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瞥了一眼杯子中的白水，“你就用这个打发你未来的赞助者吗？”
　　虽然口中满是嫌弃，但他口嫌体正直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水，和哈维的碰了碰，“为了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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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克拉克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泼在自己脸上。
　　清凉的水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他仍能感觉到自己不同以往的心跳声。
　　克拉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最近他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比如魔法、氪石、心灵能力等。
　　只要一想到刚刚的梦，克拉克的心跳就忍不住急促起来。
　　他今天晚上在救了一位跳楼自杀的女士并安慰了对方一下后就回到了家, 与父母通过电话后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一阵心悸，然后就如同灵魂出窍一般, 他看到了满手鲜血的“自己”, 和被核爆夷为平地的大都会。
　　通过上帝视角看着“自己”面如死灰、眼眶发红的样子, 克拉克不知为何似乎感同身受。
　　然后他看到“自己”被悲伤与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了一些过激的举动, 他杀死了一个人——小丑。
　　克拉克知道小丑, 他是哥谭的一位患有精神病的罪犯, 布鲁斯还曾在宴会上被对方袭击过。可看着“自己”一脸恨意还带有些微快感的杀死了他, 完全不顾一旁蝙蝠侠的阻拦，克拉克有些心惊。
　　接着他看着“自己”和蝙蝠侠之间的冲突, “自己”甚至对蝙蝠侠动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很快又很模糊, 再次清晰的看到“自己”时, 克拉克发现“自己”竟然亲手摔断了蝙蝠侠的脊椎？！
　　亲手摔断了, 蝙蝠侠的脊椎！
　　亲手！摔断了！蝙蝠侠的！脊椎！
　　克拉克瞬间就被吓醒了, 脑子仿佛被浆糊黏住了一样，克拉克陷在梦中极端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他忍不住想听一听布鲁斯的心跳声，那个声音每每都能安抚自己, 但是他克制住了。
　　看了一眼闹钟，发现现在距离自己睡着才仅仅过去了四个小时，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跨越了一个世界一样。他是9点钟睡着的，现在正好是凌晨1点钟，是蝙蝠侠的工作时间。
　　所以在洗了一把脸后，他来到了哥谭。
　　哥谭。
　　白天布鲁斯在和哈维谈完并定下了一周后为哈维开个宴会，接着他就和对方分开了，毕竟哈维还有工作，而布鲁斯也还有“约会”。
　　在外面“玩了”一天后，布鲁斯开始了自己的“夜间生活”。
　　但今天似乎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因为他竟然在夜巡的过程中遇到了克拉克，超人状态的克拉克。对方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超人。”布鲁斯有些不赞同的看着飞在他们正前方上空的克拉克。
　　“超人！”迪克有些兴奋的看着飞在他们正前方上空的克拉克。
　　“嗨，蝙蝠侠还有罗宾。”克拉克露出一个教科书般的超人笑容然后轻轻落到地面上。
　　按住蠢蠢欲动的迪克，布鲁斯有些阴沉的问道：“你来哥谭做什么，是正义联盟有什么事情吗？”
　　他在正义联盟中安有信息传输设备，如果真的有事情，他应该是最早知道的那个才对。
　　“没、没什么……”克拉克有些狼狈的躲开了蝙蝠侠看向自己的目光，他还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将人家的脊椎摔断的呢，虽然那只是个梦，但克拉克总觉得那好像不止是个梦。
　　迪克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布鲁斯，有些为这对朋友发愁。
　　哎，我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但能怎么办呢，面对一个死瞒身份的蝙蝠侠，和一个哪怕挂开的那么大都没有发现的超人，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罗宾而已。
　　“……超人，”迪克差一点没忍住叫出了对方的本名，“你是来找布鲁斯·韦恩的吗？”
　　说着，他还偷偷看了蝙蝠侠一眼。
　　“你也知道布鲁斯吗？”提到自己的好朋友，克拉克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当然了，他可是我……”迪克又看了一眼布鲁斯，“我是说我们，他可是我们的资助者呢。”
　　作为从不说谎的超人的粉丝，他竟然对自己的偶像说谎了，这一刻，迪克心塞塞。
　　虽然也说不上是说谎，毕竟罗宾制服也是韦恩集团花钱造的，想到这里，迪克感觉自己的良心好像又不痛了。
　　克拉克朝着迪克笑了，还想要上前摸摸他的头。
　　迪克满是期待的看着克拉克朝自己走过来，但是在对方即将到达的时候，自己的身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迪克忍不住在布鲁斯背后翻了个白眼，明明对方作为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还对克拉克各种甜言蜜语，但一穿上蝙蝠侠制服就立刻翻脸不认人，简直渣男本男了。
