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改变与不变
　　“我都说了这点小伤不要紧。”斑扭过头说道，有些不耐烦，但看到柱间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之情，还是让前者查看自己背后的伤口。
　　斑盘腿坐在地上，印有宇智波族徽的立领族服从右肩胛骨出被劈开了一道，隐约可见伤口处皮肉外翻。
　　半蹲在斑身后的千手柱间皱眉，紧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开伤口周围的衣服，面前男人肩背裸.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柱间不做声，沉默着双手附上木遁查克拉轻轻遮盖在斑的伤口之上。
　　习惯了身后的男人聒噪啰嗦，斑皱着眉对现在过于安静的氛围难以适应。他承认这次和柱间联手阻截辉夜的偷袭部队时，面对体术上极其强大的辉夜一族，他心中的战斗之魂又一次燃烧起来，当即冲上去打的不管不顾。
　　上一次在前往前线遇到辉夜的阻截时他就不小心受过一次伤，不过只是手臂上一道不大的口子而已，只是伤及皮肉。平时遇到这种伤口他总是连医忍都不找，缠上绷带就可以自如行动了。但当时柱间不仅坚持要给自己治疗，还非要缝合伤口说是给不注意身体的自己长个记性。
　　斑知道这些都是柱间的好意，可习惯不在乎这些的自己，有时候也会将这些话抛在脑后。
　　从上辈子都现在，他都不是一个习惯于接受他人关心的人。
　　“柱间，不会有下一次了。”
　　正在专注的输送查克拉的柱间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一抬眼就对上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斑。前者微微蹙着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是我食言了，本来答应过你不轻易受伤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斑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其实以他和柱间的实力，想要阻拦住几十名辉夜忍者虽然并不容易但说不上特别困难。
　　宇智波的火遁忍术和他的万花筒瞳术都适合远距离攻击，只是他遇上体术强族就忍不住想比试一番。和几十名辉夜忍者玩近战的结果就是他背后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其他地方也有些零零散散的小伤。
　　柱间并不想指责斑在战斗时的肆意妄为，相反他一直很欣赏不论何时都活得洒脱的斑。这个男人依照自己的心意去行事，从不刻意遮掩，会因敌人的强大的而赞叹，也会因尊重对手而全力以赴。这个男人遇到感兴趣的对手，总是不惜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来亲身体验敌人的杀伤力。恰好这最后一点，是他想阻止却又不愿的。
　　他和斑都擅长远距离攻击，对上只有近战能力强大的辉夜，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开距离，可斑总是反其道行之。
　　然而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担心而妨碍斑享受战斗带来的愉悦。
　　“斑，你并没有错，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答应过你，所以这次是我做错了。对于你的关心，谢谢你，柱间。”一旦说出口后，接下来的话想要说出就无比顺利。
　　“你是出于关心才阻止我这样做的，你的心意我看得出来。这次是我忘记了，不会有下次。”斑斩钉截铁的说道，最后话音落下时看到身后的男人还有些微怔，不禁唇角上扬。
　　柱间心里不知道该是感动好还是喜悦好，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斑眼中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体会到这一点。宇智波斑从来不是会因他人的关心和担忧而改变自己作风的，可眼前微笑着的男人却会为了自己妥协。
　　一瞬间，他心中有些悸动。
　　也许他可以期待一下，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是特殊的存在。
　　“斑，我不是想对你指手画脚，只是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的，泉奈也是。”
　　“啊，知道了。”扭过头的斑只留给柱间一个后脑勺，后背敏感的他一直将背后对着这个男人，就算有上辈子终结之谷那一战，他对千手柱间的信任仍未改变过。
　　沉默的氛围一下子又蔓延开来，斑并没有想说的，在接受柱间治疗的他依旧是盘腿坐着不动，反而在他身后的柱间从半蹲到半跪的姿势来回切换，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这家伙怎么了？蹲久了腿麻？”虽说他能接受柱间在他背后，但这并不代表斑能受得了身后有个人一直动来动去。“不停换姿势就不影响你治疗吗？”
　　“不，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在斑背后的柱间若有所思，眼神中的复杂之情一闪而逝。
　　“刚才我在想，斑，现在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说起来，这辈子我还从未在现实中见过你呢。上辈子的我们既是朋友也是对手，直到最后才算和解了。那这辈子呢，这辈子我们还是朋友么，或者说，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并肩战斗的同伴？”
