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千疼百宠
因为太多人厌他憎他,或是由于某些利益牵扯,而想要他的命了。
江澄道:“这件事确实做得太不像话,我待他向金宗主道歉。若有什么补救之法,请尽量开口,我必然尽力补偿。”
金光善却是微妙摇摇头,缓慢地叹道:“江宗主,在与您交涉之前,我们可能还得与一人说道说道。”
所有人听他说完,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蓝忘机的身上。
江澄没有参加晚宴,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道:“何人?”
金光善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蓝忘机面前,道:“含光君,你说说这人命……这可如何是好?可真是辜负了含光君的信任啊。”
人群里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再说蓝忘机就是错信贼人,被蛊惑了心智还为其说话。
蓝忘机沉默了一瞬,淡声道:“魏婴的错,我会承担责任。”
“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冷冷的声音压着怒气从门口传来,惊得众人倒吸一口气,心道说罗刹罗刹就来,如分海一般连忙退开到了两侧。
未擦净的雨水顺着苍白的下颚往下滴答,似是匆忙赶过来的,魏无羡浑身都是湿的,脸庞上甚至还有些未擦净的溅到的血,连靴尖都混着分不清是血块还是泥的东西,眼底满是血丝,气息冷然,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罗刹的凶性:“我杀的人,关蓝湛什么事?!”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被震住了,金光善脸色都白了,连忙退了几步坐回了椅子上,道:“你你——你还敢回来?难不成没杀够,还要来杀我们仙门百家吗?”
金家的护卫成防护之姿态将金光瑶和金光善挡在身后。
一旁的各家也是满脸戒备,手心无声地握稳了剑,仿佛稍有不对,便出鞘击过去。
魏无羡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的东西浸湿了他走过的地方。那三名督工原是骂得正起劲,在被魏无羡冷冷地瞥了一眼后,也是惊恐地噤了声。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水珠落在地上的声响和靴尖踏过地面的簌簌声。
魏无羡站定在了蓝忘机的身侧。
待在只有蓝忘机能看到的角度时,原是冷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软了些许,似是愧疚又是手足无措地道:“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蓝忘机轻轻地摇了摇头,攥住了他的手腕,“无妨。”
魏无羡原是神经紧绷无比,却因为蓝忘机并无责怪的意思,竟是奇异地安心了些许。
蓝忘机低声道:“你不该回来。”
“哈,不该回来?”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金子勋忽然笑道:“他怎舍得不见情郎呢?真是好一对野鸳鸯。”
金子勋突如其来的话如同掷地有声胜,惊得点金阁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皆是错愕。
蓝曦臣眉心紧拧。
魏无羡愣怔了一瞬,像是被踩中了命脉,转头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金子勋哈哈笑道:“也怪我,前些日子随手便截了些信,原先还以为是假的,但是今日见含光君如此偏袒你,倒也是不得不信了十成十。”
金子勋将信从乾坤袋中拿出,摔在了魏无羡的面前,道:“魏公子,你要我将信上的东西念出来吗?”
他顿了一顿,若有所思地恶意笑道:“哦算了,我念出来都怕脏了我的嘴。”
信上虽是没写太过的东西,毕竟魏无羡总担心被蓝启仁翻看一遍,但其中暗藏的思慕之情,实在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字字皆是调侃和情意。
蓝忘机心口一沉,心道恶诅的梦境怎会出现如此变化。恶诅到底要做什么?
魏无羡这下更是如同“蹭”地被点燃了火气,目眦欲裂道:“是你?”
原来蓝忘机没收到信的原因,不是因为被蓝启仁截住了,而是被他截住了。可想而知这人到底是看自己有多不爽,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旁边的人似是好奇地低头去看,地上的纸张却被魏无羡掌风一振,撕得张张尽碎。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了然了,怕是真的有那么些私情。
门窗未关,原是呼啦作响的窗户从外往里灌风,吹得纸片纷飞,风雨欲来。
魏无羡脸色青白,攥着蓝忘机的指节都在发抖。
若是平素里被揭穿就算了,顶多就是男子与男子,听起来奇异了些。但是眼下这副身负人命血债,被众人围堵意图擒拿住的模样,一旦揭出来,便意味着蓝忘机一直都是因为私情而偏袒于他,甚至纵容他杀人。
传出去岂止是难听,简直是难听至极!
