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荀攸眨了眨眼,仿佛一无所知。
燕清才不上当,继续笑吟吟道:“不是人脉,便是钱财罢?”
自何进突然亡故后,颍川荀氏的站队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似在保皇同袁太傅派之间徘徊。
也只有燕清明白,史上会抛弃想另立刘虞做皇帝的袁绍、又拼死反对曹操称帝的荀氏叔侄心中,真正所倾向是哪一方了。
荀攸同燕清僵持片刻,终是轻笑一声,将一封薄薄密信,连一方小小木牌一起,轻轻放入燕清手中:“燕司空神谋鬼算,攸不如也。”
燕清从容摇头,诚恳道:“绝无此事。”
这话的确是出自诚心:要换做是他,想光从朝上他同袁氏的针锋相对,就能窥得他将接受皇令、同董卓开战的事,然后当机立断地选择资助孤立无援的他们,怕是难以做到的。
这份超群绝逸的眼力和决断,燕清真是自愧弗如。
荀攸心领神会地同他对视一眼,旋即微微一哂。
他也是瞒着人出来的,既然等到了要等的人,也将要送的东西送出去了,就不再逗留。
荀攸慢悠悠道:“如此,攸便先行告辞,还望燕司空马到功成,得胜归来,亦得保重自身才是。”
燕清莞尔,玩笑道:“定不负公达(荀攸表字)所望。”
荀攸唇角微扬,向燕清长长一揖,就返身回到车上,命下人驱车离去。
而在吕布和张辽眼中,荀攸可谓是出现得突然,离开得潇洒,就连他与燕清间进行的对话,也在简短中透着无头无脑的古怪。
他们看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刚意外得了一笔丰厚资助、还附赠了一堆荀家好感的燕清却已翻身上了马,将信和小木牌妥善藏入怀中,心情极好地催道:“还舍不得走?”
“唔。”
纵使满肚子疑问,无人的大街上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吕布唯有将困惑按捺下了。
瞥了瞥对两眼亮晶晶的,对燕清满是崇拜幸福的张辽,吕布将眼错开,深深地叹了口气。
张文远这小毛孩子是指望不上了。待回头得空,自己还得读几本书才是。
——不然司空一跟人打机锋,他就等于成了个聋子。
等到了兵营,吕布先同张辽商量了一通,明天具体要怎么打,接着回到自己帐中,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整明白那事,就似猫爪挠心,无法安定。
吕布将心一横,于是披衣起身,凭着灵活得不可思议的身形,溜进了燕清的军帐里。
燕清还未歇下,点了一根灯烛,独自对着那密信发怔呢,就被忽然潜入的老大一个黑影给吓了一跳。
得亏他是个大老爷们,不然得当吕布是登徒子夜袭,哪管偶像不偶像的,分分钟打出去。
“奉先怎还不睡?”
他不避对方,就将那信大大方方地摊着,认真看向吕布。
不过吕布的反应,倒是让燕清有些讶异。
眼不乱瞟,对信是看都不看,只牢牢地将目光锁在他的身上,旋即就痛痛快快地将只将一直徘徊心中的疑问说了。
燕清这才知道,吕布居然一直在纠结他伸出的那只手。
其实这个动作本身,蕴意并不大,就是为了打断荀攸的节奏罢了——将隐约暗示的单方面的恩赐和帮助,悄然转换成了平等的合作投资。
毕竟燕清有神异之能在身,这物质方面的援助,其实是可收可不收的。
不过这人脉却弥足珍贵,同颍川荀氏之间的情谊,更是值得建立。
燕清大致解释了一通,见吕布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才轻轻一笑,忽道:“若公达如奉先所说,非是为资助示好,而是因戏耍而来,倒正中我下怀。”
吕布不解:“噢?请问燕司空,此话又从何说起?”
燕清冷笑一声,云淡风轻地道出自己的流氓打算:“那我就一伸手,直接将他绑了上马,别想回去了。”
活生生的‘奇策十二、可挽狂澜’,不比那些死物强得多?
要是到了刻意拦路奚落他的这步,也不可能再跟荀家友好了,那荀攸就铁定不会被他所用,曹操也休想得到对方。
不过荀攸的出现,倒是提醒了他另一茬。
燕清一旦陷入沉思,自是无暇顾及听得目瞪口呆的吕布。
待他想通关窍,复一睁眼,就见那健美坚实的雄躯只由一层薄薄寝衣裹着,肌肉轮廓若隐若现的大老虎,已是双目紧闭,累得不择地方,就在榻边的薄毯上酣然入睡了。
“怎睡在这里?”
燕清哑然失笑,又有些心疼吕布累得厉害。
他微忖片刻,索性将自己的被子贡献出来,搭在吕布腹部,省得他着凉了。
自己则将烛心一拨,小打了个哈欠后,就开始奋笔疾书。
一晃眼,已是翌日。
正忙着往京城里来回倒腾那五千人的董卓,忽听得流星马探来报,道中郎将吕布亲率五百人马,正气势汹汹地在主营外搦战。
第14章 谁与争锋
那还得了!
