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孙坚不料他这般好说话,不由楞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同是一头雾水的亲兵:“吕将军是怎么了?”
吕布对此浑然不觉,微咧着嘴,手还因力竭而微微颤抖着,步履却同心情一般轻快。
又得了个由头去见主公。
在进去主帐前,他还专门拐到营房处,把脏污的战袍褪下,往身上泼了几盆冷水,就着水流的冲刷搓了几搓,再把头发擦干一些,捋好,才换上整洁的衣物,难掩期待地往燕清那去了。
燕清在看到董卓军鸣金收兵时,就回了帐中,聚众谋士来此议事。
见此时应该在战场上善后的吕布掀帘进来,还居然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他虽有些意外,也还是挥了挥手,让吕布先行坐下。
郭嘉只以眼角余光瞟了吕布一眼,便继续道:“那李傕会大举进攻,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燕清冷冷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要不是我恰好定了那么一计,多少有了防备,这个被出其不意、受攻其不备的亏,就吃定了。”
吕布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环视一圈,却忍住了没有发问,免得打断了议事进程。
荀攸道:“主公不必置气,纵无此事,凭他们外强中干,也瞒不住多久。一场大战时所难免,未雨绸缪,也是理所应当。”
燕清叹道:“公台说的是。”
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两人的心理。
一是徐荣,二是王匡。
徐荣本是辽东襄平人,迁居来此后,成了西凉军中少见的不是西凉出身的尴尬存在。
哪怕身为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随董卓征战时也建下不少显眼战功,却始终饱受排挤,被排除在董卓心腹圈之外,并不得多少信任,心里也憋屈得很。
这回他虽被派去驻守京郊八关之一,却不过是董卓手下将才有限,才把他也算作了数,所得兵卒,更不过五千出头。
而王匡见他兵少,起了轻视之心,也不知做了什么,彻底激起徐荣要建功立业的决意,几番评估下,居然不惧双方兵力悬殊,主动发起进攻了。
否则在非围困的正常情况下,守军多是以依靠据守险要,守备为主,鲜少会去承担发动主动进攻的风险的。
就像是李傕近来彻底无视吕布的挑衅,稳坐钓台,拒不迎战,才是常规做法。
这下可好,王匡一败涂地,而这人也知这事太丢脸,竟然想着能瞒一时瞒一时,光顾着逃跑去了,都没想过要知会盟军一声,累得燕清如此被动。
刘晔提醒道:“徐荣出兵突击,大获全胜,赋予董贼十足信心,那恐怕不管是虎牢一关,其他六处险隘,也未必没有动作。”
燕清不着痕迹地瞄了听得认真的吕布一眼,捕捉到什么,不由将一手探入案底,一边摸索着,一边摇了摇头:“这倒不怕。即使其他六路也不顶用,好歹有了准备,况且只要能妨碍他们迅速回援,不容主力齐集,我就有十成把握,尽快打穿这一路。”
今天西凉兵的战斗力还是被吕布等人限制在了一块地方,没能体现出骑兵冲锋的虓力,但也足够不好对付了。
荀攸道:“必须速战速决。”
燕清扼腕道:“可不是?若不是王匡误事,方才就该顺水推舟,直接卖他们一个破绽,推木车去将门堵上,让他们回不去关内。”
说到这,燕清倏然意识到什么,果然就见荀攸凝了眉,张口欲言,把话给抢了过来:“不过随口一说,我也明白时过境迁,埋怨旁人也于事无补,不会再提了。”
荀攸遂笑眯眯地将嘴闭上。
燕清宽了宽心,道:“不过就我看来,虽未能诱敌深入,截其后路,却也能因祸得福,起到别的作用。现守此关的李郭樊张,无一不是深得董卓信任的心腹爱将,我们伤亡——”他看向吕布,吕布立马会意,忙不迭地回道:“伤五千,亡九千。”
伤者比死者少,是他放过两次桃园结义——第二次甚至由于受到作用的人更多,他力竭昏迷了半日的结果!
在势均力敌的激烈混战中,单单靠扶伤营将伤兵背到后方施救,根本不可能够。特别西凉兵多骑兵,哪怕关墙上的箭矢射不着,那些伤重来不及转移、又遭到马蹄踩踏的,很快就死了。
燕清的人马还是头一回有这么严重的伤亡,肉痛地点了点头,接着道:“他们的死伤只会比这更多。那蒙受了这么一笔巨大损失,李傕岂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燕清的意思。
董卓显然是不会肯背锅的,李傕也不可能敢把锅甩到主公头上,那这下吃的这亏,到头来恐怕会算到报捷的徐荣头上,甚至质疑起他的真实居心来。
燕清道:“就算李儒是个明白人,也、”就在此时,他摸索来摸索去的手探到了什么,心神不自觉地一滞,话也被带得轻轻地顿了一顿。
郭嘉正闭目沉思,忽闻这一突兀的停顿,倏然将右眼一睁,以锐利目光看向燕清,关切地询道:“怎么了?”
