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轻轻踢了一脚门，门就被慢悠悠的踢开了。
　　小丑挑了挑眉，然后将门又给关上了。
　　边关门边自言自语道：“还不到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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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虽然遇到了不少阻碍，但蝙蝠侠总会有办法的, 最后布鲁斯在哈维出现后的第三天找到了对方。
　　让布鲁斯惊讶且有些不解的是, 哈维所在的地方是隶属于黑面具的地盘, 当然了，整个哥谭都是蝙蝠侠的地盘！
　　晚上, 布鲁斯照旧将迪克安排的明明白白，然后自己去见哈维。
　　哈维受伤的那半边脸并没有完全好，部分区域还在渗着一些不明液体,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看一眼估计能被吓个半死, 或者是直接吐出来。
　　他身上以往那种属于检察官的正气凌然似乎已经全然消失了, 而且不仅如此，布鲁斯还从他身上看到一种属于罪犯甚至是神经病一样的气质。
　　说实话, 布鲁斯其实很能理解哈维现在的心理落差, 甚至他和瑞秋分手的理由。
　　想想看吧, 之前他还是哥谭年轻、英俊、备受追捧的大检察官, 可是下一秒，只需要一个罪犯、一瓶硫酸, 他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换了谁都很难接受。
　　布鲁斯设想一下, 如果自己变成了哈维这样, 自己还能坚守初心吗？
　　不要小看外表的重要性, 不只是姑娘们在意自己的脸，男人也是在意的。哪怕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人，也难以接受自己毁容, 甚至毁成哈维现在这个样子。
　　人们对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脸带来的，大多数的一见钟情，都可以称之为见色起意，至于品德、性格，那是需要更多的接触才能知晓的东西。
　　想了半天，布鲁斯觉得如果毁容的是现在的自己，那么他是可以平复自己的心的，但如果是前世的自己或者是成为蝙蝠侠之前的自己，那么他真的难以接受。
　　人们身上存在的坚强很少是与生俱来的，更多是在苦难中磨砺出来的，没有谁是应该勇敢的，最勇敢的人往往是那些曾经最懦弱的人蜕变而来的。
　　如果哈维能在这次的事情之后依旧坚守本心，那么他将坚不可摧，他将成为哥谭的英雄、希望，但如果他不能，那么……
　　布鲁斯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后，出现在了哈维面前。
　　哈维正倚着墙站在角落中，他手中拿着一枚硬币，看着突然出现的蝙蝠侠，他丝毫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硬币，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瑞秋想要见你。”
　　布鲁斯和哈维保持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倒不是他怕对方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只是希望这能让对方放松一些，毕竟哈维不是罪犯，他也不是来恐吓对方的。
　　在听到“瑞秋”二字的时候，哈维把玩着硬币的手停了几秒，接着他冷漠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也不想见她。
　　后面的话哈维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包含在话中了。
　　他爱瑞秋吗？
　　毫无疑问，他是爱过的。
　　瑞秋出现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事业有成，所以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而瑞秋，她出现的是那么恰到好处。
　　美丽的外表、聪明的头脑、相似的三观……她简直就像是上帝为哈维量身定做的伴侣。他们志同道合、彼此吸引，爱就那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他有多么爱她呢，他爱她爱到在面对小丑的时候，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他愿意将生的机会留给她。
　　在面对生死的考验他都没有放弃过对方，这么看来他对瑞秋应该是真爱了。
　　但爱与爱是有区别的，对瑞秋的爱，或者说爱上瑞秋，对他的人生而言是锦上添花，但现在，这份爱并不能给他雪中送炭。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当男人理性起来的时候，他能抛弃所有过去的深情。
　　当他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时，他爱瑞秋，爱到哪怕死亡也不能让他屈服。
　　但当他失魂落魄、形如鬼魅的时候，他也能冷酷的放下所有的深情。
　　爱情对他而言，远远比不上他的信念、他的理想、他心中的公正……
　　看到哈维的态度，布鲁斯眯起了眼睛，所以他才认为爱情是善变的、不可靠的，看看吧，之前还爱的要死要活，都快要结婚了的一对恋人，现在这么快就一拍两散了。
　　所以他才不会答应那个愚蠢的氪星人呢，对方现在只是被真爱之吻的后遗症以及氪星男人某种类似于人类荷尔蒙的东西给糊住了脑子，所以才会真的认为自己非他不可。