一直进行得顺遂的事态,既叫京城惧西凉兵威,也叫董卓放下了心头大石。
眼看着再等个十天,原屯在河东郡的十万西凉兵就能赶到了,偏偏就在这要命节骨眼上,杀出个连“两万”精兵都不怕、带五百轻骑就敢来叫阵的吕布来!
不对,不对吕布,是吕布的顶头上司,司空燕清燕重光!
董卓听得心惊肉跳,既气又急地追问:“除先头五百外,后续还有多少?”
探子答道:“其兵分二路,吕布带五百为先发,张辽再带五百自西来。”
两路加起来才一千人,就这么点儿董卓还没放在眼里,他怒道:“中军,后军几人!”
他的亲信幕僚李儒匆匆赶至,闻言道:“事发虽突然,主公也切莫自乱阵脚,那燕清手下还能有几人?不过一千新募来的青壮罢了,连兵器都是临时打的,又怎敌得过西凉铁骑之威?”
董卓将信将疑:“此话当真?可那燕小儿怕是奉了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的密诏,方有这般底气,若有禁军助……”
李儒笃定道:“主公不必多虑!京兵虽有五万之众,却有半在您亲弟手中,归他调动;另一半由袁家二子分掌,而袁家昨日才被那燕村夫当庭骂了个斯文扫地,又岂会甘愿听他号令?假使真有这么一番调动,董校尉不可能听不得风吹草动,早向主公通风报信来了!”
董卓:“据你的意思,他们总共就这么一千人?”
李儒颔首。
经李儒条理清晰地这么一分析,董卓心略定,又疑心道:“兀那村夫狡猾得很,莫不是瞧出什么,又或是有后招未出?不然此番以卵击石,白白送死之举,可不似他做派。”
李儒冷笑:“那燕清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了得,又年轻气盛,主公也莫高估了他。以他那微薄根基,还敢于朝上发作权倾朝野的袁家,不正是自寻死路!他舌战群臣,看着风光,可只叫皇帝听得痛快又有何用?皇帝处处受制,无权无兵,区区一傀儡尔,自身尚且难保,还能护得住他?袁家嫡系颜面扫地,无一不对他恨之入骨,今日不孤注一掷,作殊死一搏,他日也死期不远。”
董卓抚掌大笑,客客气气道:“亏有先生三言两语,卓方茅塞顿开!那还等甚么,速随我去会会丁家义儿!”
众将齐声笑应,又起哄道:“只怕他早不是甚么丁家义儿了,而已成了燕家走狗罢!”
董卓听得更觉痛快,哈哈大笑。
只是待他意气风发地走到主营的大门前,就见那身长近一丈、身裹百花战袍,腰缠狮蛮带,头戴耀金冠,生得蜂腰猿臂、骁健刚猛、皮毛无比光鲜的“燕家走狗”,正威风八面地手持方天画戟,一边高声肆意叫骂,一边纵马骤往来驰骤。
一对剑眉斜飞入鬓,流星目杀意四溢,沉沉画戟被舞得轻若无物,浑身如有磅礴杀气、刮得身后一列“吕”字战旗烈烈飞扬。
直吓得董卓军中那些平日横行霸道、饱饮敌血的西凉兵抖若筛糠。
不管是瞬间沉默的董卓,但凡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兵士,不管刚刚有多狂肆嘲笑吕布的朝秦暮楚、自甘堕落,这会也再笑不出来了。
吕布尤其眼尖,一下看到最里头隔得还远的那董卓,登时眼冒火光,提气大喝一声,直叫在场人都感震耳欲聋:“董老贼休走!!!!给老子纳命来!!!”
话刚出口,吕布在动作上,也不带片刻迟疑。
当即就以力破万钧的疯狂势头,似一阵狂风骤雨般飞马直朝董卓杀来!
分明离得还远,又是敌寡我众,还置身于安全的本营之中,哪怕对方武勇盖世,要破关斩将,杀到里头,也是痴人说梦。
可一被那双通红锐利的虎目死死锁住,饶是久经沙场如董卓,也不由心生惧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李儒已是冷汗涔涔,只竭力护住董卓,一边嘶声喝道:“还不拦着那吕布!”一边死拽着董卓往后潜避。
董卓也顾不上面子了,在明确感到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惜命的他就立马听从了李儒的建议。
待避入帐中,确定吕布追不过来,而是杀到半途就险被包围,选择果断后撤后,董卓才心有余悸地怒拍案桌,深恶痛绝地骂道:“竖子李肃!他那日究竟是如何说的!才叫他自己险些被杀,还累我遭那吕布敌视!”
董卓这还是往轻里说了——看吕布那凶神恶煞、目露凶光,不顾一切要杀来取他性命的修罗恶鬼状,何止是敌视而已?
倒更像同他之间有杀父般的不共戴天之恨!
可这恨就来得莫名其妙了:按理说即使拉拢不成,欣赏之意也当传达了出去,况且瞧吕布那厮之前抛弃义父丁原另攀高枝的积极架势,也不似甚么富贵不能银的心高气傲、自命清高之辈,不会将铜臭物视作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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