　　“罗宾，回蝙蝠车等我。”注意到克拉克哪怕在和迪克说话时也时不时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布鲁斯就知道对方肯定有什么事情想和蝙蝠侠说。与超人有关的事情，往往代表着大麻烦，布鲁斯不希望迪克掺和进来。
　　我就知道，迪克心中有些烦闷，每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布鲁斯就恨不得将他挖个坑藏起来，哪怕带他一起夜巡，除了一些赤手空拳、瘦不拉几的小混混，布鲁斯从不会让自己对付别的什么。迪克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这么担心自己，但这确实让他有些受不了。
　　纵然心有不满，但在听到布鲁斯的命令后，迪克还是选择了先回蝙蝠车中。不论是他和布鲁斯还是布鲁斯和克拉克，他们都需要谈谈，迪克心中想到。
　　在迪克离开后，布鲁斯和克拉克之间陷入了一种僵持的沉默中。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就是死活不开口。
　　最后，克拉克先开口了，“蝙蝠侠，我如果杀了人……”
　　“你杀了谁？”布鲁斯冷冷的问道。
　　在他关于超人的观察报告中，对方最近出了日常性的救人行动外，并没有干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更别说杀人了。可对方竟然这个时候跑到哥谭来，状态这么不对劲又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布鲁斯难以不多想。
　　“我……”克拉克舔了舔唇，“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杀了人，你……”
　　克拉克你了半天，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跑来哥谭的行为了，明明只是个梦而已……但如果只是个梦，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感觉就像是自己失去了重要的珍宝一样。
　　“我？”布鲁斯眼神中充满探究的看着吞吞吐吐的克拉克，“如果你杀了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如果克拉克真的杀了人，布鲁斯绝对不会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的，这关系可大了去了。
　　克拉克被蝙蝠侠这冷酷的回答震惊到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曾经一起合作过，你还救过我，我们建立了正义联盟，我……。”
　　“我们不是朋友，我也没有加入正义联盟。”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心烦，“如果你来哥谭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所谓的‘如果’，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我很忙，没工夫跟你探讨‘如果’。”
　　“……”克拉克感觉眼睛有些发烫，倒不是因为想哭泣流泪，而是被蝙蝠侠气的快要控制不住热视线了，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感觉今天来找蝙蝠侠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子，找蝙蝠侠还不如找布鲁斯呢。
　　他的双脚离开地面飞了起来，“真抱歉，今天打扰了。”
　　克拉克转身就想要离开，但布鲁斯这时却出声阻止了，“等等。”
　　克拉克闻言迅速转过了身，在转身结束后他的身体忍不住僵住了，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蝙蝠侠？”克拉克看着蝙蝠侠的猫耳，感觉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
　　蝙蝠侠其实就很像猫，当然了，不是那种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他身手矫健、颇为傲娇、口是心非……典型的一只大黑猫。
　　布鲁斯看着迅速转身的克拉克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你觉得自己会杀了谁，我吗？”
　　对方竟然问这种问题，估计不是做了什么梦梦到自己杀人，就是中了什么魔法在幻境中看到自己杀了人。而对方选择找自己问，估计杀的人可能跟自己有很大关系。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克拉克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瞬间否定。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布鲁斯有些凶巴巴的问道，难道蝙蝠侠长的像氪星人的心理咨询师吗？
　　克拉克的双脚再次踏上地面，并停在距离布鲁斯只有一步远的地方。
　　因为蝙蝠侠身上的含铅制服，克拉克从没有听过蝙蝠侠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蝙蝠侠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他就是觉得对方亲近又可靠，虽然对方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那样。
　　在看到梦中“自己”摔断蝙蝠侠脊椎的那一刻，他仿佛与梦中的“自己”同一个心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快意、报复、心疼、不忍、微微的后悔和一丝仿佛失去了什么的空虚与惶恐。
　　而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蝙蝠侠，他忍不住继续上前，想要触碰一下对方，好知道自己正身处现实，而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