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燕清在这一顿,见法正听得认真入神,便笑了笑继续道:“你的状况,我算略知一二,除了清楚你才学出身具都不凡,又为避祸而流转至益,途中见识不少战乱,定也有些感悟外,就不明了了。你对于你自己的本事,想必更是一清二楚。与其全凭文和决定,我倒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出于对法正的高能力和自我判定极精准的信任,只要他对自己的官职定位不是太不合理,燕清都准备让他一试。
——这可是跟庞统联手后,能帮着一穷二白,只有一万军士还没粮草的刘备,从益州北一路打到南,人还越打越多的军事奇才。
燕清坦坦荡荡,而做梦都没想到能得到这般优待的法正,听得则是万分感动。
他一向爱憎分明,毫不犹豫地决定投桃报李,开诚布公。
一时的官职高低,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他重视的,从始至终都是主公究竟是否英明,值不值得他倾力效忠,又能不能提供他尽情施为的空隙。
法正心意一定,即刻从善如流,将对燕清的称呼给直接变了:“多谢主公。主公所言所虑,无不在理……”
燕清莞尔,轻松道:“这些客套话就不必了,说正经的罢。”
被这随意的气氛所感染,法正也跟着笑了,轻描淡写道:“主公若有取益之心,某虽不才,于益州尚留了些人脉,愿往牵桥搭线。虽不至于兵不血刃,却也多少能省些功夫……”
若换了旁人,听到个官不过是新都令的年轻人在此大放厥词,怕是即刻就要嗤之以鼻,当作是其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了。
燕清却知道,法正此刻所言,非但不假,怕是还谦虚了。
他正想着,法正已话锋一转:“主公如今万事俱备,唯独手边还缺了一把刀。若蒙不嫌,某愿为之。”
燕清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什么刀?”
问归问,法正指的什么,他已大概猜到了。
法正不由笑了。
此时此刻,他眸光熠熠,越发显得容貌俊美,风采照人:“自是一把用于——作威作福,杀人活人的刀。”
第243章 开诚布公
燕清听到这句,心里一个埋藏许久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只余一句‘果然如此’。
“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纵横猖獗至诸葛亮都以其功高劳苦,可‘令翻然翱翔’而听之任之,便是史书对法正形象的描绘。
然而燕清读时,却总觉得颇为违和。
哪怕法正是有游侠气的性情中人,讲究恩怨分明,可行事这般嚣张高调,得罪人无数,仿佛连后路也不留好,又着实不似智者所谓。
而素来公私分明、依法治国的诸葛亮,居然发表一通类似于‘功高者可随心所欲’的言论来,作为纵容他作威作福的理由……单是这点 ,就着实说不过去。
如今就一目了然了:法正看似在胡作非为,打击与他有旧怨的异己,连鸡毛蒜皮的小过都不错漏,实际上是受刘备的背后支持,甚至授意的。
否则初来乍到的刘备,如何敌得过益州当地的名门望族,还得控制心有不服的刘璋旧部?
只是刘备再有心行中央集权,这事也不能由他亲自去明目张胆地做——他曾经的同窗公孙瓒的失败,就已充分证明了身为主公却大力打击簪缨世族、这行径在世人眼里有多上不得台面,还将导致自取灭亡的恶果。
于是同是名门出身,又对刘备忠心耿耿的法正,就成了这承担骂名的最好人选。
诸葛亮对此定然也一清二楚,方在吃了法正亏的权贵们前去告状时,随口和了把稀泥。
燕清心念电转间,就个中环扣弄得清清楚楚了。
法正候了片刻,唯见主公怔怔出神,并不回应,不由一怔:“主公认为如何?”
燕清回神,却是摇了摇头:“不如何。”
法正开口欲辩,燕清忽伸出手来,一边轻轻地摸着他的背,以做安抚,一边平心静气地说道:“有兵,有名,有权,还有民心……这些同时镇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哪怕他们心里再不愿,形势终究比人强,都得老实受我制衡,不必急着下些猛药。”
法正仍感难以置信,不禁微微蹙眉。
“时间并不紧迫,行不行捷径,便也无关紧要了。徐徐图之,也无不好。”燕清似是知他接下来准备说什么,莞尔道:“此事不必再提。你既不愿我声名有瑕,要舍身而出;那平心而论,我又如何舍得叫你蒙受冤屈,替我背负污名?”
