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那个容貌妖艳的男人说：“如果不是零的请求，我该杀了你的。”
　　那他，去哪儿了？
　　“他死了，在你和死亡之间，选择了极乐世界。”
　　他……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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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是决绝的，浅野零也是。
　　“鬼舞辻无惨”是不喜哭泣的，千年前的人鱼也娇气的很，取完血之后总爱躲起来呜咽着哭泣，他不以为意，以为他矫情。
　　后来，撕毁契约那天，人鱼也哭了，没有呜咽没有声音，只有泪水。
　　那时他不懂，可现在他明白了，若是连哭都没有声音了，那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零，我错了，回到我身边吧，回来吧……”
　　忏悔又有什么用呢。
　　浅野零冷笑一声，他记起来了。
　　“无惨确实像你，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性子是一模一样的。”
　　他也不管对面一体双魂的鬼舞辻无惨是什么脸色，只是只顾自的说着话。
　　“你当你是谁，又当我是谁。”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契约被毁，第三次了。
　　钻心的疼，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揉捏，手上已经没了知觉，可他却忍着疼，发恨似的说道。
　　“喝我的血取我的肉，骗了我的感情，天底下最混蛋的事情都叫你做了，现在看来，我也挑不出什么词来骂你了。”
　　“只不过是我蠢，不怪你。”
　　他这话说的狠毒，直往“鬼舞辻无惨”的心口上撒盐，他摇头，颤巍巍的伸手去拉他，他宁愿浅野零骂他打他，也不要这种像是局外人嘲讽一般的态度。
　　浅野零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难看的不行。
　　“是我运道不好，在同一个人手里还要再折一次。”
　　鬼舞辻无惨脸色一僵。
　　“可他比你好。”
　　“这一点，我要还他的。”
　　他絮絮的说着，也不管身边人什么脸色，径直扯了鬼舞辻无惨能够控制的那边手臂，往脖颈上送。
　　“把我变成鬼吧，今晚好歹要活下去的。”
　　灶门炭治郎惊声尖叫：“不行！”
　　富冈义勇也皱眉：“你是人类，没必要来掺和这场战斗，鬼舞辻无惨的死亡才会换来世界的宁静。”
　　他们想要上前阻止，却在肢体接触浅野零的一刹那被死气侵蚀，僵在原地无法动作。
　　浅野零也不回头，只是轻轻摆手：“我不是人，也不管这些道理。”
　　“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活，我的人生，我的经历，哪怕是我的错误，都属于我。”
　　口气狂妄。
　　他轻声呢喃：“或许是最后一次任性了……”
　　随着大量血液涌入身体，浅野零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变化了，淡淡的压迫感逐渐成型，叫所有人都心头一凛。
　　那道发了疯的魂魄在血液传输的一瞬间便消停了，鬼舞辻无惨也不用再分心思与他拉扯，只余下撕毁契约的痛苦，失血过多的空虚，都需要时间去恢复。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安静下来，无非是不想要鬼舞辻无惨承受的痛苦通过血液的传递折腾到浅野零。
　　无非是不舍得浅野零疼罢了。
　　鬼舞辻无惨不屑的哼了一声，十分看不起另一个自己这种故意讨好的做派。
　　只是，浅野零愿意变成鬼来救他……这是最让他心跳加速的事情。
　　零就这么挡在自己面前，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
　　鬼舞辻无惨屏住呼吸，着迷的望着浅野零的侧脸，眼中是难以忽视的灼热。
　　浅野零站了起来，带着歉意朝鬼杀队们笑了笑，“鬼舞辻无惨的存在让天下生灵涂炭，我很抱歉。”
　　“但我很偏心，今天我想要无惨赢。”
　　“所以，再次抱歉。”
　　转化为鬼的少年彻底褪去了人类的味道，黑色的长发随风轻摆，异瞳依旧是一墨一红，苍白昳丽的脸颊上带着微笑，纤长的睫羽在眼睫上投下一片阴翳，眉心多了一抹艳丽的红，浓郁的像是血。
　　他舔了舔口腔中长出的尖牙，又用舌尖顶住上颚，才让那股渴血的冲动消退了。
