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想喝什么……
　　“喂，你还好吗？”
　　他呆愣的回头，满身血液似乎吓到了那个人，人影越来越近了。
　　肉.体在快速接近。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近在咫尺的香甜味道让他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没有犹豫，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是什么多事之秋嘛，每天看新闻都感觉自己一觉睡的太久了，跟不上话题（哎）


第61章 鬼城
　　浅野零慢吞吞的走着, 冰凉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 泛起些懒洋洋的舒适感,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抬起头, 沐浴在柔和的月荧之下。
　　他伸出手, 朝向天空，似乎在妄图触及高空中悬挂的皎洁月弯, 然而那轮明月依旧高挂，可望而不可及，散发着不可亵玩的冰冷气息。
　　今天的月光真是不错。
　　如果忽视身后跌宕起伏的惨叫声的话，应该会是个赏月的好时机。
　　浅野零收回手，另一只手的臂弯中依然挂着鬼之始祖的手臂，他晃了晃对方，轻声发问:“无惨, 真的打算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
　　当然是战争。
　　浅野零心知肚明。
　　鬼舞辻无惨是个谨慎过头的人, 一向对于鬼杀队采取能避则避的态度, 今日却一反常态的高调行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联想到之前在警察局中获取的那个“秘密”, 大概率就是他这次行动的□□了。
　　“啊啊啊啊！”
　　身后再次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浅野零回头看去。
　　又有人被咬了。
　　被鬼舞辻无惨赐予血的小仓日向仿佛成为了病毒的传染源，他的眼球变成了全黑色，瞳孔缩小，头发疯长，口中呼出白茫的雾气，喉咙里发出像是野兽一样的低沉嚎叫，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吸血鬼。
　　他的骨节涨大了一圈, 最尖端长出了类似狼牙的尖刺，诡异无比。他死死的掐着一个还在挣扎的人类，锋利的指甲刺入皮肤，不让猎物逃离，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呲啦——”
　　肉块活生生被撕裂。
　　被抓住的可怜人惊声尖叫。
　　小仓日向满足的抬起头，为腹中的饱腹感而欢呼，咧大的嘴角边挂着浓稠欲坠的血滴，他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马上又将目光放在了其余满面惊恐的人们身上。
　　猎食开始。
　　血腥和尖叫引来了许多猎物，但因为之前那场闹剧现在还在街上游荡的人类数量稀少，其中大多是胆子大的年轻人。
　　即使被鬼撕咬下身上的肉也能爆发出身体里的力量，浑身浴血地奔了出去。
　　大多数路人被吓到，虚软着双腿大声尖叫，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灯火通明的街道仿若被丢下石块的池水，动荡不安。
　　尖叫声此起彼伏，难听至极。
　　秩序被打乱，恐惧填塞了人们的大脑。
　　那人被无惨转化为鬼后不只是渴求血液，还会将被咬的对象转化为鬼。
　　只不过一会儿，这片就成为了鬼怪的滋生温室，之前倒下的人们以另一种姿态站了起来，丑陋而怪异。
　　他们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以人类的躯体为底，体型外表迅速变化了起来，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转而将初生后的饥渴反应在食欲上。
　　饿……
　　好饿……
　　十数只鬼不停的哀嚎，像是魔咒一样无聊又洗脑的一齐响起来。
　　这样的场面十分壮观。
　　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扑倒在浅野零面前不远处，她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眼眶中满是泪水，跌倒之后迅速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以自己最大速度进行逃亡。
　　她看到了浅野零两人，但是无暇顾及对方是否知道前方的那场屠杀，此时她一心只想着活下去。如果，如果……
　　她们能为自己挡住怪物的话……
　　她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逃跑！
　　她没有开口，只急匆匆地远离了两人，擦肩而过时，扬起一阵风，鬼舞辻无惨闻到了稀血的味道。
　　哦？
　　这倒是个意外。
　　稀血，可是求之不得的宝贝啊……
　　看看跟在她身后的那些鬼，贪婪的视线掺杂着赤.裸的欲.望和丑陋的无度索求。
　　他们仿佛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一般，上瘾似的追逐着那个女孩。
　　源头处的鬼因为分出了太多的血液，实力下降，导致他只能跟在其余新生的鬼之后。
　　如同丧尸一样毫无理智的怪物本能的避开了鬼舞辻无惨，他们不约而同的绕了个半圆拉开距离。
　　像是一道空气墙一样，他们被完美的忽视了过去。
　　这一幕让逃跑途中回头观察的女孩呼吸一停。
　　她又摔了一跤，脚踝被地上废弃的木条戳伤，血液流了出来。
　　她惊慌的拖动着疼痛的腿，撑着肮脏的土地拼命的向前爬。
　　她跑不了了。
　　稀血的味道更大范围的蔓延，鬼开始骚动。
　　他们开始暗中争抢着这块蛋糕的归属权，接近的速度读越来越快，直到腥臭的唾液滴落在她脸上。
　　“呲——”
　　如野兽般的抢食根本无法入目。
　　鲜活的生命瞬间不再跳动，成为了一具任由鬼啃噬的大餐。
　　“稍微，有些过分哦。”
　　浅野零蓦然发出感叹。
　　鬼舞辻无惨牵起嘴角，并没有为这个小插曲驻足，他对浅野零的话更感兴趣。
　　“什么过分？”
　　按理说金鱼草没有是非观，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过分”二字也让他十分意外。
　　如果说是因为可怜人类而发出感叹的话，会让他非常失望的啊……
　　站在鬼之始祖的身边，怎么能对人类拥有怜悯之心呢。
　　他眯起眼睛，视线不经意的放在浅野零身上。
　　也许惩罚能让这只金鱼更加乖巧些？
　　鞭子还是训斥，哪个更好用一些……
　　“鬼舞辻无惨。”
　　浅野零回身叫了一次鬼舞辻无惨的全名，顿时引起了一阵奇怪的沉默。
　　从初相识开始，他总是无惨、无惨亲热的叫着，一直没有变过称呼，现在突然的改变让无惨意识到了什么。
　　他停下了脑中的思考，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浅野零微笑着放开了他的手。
　　“你很过分，鬼舞辻无惨。”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短暂的安静。
　　“......然后？”
　　一般人被其他人知道心里在想这些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羞愧，接着就是无地自容。
　　但鬼舞辻无惨不一样。
　　他活了一千多年，“尴尬”这两字放在他身上是完全不合理的。
　　在某种方面上，他和浅野零一样都是无三观无是非的存在。
　　想让他因为这种程度的想法而感到抱歉，那是奢望。
　　浅野零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视之后转身，看着一团糟的“凶杀现场”，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
　　“你死了之后会到地狱去的。”
　　他认真的说道，“鬼灯大人不会饶恕你，他会让你承受地狱中最痛苦的刑罚。”
　　也许会在焦热地狱待上一千年，然后再去阿鼻地狱待上两千年。
　　这样的罪孽，可不是随意能够抵消的啊。
　　杀孽过了头，就会变成执念。
　　浅野零被空气中的血腥气熏得有些难受，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强行将喷嚏憋了回去。
　　他喃喃说道：“这样下去，你会在地狱中待到世界崩塌，无惨。”
　　鬼舞辻无惨妄图将这座城镇变成鬼城，变为他的私人领域。
　　不断“繁殖”的鬼已经佐证了这一点猜测——血液汇聚成沟渠，人间沦为血域，贪食的鬼不断壮大着自己的规模，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侵蚀了这里。
　　沉于梦乡的人们被当做触手可及的食物，毫不留情的被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