蓝忘机从小到大的好名声都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魏无羡呼吸都在发颤,头却有千斤重,始终不敢转头看蓝忘机的脸色,半点也不敢去猜测他现在的表情。
“看来魏公子是坐实两人有私情了?”金子勋视线偏到了蓝忘机的身上,扬声笑道:“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甚至是不顾道义,恶意偏袒纵容魏无羡杀人。”
他收敛了笑意,冷声道:“真是了不得啊,含光君。”
一旁的姚宗主也是满脸恶心地出声道:“我原先以为只是关系好,没想到竟是这种……这种关系。”他闭了口摇了摇头,像是难以启齿。
蓝曦臣低声道:“姚宗主。”
姚宗主避过他的视线,低头喝了口酒。
他虽是停下了,人群里却是半点没有停。
诧异的细碎低语里藏满了“含光君竟是与这邪魔歪道有私情”,或有恍然大悟地声响宛如事后诸葛道“果真如此,我早就看他们两不对劲了……”亦或是满含恶意的低笑声,“真是败坏蓝家的门风,也不知那蓝老前辈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更有好事者奇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声响明是压得很低,却又无孔不入地往人耳朵里钻,听得魏无羡牙关紧咬,头痛欲裂,满腔的怒火混着不知所措的惊惧与后悔,仿佛每一寸皮肉下的经络都要爆开了。
“咳!”魏无羡气急攻心,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他胡乱地擦着嘴角的血,抬头狠声道:“假的,蓝湛和我并无私情,我一人做事——”
“是真的。”
蓝忘机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
魏无羡头痛欲裂地想要推开他,道:“你乱说什么!”
蓝忘机力气却大的要命,将他死死地攥住,淡声道。
“但并非苟合,我与魏婴——”
“早已结为道侣。”
魏无羡一震,埋在他怀里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从未想到蓝忘机会如此直白地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他两的关系。
而且不是苟合。
……是道侣。
是他名正言顺的,此生只认一人的,道侣。
蓝忘机话惊四座,一时之间都忘了手里的东西,更有甚者剑没抓稳,哐当一声落了地。
魏无羡呼吸发烫,又是困又是累混合着怒极攻心之后的虚弱感席卷上来,弄得他站都站不稳。
但终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心环绕在内,让他连声音都软了些,听起来满是粘稠的鼻音。
他低低地道:“蓝湛你可想好了……你真要这样?。”
“嗯。”
魏无羡:“从此你就是跟我绑死了,估计拆都拆不了。还真是不论对错,一起承担了。”
虽是看不到蓝忘机的表情,但是按住他身体的指节一顿,指尖满是温柔。
“嗯。”
“那好。”
魏无羡闷笑了一声。
“……你跟我回夷陵吧,这趟换我带你走了。”
蓝忘机仿若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话。淡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指节攥紧了手里的剑。
他声音低低的,却毫无惋惜后悔的意味,只剩坚定。
“好,我跟你走。”
—————TBC——————
1.其实我很久以前还在无聊带辩论队的时候,分析过魏无羡为什么前世辩(吵)论(架)明明嘴皮子很厉害,但是总是显得对面的才是正义一方。
因为处于被动方。对方所有的话都是需要他来自证,然而人最无法做到的就是自证。同一个道理别人说了就是对的,他说了就是需要去证明他是对的。久而久之当然吵不过群起而攻之的对方一辩二辩三辩。
所以他需要先拉一个别人心理上觉得这人说话绝对是正确公正的人说“魏无羡说的都是真的不需要自证”,才能就对方论点的弊端进行反击。他又聪明又敏锐,最会反驳别人,把对方逼至跳脚了(跳脚了还打不着他)。少了这个需要自证的过程就会省力气很多。
然而叽往那里一站
→含光君有说话不对的时候吗?没有。
→含光君需要自证吗?不需要。
……
以此类推
含光君都是对的。
但是呢,如果圣人一旦犯了错,便是千夫所指,难以回头。原先不骂的人都会出来骂,这就是人啊。
2.落难小情侣要去夷陵安营扎寨过贫富差距极大的生活了,我爱野鸳鸯。
贫(魏无羡)———————————(蓝忘机)富
3.这里其实也拔了一些伏笔,但是有些你们不明白的之后章节会解释。
PS.恶诅其实是靠吸取羡的怒气变强的。
我已经尽量避免写跟原著重复的句子了,估计你们也发现我很多地方都只留一两句……因为我真的挺烦在同人里大幅度重复原著句子不动脑子的2333333但是有些句子实在是避不开,只能重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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