FBI菜鸟，一个菜鸟FBI，贝利亚你还真是会做梦啊。”一身西装革履，将头发梳成三七分的康斯坦丁对着电梯间里的反光金属照了照，这个发型居然还成，他依旧是帅气的。将手指插在钥匙圈里来来回回地转着，在钥匙的叮当作响中，康斯坦丁颇有些无奈地小声嘀咕道。
　　鉴于三个月前上一个梦境世界的基础和人设都是康斯坦丁决定的，这一次的梦境世界便由贝利亚全权负责，也就是说，在进入梦境世界之前，康斯坦丁也不知道贝利亚埋下了多少“惊喜”。
　　其实，康斯坦丁比较好奇的是贝利亚会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他的眼前，鉴于贝利亚每次给自己挑身份的时候都别有用心，搞起事来格外带感，咳。
　　报道的第一天，康斯坦丁没能在FBI分局中找到贝利亚。他将“办公室恋情”这一选项从猜测榜单中划除，转而研究起FBI内部的通缉名单。
　　原谅他就是这么没有想象力。
　　在研究通缉名单的时候，康斯坦丁遭到了分局负责带他的老鸟FBI的嘲笑，能上这种通缉名单的人不是那种江洋大盗就是身上带着十几条人命的变态连环凶手，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小组负责的范围。
　　他们负责的是诸如银行抢劫这样的暴力犯罪。
　　康斯坦丁嘴角微抽，别告诉他贝利亚在梦境中是银行抢劫犯之一。
　　老鸟FBI明显是想要康斯坦丁认清现实，直接从证物室里将某家银行的监控视频取了出来，叫上康斯坦丁一起研究。
　　监控录像的屏幕定格在一个劫匪扒下裤子，将写着“Thank you”的白花花屁股对向银行中受害人们和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十分辣眼睛，而那位老鸟FBI还在跟康斯坦丁科普这群抢劫犯的“丰功伟绩”，引导康斯坦丁从中分析出有用情报来。
　　“……三年共抢劫二十七家银行，每次只用九十秒，从不抢劫金库，他们只拿柜台现金……从不开枪射人……偷来的车，逃跑时将车丢弃……”
　　康斯坦丁头疼了，如果他真的是乔尼·犹他，是那位刚从FBI学院毕业的优秀学员，他大概能看出些什么。但要约翰·驱魔人·康斯坦丁来分析，他只能说，这群抢劫犯居然戴历代美国总统的面具来抢劫银行，还满口浑话调侃历届总统，真是有才。
　　康斯坦丁虽然不是反政府主义者，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某些总统脑袋里有坑，坑中有水，脑袋一晃，哗啦啦作响。
　　在老鸟FBI期待的目光中，无话可说的康斯坦丁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来。
　　做梦还要破案，贝利亚其实真没必要将这些梦中世界做得这么真实的。
　　“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白种人……”
　　就在康斯坦丁与老年FBI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一时陷入了诡异沉默的时候，一个非常干净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以着极快的语速说道：“这种日晒痕，至少五年以上从事与海水相关活动，比如冲浪……他们不是为了钱，或者说并不是完全为了钱，他们佩戴总统面具抢劫银行是在嘲笑现在社会的体系，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反抗精神，他们……呃。”
　　老鸟FBI和康斯坦丁同时扭头。
　　在老鸟FBI震惊中还带着那么一点“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目光中，在康斯坦丁充满了复杂疑惑的眼神里，张口就侧写了一大段的棕发年轻人露出了一个局促的笑容，他紧紧抓住身上的棕色邮差包，干巴巴地道：“你、你们好，我是FBI下属BAU小组高级特别探员，斯潘塞·瑞德，呃，斯潘塞·瑞德博士。”
　　“高级特别探员？”
　　老鸟FBI怪叫一声，表情古怪又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书呆子气质十足仿佛还没有从大学毕业的棕发青年，这是高级特别探员？
　　这仿佛在逗他！
　　等等！
　　老鸟FBI默默地盯向斯潘塞·瑞德的腰，前腰鼓起的轮廓，这是手-枪吧？正经FBI会将枪别在前腰吗？就这种将配枪别在前腰上的FBI会是高级特别探员？
　　斯潘塞·瑞德明显很习惯这种不敢置信又充满质疑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试图盖住前腰别着的配枪。这是他的配枪习惯，将枪别在腰后不好掏枪。不管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在他这里是这样的。
　　他看向康斯坦丁，口中道：“那个，康斯坦丁先生……”
　　“……不好意思，你在叫我？”康斯坦丁一本正经地装傻，语气中还故意带上了一点被错认的不快，也算是竭力贴合初出茅庐的FBI菜鸟探员心比天高的普遍心态了，“这里是乔尼·犹他，瑞德探员，如果可以，请称呼我为犹他探员。”
　　“犹他探员？”斯潘塞·瑞德皱了皱眉，他认真地盯着康斯坦丁的脸，目光上上下下地扫了三遍，果断开口，无比笃定地道：“约翰·康斯坦丁先生，冒充FBI是违法的。”
　　康斯坦丁：“……”
　　老鸟FBI被斯潘塞·瑞德认真的表情和笃定的语气影响到了，他转过头，一脸狐疑地看向康斯坦丁，迟疑地道：“约翰·康斯坦丁？”
　　他在思考，思考有没有人胆大包天到来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里来冒充FBI，鉴于乔尼·犹他是上头亲自带来并指派给他的优秀新人。他不是被学院分配去巡街的普通探员，是他们局里领导提前打报告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