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这“琴”姑娘太清高了,犹如高高在上的孤月,令人难以轻易接近,人们以能让琴姑娘为他弹奏而自豪,可孤本难寻,世族子弟附庸风雅是一回事,理智上也不会将自家珍贵的孤本送给一个女子。寻常书籍琴姑娘又看不上,因此,至今没有能够见到琴姑娘的人。
曹瞒顿时来了兴趣:“孤籍吗?我若回去抄录下来,琴姑娘可会接受?”
荀彧惊呼一声:“阿瞒,不可!”
侍女柔声答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孤籍,琴姑娘看不上眼的会退回来。”
曹瞒连连点头,问侍女道:“既然如此,我现场来写吧!你去备笔墨,我现在就能将孤籍内容默写下来,若是琴姑娘看不上眼,我再默写别的。至于见花魁的银,银百两或许没有,却有黄金,可代替百两银的贵重,不知可行否?”
侍女闻言,立刻便知面前的少年人恐怕是哪家贵族子弟,当下不敢怠慢,忙道:“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容奴婢前去告知姑娘一声。”
她暗暗磨了磨牙,不悦想到:谁稀罕你这点黄金!
侍女走后,荀彧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那可是孤籍!你若是将太学藏书默写给别人,一旦被人发现了,会遭受多大的磨难你知道吗?你会成为洛阳氏族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名声,甚至未来的仕途。大司农给你那么多财物可不是让你出来败家的。”
“谁说我要背太学藏书了?我可以保证,我写下来的孤籍是你闻所未闻的,世间少有,琴姑娘一定会看得上。”
曹瞒自信说道,见侍女匆匆回来,为他带来了笔墨,不由扬起了微笑。
荀彧阻止不了他,只能暗暗焦急着凑过来看看他究竟打算默写什么。
这要是让大司农曹嵩知道他家儿子为了个花魁将家中孤本给送人了,怕不是要气死!
曹瞒记性极好,沾上笔墨就刷刷刷开写了,荀彧站在他身边看,只见他在竹简的首行写下了几个大字《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数学]》
荀彧表情呆了呆:这名,似乎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只见曹瞒在其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问题,附带答案与解释。
鸡兔同笼,头有二十,足有六十二,问鸡与兔子各有多少只?
荀彧疑惑道:“这不是《孙子算经》之中的数术问题吗?早些年就有人解开了,并不算是什么孤本书籍。”
他渐渐放松下来,若是几道算术问题,给出去倒也无妨,就是琴姑娘不一定看得上就是了。
下一题比之可能更难一些,荀彧看着看着,眼中冒出了蚊香圈,
“圆周率?函数?”
曹瞒还在竹简上画了奇怪的图形,丧心病狂地提问:一圆形中放入三角,再切割为二,其中半个三角的面积为几何?
又比如,若一人站在原地抛出东西,物品在空中划过的弧度是多长?
如此种种,总计十题,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解答一个比一个令人云里雾里。
看曹瞒得心应手的模样,他似乎都已将这些问题给学了各透。
荀彧不可思议道:“没想到阿瞒在数术一途造诣这般深,也不知你看的是什么书籍,难道是曹大长秋生前搜集到的孤本?”
“不是我祖父得到的孤本,你就当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孤本吧!”曹瞒得意地尾巴都翘上天了:“就不信这些题目还不足以引起琴姑娘的注意。”
侍女恭敬地接过吹干后的竹片,将它们搬到了琴姑娘的院落里,没多久便匆匆带回了竹片来报:“姑娘说,于数术一途不感兴趣,公子请回吧!”
曹瞒心思转了转,已经猜到了那琴姑娘压根就没打算见他们,他想了想对侍女道:“我再写一份,你为我带过去给琴姑娘看看。”
侍女不置可否,安静地等候在一旁,在她看来,这位公子的努力全都是在白费,反正到头来都是一个结果,琴姑娘不会答应见人的。
曹瞒勾了勾唇,又写下了一份题目,首列写着《初级物理》四个大字。
如果说数学题目让荀彧看不懂,那么《初级物理》不仅浅显移动,还新颖有趣!
