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查尔斯这样好的人，看着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魏林到底有种遗憾感。
　　“不，我的腿并没有事，坐在轮椅上只是因为习惯和怀念。”
　　查尔斯在提到怀念时那一瞬间眼神更显柔和，似乎是想到了谁。
　　“谢谢你的好意，孩子。但是你现在需要先把身体修养好，你的状态很糟糕，在完全恢复之前，不要用你的能力。回复后也需要先做一些测试，看你的能力是否会对你有损伤。
　　还有，不要轻易地暴露它，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不过他看出魏林是真的想帮他治疗，查尔斯笑容更显温柔。
　　“救治的损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完全比不上伤人时损失的，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很高兴能帮忙。”
　　魏林顿了顿，补充说：
　　“只是我信任的人，别人不会。”
　　查尔斯和布鲁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教训男孩的轻信，但作为被信任的一方又有种说不出的慰贴。
　　查尔斯看着一旁站着的布鲁斯带着挣扎和歉疚的眼神，嘴角的笑意稍微浅淡。
　　他也并非无动于衷，即便他不需要，总是希望身边亲近的人不要留下遗憾，谁都不希望身边的人死去或者永远地伤残。
　　但知道了魏林治疗能力的本质后，接受他的治疗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只是如果失去的生命力真的不会对魏林造成永恒的损伤，魏林又愿意帮助他们，查尔斯知道，自己绝对会选择接受，能弥补的也只是尽已所能地去保护。
　　即便他们都清楚最好的保护就是让魏林这辈子都不要使用他的能力，这样自然也不会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查尔斯还是小教授的模样，开心吗？
　　查尔斯是被谁治愈和保持年轻模样的后面会说，你们不要猜哈，不然我好不容易设定的剧情线要是被你们猜出来了我多没成就感_(=з」∠)_


第17章
　　魏林多少明白查尔斯和布鲁斯眼里的歉意和内疚是因为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要多挣取功德，无疑是治愈这些功德高的人比较方便和容易。
　　但现在看起来他们估计不是严重伤势不会愿意接受他的治疗，换位思考，自己的康复代价是别人的虚弱，他也情愿自己扛着，又不是恢复不了。
　　而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收益，而不是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只有付出没有得到回报。
　　这其实是互利共赢的，类似团队间的合作，所以布鲁斯和查尔斯根本没必要愧疚。
　　但这要怎么表述出来？
　　魏林心里苦笑，忽然觉得好心虚怎么办？
　　三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默默无言了一会，布鲁斯忽然想到魏林还是个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眼睛一亮
　　——他想到把魏林划拉到自己地盘上名正言顺保护的方法了！
　　原本查尔斯是希望魏林能留在泽维尔学院的，毕竟哥谭什么个情况他们都清楚。
　　但是布鲁斯因为心中的想法坚持要魏林在他那里修养。
　　因为年纪的增长愈发平和的查尔斯也不想和布鲁斯唱反调，只是在魏林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手表。
　　“侧面的按钮，你按两下学院的人就会赶到，同时会持续发射定位。”
　　查尔斯看着魏林有些迟疑的样子，温柔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要觉得亏欠，接受别人的善意并不可耻。”
　　“……谢谢您。”
　　魏林怀着感激向查尔斯微微弯腰。
　　布鲁斯看着查尔斯看向他时包容的目光抿了抿唇，他知道那句话也是对他说的，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和魏林坐上飞机。
　　“魏林，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布鲁斯托着下巴问。
　　“我应该是中国人，我想去中国看一看。”
　　魏林清楚虽然他是个未成年，但无凭无据地就说自己是中国人，中国应该也是不会收的，即便是去孤儿院都不行。回国遥遥无期，依据前世中国户籍的难办性，这辈子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身份改回来。
　　“不过这大概也是以后的事了，在这之前，我打算在泽维尔学院呆上两年，自习一下初中知识，然后在美国找个高中念吧。”
　　布鲁斯握着座位扶手的手收紧些许，身体微微侧倾向魏林。
　　“那你想过给自己找一个监护人吗？查尔斯的渠道只会给你找一个孤儿院的身份，有了监护人你现在就可以去中国，当然，也方便做其他想做的事情。”
　　他太希望能够弥补，此时心跳声都微微增快。
　　魏林微微偏头，有些艳丽的眼睛因为他的气质显得凌厉，现在那双眼睛里带着诧异和为难。
　　于是布鲁斯知道魏林已经清楚他的意图，并且也并不希望有一个所谓监护人。
　　他有些颓然，松开的手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我很抱歉……”
　　他刻意挺直了腰板，却掩饰不住周身的疲惫，紧抿的嘴唇透着克制压抑的弧度。
　　魏林读懂他的沉重的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能猜到一些。
　　无非是有需要他的能力的地方，大抵就是亲友的疾病或者伤残，渴望对方痊愈。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布鲁斯却对自己要求太过，甚至为此而自责愧疚。
　　“达夫，把飞机开回去吧。”
　　布鲁斯对着直升机的驾驶员喊道，还是将魏林留在查尔斯那里吧，因为有所求，他的一举一动都带上了强烈的目的性，透着卑劣和不堪。
　　“等等，布鲁斯，不是说让我先留在你家里吗？”
　　魏林确实不想给自己找一个监护人，他本质是个成年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并不希望给其他人添麻烦。
　　但是他不想看到布鲁斯现在那种压抑悲伤的情绪。
　　他自己知道他的能力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反而会从中得到好处，明明是都获利的事情，别人却都觉得他只是单纯付出的一方。
　　卧槽，还是觉得自己好渣怎么办？想把能力全盘说出来……
　　魏林内心的小人抱头蹲下。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魏林简直愁得想挠头，干脆解开安全带，扭身给了现在看起来极其脆弱的布鲁斯一个拥抱。
　　明明是还未长成的少年身体，此时抱住他都没办法把双手完全圈起来，但其中稳定和安抚让布鲁斯确实感觉到自己被安慰到。
　　他扬起一个很“布鲁斯”的笑，要伸手将魏林按回去，给他系好安全带
　　——本该如此。
　　但悲伤的阀门一旦拉开其中软弱的情绪就汹涌而出，又被魏林完全没有自己是个未成年自觉地包容安慰着，让自制力如他也溃不成军。
　　推拒的手穿过少年的腰际，在他背后收拢。
　　原本想询问是不是返回泽维尔学院的驾驶员从观后镜看到这一幕，默默选择了安静如鸡，顺手把观后镜反转。
　　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没错，就是这样。
　　魏林其实有些尴尬，他伸手去抱布鲁斯的时候确实是想表达安慰，按理说，兄弟朋友之间一个安慰的拥抱没什么，但是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客观事实——他和布鲁斯的身高。
　　他这身体十四岁，现在大概一米七，矮吗？在这个年纪真心不矮，但和目测快一米九的布鲁斯相比也真心矮得不要不要的。
　　愣是让他把安慰的拥抱演绎成了标准型投怀送抱。
　　没有人能明白魏林这个曾经的一米八七铁血真汉子内心的绝望。
　　好在布鲁斯get到了他其实是要表达安慰的这个点，不然他估计尴尬得能从飞机上直接跳下去。
　　布鲁斯只让自己放纵了三秒就松开了抱住魏林的手，魏林强自镇定地回到自己座位还没忘记自己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为这安全意识点个赞。
　　“boss，还回去吗？”
　　驾驶员问出声，假装没有任何异样地目视前方，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显然素质过硬。
　　“……不回，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