“咳。”
燕清略尴尬地轻咳一声,将刚翻出的一条干净巾子从底下麻利抽出,头也不回,却无比准确地丢到了一脸茫然的吕布身上,脸色淡然,飞快道:“快擦擦,头湿着容易着凉。”
吕布出手如电,条件反射地接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燕清的关怀之意。
他咧了咧嘴,抑制不住地感到受宠若惊,点头如小鸡啄米:“喏!”
荀攸忍俊不禁,刘晔善然一笑,郭嘉则嘴角抽抽,无语望天。
瞧主公年纪轻轻,却眼观八方,还一副操心操得事无巨细的架势,莫不是真将他们都当儿子照顾去了罢?
第93章 算盘落空
一番激烈探讨后,公事议完了,众谋士纷纷起身告辞,只留魂不守舍地将脑袋擦成一颗鸡窝头的吕布。
经今日之事和王匡之败的示警,盟军多是绣花枕头、根本指望不上这点已不是秘密,那么速战速决,就也成了当务之急。
在燕清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刘晔一咬牙,应下无论如何会催工匠加快进程,务必争取明日天亮前把必要的器械完成大半,务必不耽误武将们发动攻城。
云梯、冲车、弩车、井阑和投石车。
没法全完成也无妨,够用就行,大不了就边打边修罢。
哪怕只是一天,都是宝贵的。
关内守兵大举出兵的机会难得,吃了今日的大亏后,李傕被打痛得厉害,肯定不会再出动了。
诱敌不成,就必须主攻。
董卓军是守关一方,在正常情况下,完全可以凭借高地可据守险要,避开锐气正旺的盟军锋芒,静观其变,等他们变成疲师,再以求一逞,或是就等他们不得胜利、士气低落,再粮草耗尽,自行土崩瓦解。
董卓原先的计划,大概也是这样的。
要不是有燕清携曹操两军突袭,一日拿下汜水关、直逼虎牢关前,士气凝聚的战绩在先,乱了他心神阵脚;后有王匡拥四倍于徐荣的兵力,却不堪一击,一下大溃;再有联姻修好的请求被拒,脸上无光;一紧一弛一羞,才叫他发了个昏,做出让李傕主动出击,以血还血也要打伤燕清军基本的决定。
只是燕清军却根本没有董卓想象的粮草运输困难、给养不足的难题,靠着小心施放的五谷丰登,就能叫他的军队撑一段时间。
要不是频繁使用这卡牌会让身体吃不消,也很难刷新出来那么多张的话,燕清直恨不得全用他卡牌所化的粮食充作军粮,而不需那么费劲,大老远地从豫州运来一些。
等军师们走了,燕清长长地叹了一声,揉着眉心,来缓解头部的昏沉,难掩疲惫道:“好了,奉先是为何事而来?”
吕布停了手下的动作,将变得潮润的巾子麻利地往怀里一收,挪近一些后,轻描淡写道:“原是想请示主公,可否聚敌首于光门前,以为京观,以儆效尤,但既然今夜就要再次进攻,那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燕清眼皮不禁一跳。
所谓京观,可不似名字般美好,而是战场上一项相当残暴恐怖的惯例——将战败一方的尸首盖土夯实,堆成高冢来显示军威,以起到恫慑敌人的作用。
史书上有不少关于武观的记载,哪怕是汉末三国这短短一段,就曾发生在远征辽东的司马懿,和西伐蜀汉的邓艾身上。
燕清摇了摇头:“莫说这回没有必要,以后就算打了胜仗,也千万别这么做。”
吕布惑然看他。
燕清道:“楚子曾言,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无德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
吕布不大同意,但碍于是燕清的话,他还是拼命说服自己,与此同时,又忍不住将问题问出口道:“且不说成王败寇,彰显武功,这些胡兵昔日听命于董贼,一度助纣为虐,胡作非为,纵万死犹不足惜。堆此京观,是为惩不敬,万民有何不服?”
他们要再敢偷袭,就得踩着袍泽的脑袋出来。
吕布说得有条有理,燕清默然片刻,艰涩承认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无论如何,需得记得,我们兴此义兵,为的是安定国家,收复民心,而筑造京观,恐会激起敌军誓死顽抗之心,也坏了仁义之师的名号……除非真有必要,还是能免则免罢。”
追随董卓兴风作浪,迫害百姓的西凉兵中,实是胡羌居多。
从秦朝开始,异族就被不断地赶来跑去,叛乱不止。
汉朝倒是将它打服了,可又未及时发布有效措略来同化他们。于是无论是当地的官吏也罢,土豪劣绅也罢,都瞧不起这些野蛮成性的异族人,而其蛮横气习也的确不堪,对他们欺凌盘剥。
可胡羌一旦感到生活艰难了,他们骨子里的暴烈又怎么会甘心被一直压迫?
当然会反。
至于董卓,靠年轻时跟胡羌部落交好,获得不少异族兵士的助力,可包括他本人在内,都约束不了任何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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