什么是力与运动,什么是物体受力平衡,什么是摩擦力,什么又是光的折射,如此种种,能令人一眼就看明白的内容,生活之中的各种细节包含在其中,有一些经典典籍上似乎也有记载,却绝对没有曹瞒所写的简洁易懂,也没有他画的简图那么生动有趣。
荀彧渐渐看入了迷,对于一个一心向学的学子,一名恨不得将竹简抱在怀里的求知之人而言,这《初级物理》的诱惑太大了。
侍女又将竹片送去给了琴姑娘,没多久便再次抱了回来,遗憾道:“姑娘还是看不上公子所写的孤籍。”
荀彧视线落在侍女手上的竹片上,满脸渴望:她不要,我要啊!
他对《初级物理》非常感兴趣!
曹瞒咧嘴笑,悄声对荀彧道:“你要是喜欢,回去我给你默写全本。”
而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侍女,淡淡道:“我还有别的孤籍。”
荀彧不赞同道:“阿瞒,适可而止!那琴姑娘显然不想见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琴姑娘的再三推脱,让曹瞒更加好奇,究竟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当真另有隐情?
他低下头,再次写下了一行字《论胭脂水粉对脸蛋化朽木为神奇的效果》。
荀彧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惊道:“你一个男子,怎么对胭脂水粉那么了解?”
曹瞒自信将竹片给了侍女,要她再带去给琴姑娘。
不久,那侍女满脸不可置信来报:“姑娘答应为你们弹琴了,还请公子随奴婢到姑娘的院落。”
琴姑娘的院落坐落于青楼后方幽静的角落,她似乎与传闻中的一样,潜心学习,不慕名利,流落风尘非她所愿,她做能做的,是让自己过得更好,并且想法子学习到更多的知识。
“琴姑娘的进学之心,令人敬佩,如今这世道连流落风尘的女子都愿意潜心修学,为何天底下那么多的富贵人家有好条件,却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纨绔子弟?”曹瞒说话的时候,视线盯着侍女看,企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侍女紧张地额头冒汗,眼神不自然地飘远了一些。
荀彧毫无所觉,很单纯地回答曹瞒道:“或许正是如荀六叔所说的,‘过于安逸则令人懒惰’吧!”
曹瞒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小彧也太好骗了,一会儿你别出声,看我的。”
二人来到琴姑娘的院落,被引入了一间宽敞的屋内,屋子里有绿植,也有美食与佳肴,不远处则树立起了淡色的屏风,琴音自其中传来,环境惬意,令人心旷神怡。
侍女引二人在其中坐下,为他们酌酒布置菜肴,能够边吃边听曲子,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祥和。
一曲终了,侍女出声询问曹瞒:“姑娘想问二位,那《论胭脂水粉对脸蛋化朽木为神奇的效果》的作者为谁,可有完本?”
曹瞒笑道:“姑娘为何不亲自来问,而是由你来转告?”
侍女顿了顿,低声道:“我们姑娘伤了嗓子,口不能言。”
曹瞒的猜测又重了几分,他又问:“那么她为何不出来?”
侍女的神色明显有些慌乱,她低垂着头答道:“姑娘容颜受损,丑于见人,还请公子莫要逼迫姑娘。”
“怎么就逼迫了,她就算是丑,我也愿意看看她长什么样,好歹付出了孤籍,至少让我见见人吧?”曹瞒纠缠不休,对那侍女连连追问。
那侍女都快哭出声来了,荀彧拉了拉曹瞒的衣袖,小声道:“算了吧!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总得让我见一见看了我孤籍的人长什么样子,什么口不能言,容颜丑陋,怕不是借口吧?”曹瞒意味深长道:“还是说,你们怕暴露什么?”
侍女抵抗不住曹瞒的咄咄逼人,却见屏风后的身影起身,拉开了屏风走了出来,佳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襦裙,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脸颊上暗红色的胎记,那双眼眸清亮而有神,竟是一双丹凤眼,她的手指莹白,轻点侍女,安抚她被为难后全身抖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