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该回去责备我的秘书了。有斯塔克女士的来电，怎么可以不告知我？”布鲁斯露出了一个非常抱歉的表情——相当表面，对于托尼的表情学得心应手的小辣椒，一下就辨认出了对方脸上那副“我知道我不对但我已经承认错误了你应该原谅我并且尽快学会接受我不会悔改的事实”表情的内涵。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佩普几乎想要笑了：“好吧。我就直说了。我看了丹·克里先生表演的两场舞台剧，我都去看了。我希望能够和他进行一次合作，我想邀请他拍摄以钢铁侠为主角的……电影。”
　　迪克震惊：“哈？为什么？”
　　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韦恩娱乐这个皮包公司……唯二两名正在被大老板布鲁斯·韦恩使劲压榨的员工迪克·格雷森还有提姆·德雷克——他们甚至想都没有想过要搞什么电影。
　　迪克想一想这个工作量，提前开始头皮发麻。
　　佩普看向迪克，笑容并不具有攻击性：“为了茜茜。从前托尼从不会在意公众怎么谈论他，他甚至戏谑说自己养活了整个纽约的八卦媒体，但是他现在不在了。”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拯救这个地球。”
　　“钢铁战甲在他在世的时候就是各方紧盯的鸡蛋，尤其是高层。最开始一两年，我沉浸在情绪之中无法走出来，只把所有的生活重心放在了摩根和公司身上，去年年初，哈皮告诉我一些不对劲的事情。在私下里开始有人传播关于托尼的□□和虚假猜测，甚至宣扬很可能戴德星的对战失败就是由托尼造成的。去年中旬，开始有人对我，还有斯塔克集团试压，要求我们交出钢铁战甲的图纸。”
　　“说如果托尼真的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死的，那在这个世界需要武力保护的情况下，也一定会慷慨选择交出钢铁战甲的数据。”
　　小辣椒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嘲讽：“你们知道我说的有人是什么意思。”
　　托尼承认自己是钢铁侠那会儿，高层就一直觊觎着这份力量，想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小辣椒表情冷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中夺走任何托尼留下的东西。但是……如果这些传言，流进了茜茜的耳朵里呢？”
　　迪克神情专注了一些：“有人在对茜茜传输她父亲的坏话？”
　　小辣椒闭了一下眼睛，将眼泪强硬地逼了回去：“托尼离开的时候茜茜才三岁。我不在意托尼在其他人心里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但是……我不想茜茜心中的钢铁侠，她的父亲，也变成像其他人认为的那样。”
　　“没有人能够比我更清楚，托尼在钢铁战甲下隐藏的那颗比谁都柔软的心。”
　　“那为什么是丹？为什么特地要找丹来表演？”布鲁斯脸上是动容，但视线却在小辣椒面孔上审视，“丹之前演得可是超人、蝙蝠侠那样的角色，以丹的外形条件，好像演斯塔克先生有点不太契合？毕竟丹的身高摆在那儿。”
　　是知道了丹演绎的人能够复活？是这个消息已经泄露？
　　小辣椒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一下头发：“我知道这个理由说起来很荒唐，但是在看丹演得《超人》还有《蝙蝠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一种受到鼓舞的感觉，每一次都像是一次心灵治愈。你们把这当做是女性的第六感或者是偏好吧，我觉得丹就是最好的演绎托尼的人选。”
　　小辣椒看向埋着脸在布鲁斯胸膛里，到现在都不吭声的“丹妮”：“丹妮小姐的表演也是一样震撼。说起来也很奇怪，以前托尼惹我生气的时候也曾经带我去剧院看过舞台剧，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有在丹和丹妮小姐的身上体会过。真的……能够同时拥有两位这么优秀的演员，韦恩娱乐一定是有非常厉害的伯乐或者老师坐镇，我想未来肯定会有很辉煌的前途发展。”
　　迪克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水。
　　布鲁斯的手也无意识地在“丹妮”的腰际摩挲了一下：“……我需要回去和丹商议一下。”
　　“当然。对了。”小辣椒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卷剧本，“这是我自己写的剧本。可能……不够专业。如果韦恩娱乐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希望能够让专业的人来修缮这个剧本。当然，中间的剧情我不希望有改变，我希望能够呈现我所认识的那个真实的托尼。”
　　“哇哦……没想到斯塔克女士还有这样的天赋。”迪克立即伸手接了过来，毕竟布鲁斯这个姿势并不适合起身。
　　涉及到自己并不是太在行的领域，小辣椒并不自大：“我没有什么文学天赋，这些剧本是我晚上回家，熬了很多个晚上写的。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说自己有多么悲惨，事实上完成这件事的过程让我感觉很幸福，就像是托尼又回到我的生活里一样。”
　　迪克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小辣椒的眼下，厚重的遮瑕体现了一切并不如小辣椒说的那般轻松。
　　布鲁斯：“我会把这个剧本带给丹的。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让人和你联系，告知你我们的回复。”