　　“为什么要想这些？”斑不解的问道，他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在他的思维里，他和柱间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柱间笑了几声说道：“我只是想到了我们和过去并不完全一样。我在改变，斑大概也是吧。”
　　“这件事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吗？”斑微微转过头，看向身后仍在认真治疗自己背后伤口的柱间，“我不觉得朋友和同伴有什么区别。柱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无奈的笑着点点头，柱间说道：“我懂的，斑。刚才也只是有感而发自己瞎想罢了。”
　　他刚才确实在瞎想，不过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自己想象中的未来，他可以和斑在一起的未来。没有“朋友”这层身份的阻隔，他可以融入斑的生活，成为斑这辈子记忆中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你刚才在想些什么。”斑抬手拨了拨遮住眼帘的头发，背后传来的覆盖在伤口上的带着一股暖意的查克拉让他舒服的想要喟叹。
　　“这辈子的世界和忍界确实大不相同，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你我改变了也无可厚非。我从来不想这些问题，因为没有没有必要。你还是千手柱间，我还是宇智波斑。别告诉我你还在纠结这些事情。”
　　斑毫不在意的说着，说完活动了一下肩背，感受到背后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已经好了大半，就直接站起身来。
　　“斑，伤口还没好。”心里正在想事情的柱间愣了一秒，就看见本应该坐着接受治疗的斑站在自己面前。
　　“啧，已经不妨碍行动了，浪费时间做什么？任务结束了就快点返回。”斑不耐烦的说道，他不放心现在只有三勾玉的泉奈在前线统领宇智波族人。
　　“不用担心泉奈啦，前线那里还有扉间在啊。”柱间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摆摆手说道。这次击杀辉夜偷袭队伍的任务，是难得的能和斑单独相处的好机会。自从泉奈到前线了之后，他本来可以借着协商和斑待在一起，却因为泉奈一直跟在斑身边失去了不少独处的机会。
　　斜睨了眼无所谓笑着的柱间，斑很想说就是因为千手扉间在，他才更不放心泉奈。他印象中的千手扉间一直是心细如发外加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形象，他才不放心让泉奈和这家伙整日相处。不过这一点，他才不会说给柱间听。
　　“斑，这次和云雷的战争结束后，我们就结盟吧。”追上转身就走的斑，柱间笑着凑到前者身边说道。哪怕现在他们的相处时间不多，结盟之后肯定会有大把的时间待在一起，要是能早点把千手族地和宇智波族地搬到一起，去找斑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这次不结盟，大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嘿嘿，那打完了之后我们把族地搬到一起吧。其实抛开其他因素来看，颜山下那一片地方确实很合适呢，离宇智波和千手的族地都不远。”
　　“至少要等到结盟之后再谈这件事。”斑撇撇嘴，柱间为什么总是想一些太遥远的事情。
　　“那我们到时候建立一个忍者之城吧，斑你不是嫌弃火影只是村长么，城主可比村长好听多了。”
　　“你这家伙是打算和大名叫板吗？建城的话至少边界大森林周边全要包括在内，大名怎么可能接受。”斑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觉得这完全是异想天开，除非宇智波和千手打算推翻大名的统治，否则任何一个国家的大名都不会接受忍者管辖治理一大片土地。
　　“可是上辈子木叶建的就不比小型城镇差啊，大名也没办法不是？”柱间不以为意，虽然上辈子木叶建立前和火之国大名的商谈费了他们不少精力，但他相信这辈子肯定能做得更好。
　　“一结盟就打算建立一个忍者之城，那你还不如直接建立一个忍者统治的国家。”直接翻了个白眼，斑讽刺的说道。哪怕他一向看不起尸位素餐的大名和贵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常年的统治很牢固，至少在普通人和大多数忍者心中，贵族和大名总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任何妄想颠覆他们统治的都是大逆不道。
　　“对啊，为什么我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握拳敲击一下掌心，柱间恍然大悟状，眼神发亮的看向斑。“斑不愧是我的天启啊，每次都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看法。”
　　“我们可以联合各大忍族建立一个属于忍者的国家，不，不一定要是国家，像六道时代的忍宗那种更松散一点的模式或许会更好。既起到维持忍者之间相对和平的作用，也会不损害到各个家族的根本利益。”
　　“也许一个独属于忍者的联盟是个不错的选择！将尾兽的力量归为联盟所有，可以震慑那些有异心的忍族。由联盟出面协调各个家族的利益冲突，着重发展针对普通人的雇佣任务，这样早晚有一天，忍者不会再是战争的工具。”
　　斑顿住脚步，他原本的话只是出于讽刺，没想到有了木叶忍村这个前路已经清晰的选择，柱间还会产生这些大胆的设想。
　　“那你有想过吗，忍者不作为战争工具，不代表战争就不会停止。忍者有超过普通人的力量，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又该如何调解？最重要的是，这是个游戏世界，你又怎么能保证其他玩家赞同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