　　一旦布鲁斯真的选择答应，等对方恢复理智，那才真的尴尬呢，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看着在自己拒绝后，蝙蝠侠还站在原地，哈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滚吧！
　　布鲁斯看了哈维一眼，说道：“这里是黑面具的地盘。”所以，你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
　　哈维看向蝙蝠侠，冷声道：“那又如何！”
　　他从倚着的墙上直起身子，向着蝙蝠侠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步，“你是想要抓我吗？我可不是罪犯，相反，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样子，似乎更该去监狱中待上几年。”
　　是的，哈维不是罪犯，布鲁斯也希望他永远都不会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你选择成为检察官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屠龙的人要小心成为恶龙……”因为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哈维直视着蝙蝠侠那隐藏在面具镜片下的眼睛，说道：“你认为自己对于哥谭而言是屠龙勇士吗？”
　　他再次向着蝙蝠侠走近了几步，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
　　“不！你是哥谭的恶龙，你将哥谭视为你的宝藏，但是——你以为你是谁？！”
　　布鲁斯回视着对方，“我是蝙蝠侠。那么，你是谁呢？”是哥谭的正义骑士哈维·丹特，还是一位新的罪犯呢？
　　哈维不顾自己没有完全好的左脸，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哥谭需要谁，因为我会成为哥谭所需要的那个！”
　　我会为她带来真正的正义，哥谭会是一个公正的哥谭！
　　“你过去已经是了。”哥谭需要的，就是那个公正的检察官——哈维·丹特。
　　哈维此时看向蝙蝠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一样，“不，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让我猜猜，你应该以为哥谭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吧，一个带着面具、打扮的像只蝙蝠一样的‘义警’，每天晚上四处巡逻，将那些警局奈何不了的家伙抓起来，就像个英雄那样？！”
　　他握紧了手中的硬币，说道：“你不是个英雄，从来不是；你不是哥谭需要的正义，从来不是！”
　　明明我才该是，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这只能说明我之前的方法错了。
　　布鲁斯依旧看着哈维，不论对方是心平气和还是歇斯底里，他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而没有像对待罪犯那样一拳打过去。
　　“你说的对，我不是英雄，从来不是。”你才是，哈维·丹特才人们期待的英雄，所以能不能别变呢？
　　哈维看着蝙蝠侠，接着摇了摇头，“虽然我讨厌小丑，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说的对，你是哥谭最大的怪胎，你才是真的该去阿卡姆好好治疗的人。”
　　听到哈维提起小丑，布鲁斯不由暗自眯起了眼睛，“不论小丑跟你说什么，都别相信他，他只是想要欺骗你、误导你、拖你一起下地狱。”
　　我在乎你，哥谭需要你，所以他改变你，好让我痛苦失望，好让哥谭更加黑暗。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我愿意相信命运的安排。”哈维看着手中的硬币说道。
　　顺着哈维的目光，布鲁斯也看向了哈维手中的硬币。
　　“你的命运让你拒绝与瑞秋的见面了吗？”布鲁斯问道。
　　哈维冷冷的勾起了半边唇角，“我想这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我和她分手了，她没有权利管我如何，而我有权利拒绝与她见面。”
　　是的，哈维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瑞秋没有权利。布鲁斯也完全没有权利去管一对小情侣到底见不见面，因为哈维什么都没干，所以布鲁斯甚至不能强迫对方怎样，也不能像是对待罪犯那样对待哈维。
　　这才是麻烦的地方，因为他似乎只能靠言语来说服。
　　所以他不理会哈维的拒绝，说出了瑞秋为了与他见面安排的时间、地点，他相信聪明的女孩总会知道一些能打动男孩的东西。
　　果不其然，在哈维听完后，布鲁斯看到哈维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哈维在听到布鲁斯说出的时间、地点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个地点是他第一次与瑞秋约会的地点，而时间，则是他第一次遇到瑞秋的时间。
　　他以为自己在断了与瑞秋之间的感情时，就将这些东西也一并忘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早就计划好了，他们未来的结婚纪念日、过去初遇的日子、第一次约会的日子……这些都是他们之间宝贵的回忆，也都是要记得给瑞秋送礼物、送惊喜的日子。
　　可惜，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没有了实施的可能。
　　他看着手中的硬币，也许自己该跟瑞秋说明白，一条短信也许不足以让那个倔强的姑娘死心。
　　他将硬币从手中向着上空抛了上去，然后在硬币降落后按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