许是他一路走来,是平顺居多,与大器晚成,早年颠沛流离、坎坷了大半生才略有成就的刘备大有不同,心里没有急躁和怨气。
许是他渐渐成熟,又自忖有长生不老的筹码,心境也有所变化,不再如早期那般对肆意垄断仕途的世族充满对抗的敌意。
倒是生出耐心来,预备同这些顽固又傲慢的世家大族慢慢地对峙。看能否将针锋相对,渐渐磨合成平衡的互惠互利,互相扶持。
许是他作为读史之人,于汗青之上见到了太多的憾局,如今有幸参与其中,只想天真地求个美好的圆满。
就如吕布虽没了辕门射戟的辉煌,但塞翁失马,也彻底错开了被缢杀在白门楼的悲剧。
至于这些原因,就暂不好同法正说了。
法正眼帘低垂,恰恰掩去粼粼眸光,半晌长叹一声,心情复杂道:“喏。”
燕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在我看来,你这脾性,应很能与奉孝合得来……”
在一个时辰后,被留着用了午膳的法正怀里所揣的,就不同于张松的一张轻飘飘的荐条,而是实打实的一封由主公写就的正经委任书了。
而等郭嘉热热闹闹地成了婚,又在燕清的主张下带着夫人回桑梓祭拜了一下父母,再回转来时,就错愕地发现,他的固定坐席旁边不仅添了张案桌,后头坐着的那个相貌俊秀的青年,还正笑着与笑吟吟的主公说着话。
燕清眼角余光瞥到楞在厅门口的他,想也不想地打了个手势:“在那愣着做什么?怎成了亲,人还变傻了点?”
正埋首公务的几位谋主幕僚闻言,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荀彧轻轻地笑一声,贾诩仍是一脸严肃,但书写的笔杆,倒是悄悄地停了。
郭嘉顾不上反驳,犹犹豫豫地小跑过来,探究道:“主公,这……?”
法正先前是背对着厅门,才未立刻察觉出来人的身份,见状赶紧起身,向这名满天下的智士兼顶头上官行了一礼。
他正欲开口,燕清已笑着替他说了:“法正法孝直,我欲着他给你做个少府从事,你认为如何?”
燕清当然不是怀着让法正取代郭嘉、或是让法正长久给郭嘉做个副手的打算的。
只是在他的认知中,二人定位和性情都很是相似,等给法正寻到最合适的差使之前,共事一段时间,应也不错。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郭嘉都不可能在此时说个‘不’字。
在短暂的惊愕后,他也迅速反应过来了,微笑着冲法正点了点头。
法正小行一礼,回了个极为相似的微笑。
即使郭嘉过了将近二十日的婚假,但因荀彧无比勤快、又有法正辅佐的缘故,绝大多数都已代为处理了,并未积压下超过一日的份额来。
所剩下的公务中,基本上都是必须由郭嘉独自处理的机要,便在荀彧、贾诩和法正都完成后,他还留了好一阵,直至华灯初上,手腕发酸,才终于写完。
燕清其实早早地就完成了,但有不少话想同好些天没见的郭嘉说,便慢悠悠地喝着茶,未与其他几人一起走。
反正就算没有公务要批阅了,身为主公,永远不怕无事可做。
燕清安安静静地翻阅着旧宗卷,郭嘉精神力全程高度集中,竟一直都未注意到厅里还有个人。
等好不容易完成了,笔一搁下,燕清带笑的声音也响起了:“倒比我想象得还快上不少,刚好赶上晚膳。”
郭嘉小唬一跳,下意识道:“主公?”
“除了我,还能是谁?”燕清不满地抱怨了句,又明知故问道:“你好歹是新婚燕尔,可着急回府去?”
“自然不急。”
只是在应完这句,郭嘉的下一刻举动,就是往四周一看。
燕清好奇:“你找什么?”
郭嘉在确定除主公外并无别人后,态度一下就变了。
他将在法正跟前摆得像模像样的对燕清的敬重收了起来,懒洋洋地一挑眉,哼哼道:“主公何故送嘉一个措手不及?”
刚进来时,他猛一眼看到,还以为这二十天过去,连自己的位置都被旁人取代了。
“郭奉孝,”燕清看他翻脸如翻书,只危险地眯了眯眼:“难道不是你自己,老嚷嚷着缺个替你分担公务的从事么?”
郭嘉哑口无言。
那恐怕只是自己某天不想做公务时的随口叨叨吧……主公记那么清楚作甚?
燕清正要再问几句,郭嘉就抢先转移了话题。
还极罕见地拿吕布做借口——他道有些要事告予吕大将军知晓,便将木牛流马借走了。
燕清一脸怀疑,却还是将木牛流马自袖中取出,递给了他:“……不知你想搞什么把戏,只是奉先现征战在外,你可莫要在这节骨眼上去逗他玩。”
毕竟眼前此人在这方面,可谓是前科累累,而吕布尽管在数不胜数的吃亏中积累了些应对经验,可大多数时候,还是斗不过智计百出的郭嘉的。
“此回是真有要事相商,”郭嘉嘴角一抽:“主公大可放心。”
燕清知他在正事上还是很晓得分寸的,便未多言,只道:“你回来得正好。再过几日,我这将有桩颇要紧的事情,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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