　　浅野零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他独有的豁达天真，轻声的嘀咕抱怨，“我的点心啊，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也好像什么都变了，原本与浅野零接触过的鬼杀队都在惊诧于对方的变化。
　　浅野零并不开心，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着千年前他身为人鱼时学习的那些法术，手掌轻抬。
　　妖气、死气，还有血鬼术，澎湃的力量从他的身体深处涌出，衣角无风自动，长发也被吹得凌乱，转变为鬼之后愈发精致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
　　他垂着眼，“抱歉。”
　　这两字，也不知是对谁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嗨了，四千+哇啊啊啊啊我都佩服我自己，趁着状态好，看看今天还能不能搞个加更啥的


第83章 人鱼
　　起风了。
　　甘露寺蜜璃恍然抬头, 裹挟着热气的风扑在她身上, 无端让她打了个寒颤。
　　原先遮蔽了天穹的云层淡了，露出远在天边的月影，浅浅的一片，混着斑驳的银色挂在空中。狂风卷起来的泥沙与水滴模糊了视野，被轻飘飘的风力带着, 像是一条盘桓飞翔的龙。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源自内心身体深处对于未知的、难以抵抗的本能。
　　甘露寺蜜璃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轻声“嘶”的一下捂住脸颊，粉红色的瞳孔中重负泛起一些明显的恐惧。
　　伊黑小芭内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顶着狂风奔到她身边皱眉关心，甘露寺蜜璃强撑着说没事, 可满脸的言不由衷却出卖了她。
　　脸颊上被飞石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指尖去摸, 只沾上了一些黏腻的血, 伤口不深。
　　可恋柱十分清楚自己的□□强度，放在以前被石子划伤身体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可她在两相权衡之后，还是选择憋住那些即将出口的话。
　　现在已经够乱了，说出来只是凭白给大家增加恐慌罢了……
　　到处作乱的风愈发狂乱的席卷了这片世界，沙石组成了天然的屏障，将鬼舞辻无惨与鬼杀队隔绝在两边，被死气冻住的几位柱也被风扔了出来。
　　“呜呜呜——”
　　是风声么。
　　还是不知藏于某处的怪物所发出来的声音。
　　富冈义勇不自觉的眯着眼，伸手去挡那些浊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个来历神秘、却甘愿转化为鬼的人类，鬼舞辻无惨，十二鬼月，所有的敌人，都看不见了。
　　他试探着接近被风包裹的地方，却被一股巨力甩了出来。
　　冷冽俊秀的面容上仿佛多了一丝裂痕，沉默少言的剑士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失态。
　　“这风不对。”
　　黑发随着狂风飘舞，青年唇色浅淡，水柱紧握着深蓝色的日轮刀，眉头狠狠皱起。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冲上前去再次尝试，毫不意外的被那道风屏毫不留情的抵挡在外，庞大的斥力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对面的屏障像是一道韧性极强的透明墙壁，他施加于上的压力被加倍的还了回来。
　　黑发青年被弹至半空，腰身一转，灵活的在空中调整好姿势，落地时依然被惯性带着往后疾退了几步。
　　炼狱杏寿郎上前几步按住富冈义勇的肩膀，“怎样？”
　　富冈义勇摇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够好，短时间很难找到这道风障的破绽。”
　　宇髄天元眸光一闪，“强攻呢？”
　　镶满钻石的头巾早就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银发披散，微微一动便带起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连着锁链的双刀，语气坚定，“我们所有人，现在在这里的柱，所有人一起上，这样不行吗？”
　　蝴蝶忍瘦了许多，眼眸却依然发亮，她立刻追问：“我们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