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史上最刚的贾赦
刚想到这里,周坤眼睛一亮,有了计较。
“大老爷,热水好了。”可能是被刚醒来的贾赦气场震住了,来送热水的丫鬟声音还有点颤抖,那种恐惧都掩饰不住。
“抬进来吧。”周坤依旧是不变喜怒的一句。
外面的丫鬟应是,两个小厮将冒着热气的大浴桶抬了进来。
刚才被周坤打发出去的两个小丫鬟也跟进来了,抱着干净的衣裳鞋袜,看样子是要伺候周坤沐浴。
“你们出去吧。”周坤并没有被人伏侍的习惯,在末世待久了,他对人也有很重的防范心。
那两个丫头如释重负,一叠声的应是,逃也似的出去了。
周坤心中冷笑,脱了衣裳,跨进浴桶。自从进入末世,每天都面临恶劣的环境和死亡的危险,哪有这样舒服的沐浴过?此刻,周坤一边盘算自己现在的处境替将来的打算,一边享受热水浴带来的惬意。
而另一边,鸳鸯一张脸卡白,小跑着逃回荣禧堂,因为太过害怕,都不等打帘子的小丫头反应过来,鸳鸯就一把掀开帘子冲了进去,跟后面有恶鬼撵她似的。
“老太太!”鸳鸯脸上还挂着恐惧,但是喊了三个字之后却住口了。
贾母爱热闹,贾政之妻贾王氏也爱在贾母房中凑趣。现在房里除了贾母得用的丫鬟婆子,还有贾王氏及其心腹,贾母的孙女贾元春;刚才贾赦的话,鸳鸯不敢在这许多人面前直接说出口。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贾母见鸳鸯失魂落魄的,出口轻斥了一句。但她自己调|教的丫头自己知道,若没有什么事,鸳鸯断不会如此失态;接着,贾母又慢条斯理的道:“其他人都出去,老二家的留下。”
其他丫鬟婆子应是,鱼贯而出,贾元春也跟着奶嬷嬷走了。贾母的心腹婆子赖嬷嬷十分会瞧颜色,出了房门之后也不走开,自己把持在了房外不叫人偷听了去。
贾母和赖嬷嬷主仆几十年,两人相当有默契,不过一个眼神,赖嬷嬷就知道怎么做。故而,众人出去之后,贾母也不担心再被人听见,对鸳鸯道:“说吧,什么事将你吓成这样?老大说什么了?”
鸳鸯颇有些为难,就算自己将贾赦的话复述出来,按贾赦素日的性格,凭谁不会相信他能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当时贾赦房里还有好几个丫头,自己也不能扯谎,于是跪下道:“老太太,大老爷说‘不搬,你回去告诉贾存周,想住荣禧堂,没门!抬谁出来都不好使。’”鸳鸯战战兢兢的将贾赦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
贾母听了,手在罗汉榻扶手上一拍道:“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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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贾王氏更是听得身形一晃,道:“老太太,我们老爷不通庶务,住了几十年的东小院也没得二话,如今也断不敢起这样的心思;大伯这话可当真诛心!”
其实贾王氏听了这话,也一面惊怒,一面疑惑的:贾赦那人,好色又懦弱,向来老太太说一,他不敢说二,就是给他一千一百个胆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是鸳鸯向来是老太太的人,也没得帮贾赦编胡话的道理,所以贾王氏二话不说,先将贾政摘了出去。
贾母听了这话也是惊怒不已,但略一想,又觉得贾赦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于是盯着鸳鸯道:“我估摸着老大说不出这样的话,大胆丫头,你今日可是失心疯了,编派这些?我素日是白疼你了。”
鸳鸯早就猜到贾母和贾王氏未必肯信,也想好了对策,忙磕头道:“老太太,奴婢不敢扯谎。大老爷说这些的时候,房里还有好几个丫鬟,老太太若是不信奴婢,大可将她们传来。”说完,鸳鸯就忙将贾赦房里那几个丫头姬妾的名字都报了上来。
听到这里,贾母知道鸳鸯的话定然是真的了,却不知道贾赦怎么突然失心疯起来。沉吟会子,道:“你去将老大叫来,也将方才那几个丫头叫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鸳鸯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颤。但是贾母有命,她也不敢不去,勉强站起身来道:“是。”
瞧着鸳鸯迟疑着跨出门口,贾母心中更增疑惑,忍不住对贾王氏道:“你说鸳鸯那丫头在怕什么?”