　　“当然，希望能够听到好的消息。”小辣椒礼貌地点头，干脆利索地站起身离开了更衣室，并没有对全程都似乎表现的很暧昧的布鲁斯和“丹妮”表现出任何好奇。
　　小辣椒一走，布鲁斯原本放松的肌肉和姿态瞬间紧绷了起来：“丹，你怎么看……”他的话问到一半，消弭与唇齿之间。
　　在他的怀里，少年丹正微微侧着脸，张着小嘴睡得天昏地暗，一串几不可闻的小呼噜欢快地打出来。
　　迪克摸摸鼻子，若无其事地起身：“那我先走——”
　　“带上丹。我去找一趟蜘蛛侠。”布鲁斯不解风情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将睡得四肢松软的少年转移进了迪克的怀里。
　　“Bat。”迪克有几分无奈，“难道你连小辣椒和蜘蛛侠都不能相信吗？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确实就只是小辣椒很喜欢丹的表演而已，如果她想要找一个人来扮演自己深爱的人，那这位演员一定得是她最欣赏、最看好的那一个。小辣椒说的话符合逻辑。”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还是举步离开了更衣室。
　　迪克无语地在布鲁斯背后翻了个白眼。
　　就布鲁斯这样的注孤生性格，丹最多也就馋一下他身子了，其他的有啥地方好。
　　早晚丹连他身子都不馋。
　　·
　　托尼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看到小辣椒为自己亲自写的电影剧本。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认为自己值得被搬上荧幕，而是这剧本是来自小辣椒的——
　　“哦。”托尼下意识地想表现的并不在意，然而浓重的鼻音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于是他住了嘴，沉默地让丹帮他翻阅着面前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剧本。
　　他看着那些对他而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场景的描写，忍不住想：原来……我在小辣椒心里是这样的。
　　这大概会是小辣椒写给他的最浪漫的情书。
　　“你怎么想？”迪克问。
　　托尼不知道，当通往恢复的路就铺在他面前的时候，面对反派从无畏惧的钢铁侠迟疑了：“我……”
　　他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真诚坦白呢？他要给小公主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呢？
　　托尼：“我……”
　　“你知道吗，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最好的结局——也是你能给你的女儿最好的礼物，不是什么真诚，坦白，古堡。”
　　出乎意料的，出声的人竟然是洛基。
　　小小的绿眼睛邪神坐在他花了一整天时间终于占据的丹的怀里，从前小闪电小超人一赖进去就忍不住坐得东倒西歪甚至舒坦瘫软，可他却坐的很端正，好像他坐着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提醒着他一切牺牲的孤独王座。
　　“是小公主的父亲能够回家。”
　　“So why are you hesitating？（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32章
　　经过托尼首肯的剧本传回空壳公司韦恩娱乐, 让唯二的两位员工兼CEO头疼失眠、食欲不振的第二天傍晚，宿舍里掀起了一次小型的起义。
　　出乎人预料的，这次起义并不是由洛基亦或者是猫笼里的三小只挑起的, 发起者反倒是昨天才确定下来就要恢复原体的钢铁侠先生。
　　钢铁侠：“We need a plan.(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钢铁侠，仓鼠球里正在努力用并不存在的牙齿和有点反人类的Y形手试图嗑瓜子的小丑甚至惊掉了手里的瓜子。
　　“……”超人费解的看向一脸严肃的拇指钢铁侠，“抱歉, 但是，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就是那种像现在这样等待那个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蝙蝠离开，等换两只软脚虾来的时候再提出要求的计——嘿！女侠，收起你的套索！”钢铁侠愤怒地挣动，有鉴于他的体型，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几乎绑住了他的整个儿小肚子。
　　从天堂岛赶回来，和朋友们用原貌正式重逢的戴安娜耸耸肩：“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是被洛基控制了。”
　　托尼使劲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啵得一下把自己从套索里拔.出来：“那你应该袭击的是洛基！”
　　“你说的完全没错。”戴安娜从善如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像是用蓬草编织的手环，伸手薅来了正在丹怀里恶意卖萌的小邪神：“抱歉，这是钢铁侠提议的。”
　　戴安娜无视了托尼震惊的谴责, 将手环戴到小腿腿蹬动不已的小邪神手腕上, 拎着支棱起的两边儿打了个娇俏的蝴蝶结，原本还简谱自然的草环瞬间化作金色的手镯, 牢牢贴合在小邪神的手腕上, 保证绝对不可能取得下来。戴安娜挑眉看向托尼：“这才叫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