恐惧的情绪是能传染的。尤其鸳鸯这样既有体面又有气度的丫头,贾王氏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惊恐的样子。即便不知道贾赦到底怎么回事,贾王氏心中也难免起了一丝惊疑,讪笑道:“回老太太,媳妇实在不知大老爷的为人。”
这时候贾赦就住在荣禧堂的耳房内,贾母也没搬去荣庆堂,从荣禧堂正房走去耳房实在是没有几步路。
鸳鸯内心恐惧,走路慢得仿若怕踩死了蚂蚁。但是正院到耳房能有几步路?就是走得再慢,也捱不了多久。鸳鸯走到贾赦住的耳房的时候,贾赦刚将几个丫头赶出来,自己进了浴桶。
鸳鸯见方才听见贾赦说那话的几个丫头都在院内候着,问了贾赦正在沐浴,竟是长舒一口气。忙又拿出荣国府第一大丫头的气度,将能替自己作证那几个丫头传去了荣禧堂。
周坤在浴桶中听见鸳鸯传唤那几个丫头时那平静而又有几分高高在上的语气,对这丫头又多了一分认识:能做到荣国府最高掌权人的第一机要秘书,确实有几分看人下菜碟的本事。
又听鸳鸯说贾母是传原身那几个丫头去问话的,周坤根据自己读红楼的剧情和原身的记忆,大概就能猜到贾母要问什么。
不过令周坤颇为意外的是,原身是住过正房的,根据原身袭爵来看,这大约是贾代善的意思。
现在原身二十九岁,长子贾瑚六岁时候死了;有个嫡次子贾琏如今又是六岁了,还有个姨娘怀了孕。根据原著推测:怀孕那姨娘肚子里的就是贾迎春。至于原著出场不多的贾琮,估计原身来没来得及造人,自己就穿越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周坤知道原身也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傻。原身是疑心过长子贾瑚的死因的;不但追查过,还保留了证据。只是为了让贾琏顺利长大,原身不得不假装糊涂,又自污名声。
说到底:原身倒不是蠢,而是懦弱。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又想和贾母撕破脸,又怕自己背上不孝名声,连贾琏的前途都毁了,所以才被贾母用‘孝道’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谁知原身一再退让,并没有换来贾母稍微好些的脸色,二房却是越发得寸进尺。贾瑚死后,原身的元配张氏抑郁成疾,产下贾琏后更是身子大亏,一直缠绵病榻。
如此多年,张家又有了一场大变故。两年多前贾代善过身,紧接太子被圈禁,太子太傅张氏的父亲落罪。
张氏本就身子亏损,母家落罪之后更是雪上加霜,为了贾琏勉强支撑了一年,也于一年前过世了。
也就是说:原身原本是父孝、妻孝两重孝在身的,恰巧都是在今年除服。刚除服就要被赶出荣禧堂,撵去做马棚将军;贾母倒是真做得出来。
捋清了这些前因后果,周坤险些笑出声。
难怪自己刚穿越的时候满心憋屈,难怪原身的魂魄在离开这具身体的时候既觉畅快又满腹委屈。
如果原身一辈子没住过荣禧堂还罢了,被人活生生的挤兑出来,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被身份不如自己的二弟霸占了;还有嫡长子那不清不楚的死因,原身能不憋屈出内伤,然后憋屈死了自个儿吗?
不过在周坤看来,原身也的确够无能的,都被逼迫到这种田地了,自然是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而另一边,鸳鸯带着贾赦的四个丫头回到贾母所住的正房,将贾赦正在沐浴的话回了。贾母更是心中老大不快:这老大气性越发大了,不听自己吩咐不说,现下是连人都传不来了。
依旧打发了不相干的人出去,贾母才让贾赦那几个丫头将贾赦说的话,醒来之后的事,一字不落的说来。果然几人说的都跟鸳鸯差不离。只是那几人虽然极力控制,依旧难掩脸上的惊恐。
这几个丫头的表现令贾母越发疑惑了:老大醒来之后变成三头六臂不成?怎么鸳鸯害怕,他自己的房里人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