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不论选哪个,差别仿佛都不大了。
燕清看得头昏脑涨,索性道:“方位为东,元为始,亦有首意,何不定年号为东元?”
后世有西元和公元,既为东边大国,自然便是东元了。
郭嘉不知这是燕清的小小恶趣味,明面上挑不出什么不妥来,又见燕清喜欢,自然只会附和。
燕清接着又与郭嘉好一顿讨价还价,最后愣是将登基大典给省得只剩下露祭,百官蹈舞,祭拜社稷,百官朝贺,封臣,颁布诏书和大宴众臣这些仪式了。
姜维埋头飞速记下,而决心风光大办一场的郭嘉则已气得不想说话了。
等姜维走了,燕清还笑着拍拍郭嘉的肩,把一卷空白皇诏殷勤地摆到他跟前:“有桩要紧事,还想请奉孝帮着一办。”
郭嘉没好气地瞪了燕清一眼,到底提起了笔,瓮声瓮气道:“主公言重了,嘉怎当得起一个‘帮’字?请说罢。”
燕清也不客气,将早打好的腹稿不紧不慢地说出。
只是自打听到头一句,郭嘉就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这——”
“你不是最不该意外的人么,做这样子做甚?”燕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吟吟道:“切记保密。”
郭嘉脸色好一阵变幻莫测,最后还是无奈地屈从了。
两个月一晃而过。
登基大典已然准备就绪,来自各州郡的刺史和将军们,也终于到齐。
只是等到露祭选定的良辰吉日的前一天,却自子时起就飘起鹅毛大雪,加上北风阴冷,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不免使人忧心。
可重要日子已然选定,哪怕再感不妥,也不可能说改就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燕清无疑是最不在意的一个,对于吕布难以掩饰的忧心忡忡,他一边由侍人们小心轻柔地替他换上冕服,一边笑着安慰道:“得亏天冷,否则穿这厚重一身,不得热晕了去?你也别再这愣着,快去更衣罢。”
吕布仍不放心:“这天气……”
燕清道:“没什么问题。去吧。”
吕布出于对燕清的无比信任,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听话了。
只是他前脚刚迈出去,起得更早一些,已然换好冕服的郭嘉就肃容来了。
见着袍服已换至一半的燕清时,他先是难以自己地被惊艳了一下,紧接着迅速回神,开门见山道:“雨雪交加,并非吉兆,主公可要换个时日,或是委任一人代您前去?”
露祭为新帝祗告受命于上天的重要祭祀,如此天兆,不免使人不安,对燕清也难免会有非议。
燕清却道:“天有风云变幻,月有阴晴圆缺,况且瑞雪兆丰年,有何不好?当然不换。”
他哪儿瞧不出郭嘉的潜在之意——他但凡透露出几分意向,郭嘉都会二话不说以自身名义闹上一场,或是亲自前去,好背了这凶兆日后或会产生任何影响的黑锅。
见郭嘉还要再劝,燕清莞尔一笑,安慰他道:“莫看这会儿风霜雪大,说不定等出宫的时候 到,便一同告霁。”
他只随口一说,只作宽抚难得陷入焦虑的对方,不想郭嘉却立马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长长地舒了口气。
“主公既早有成竹在胸,何不早说?”
郭嘉略埋怨地瞥了燕清一眼,彻底放松下来,又急匆匆地去殿门了。
燕清茫然地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再无意中看向正替他打理冠上鎏金的侍女,就见对方浑身一抖,眼底难以抑制地露出对神明的深深敬畏来。
显而易见的是,在听了他方才那话的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信的,恐怕只有他本人了。
“……”
燕清面上还维系着淡然的神色,内心已然哭笑不得。
他真只是随口一说啊!
然而就如连老天也要帮他圆了这谎一般,待他换上这身华贵得够修半座宫殿的帝王冕服,走出未央宫门,将要乘上玉舆时——
云销雪霁,彩彻区明,天宇廓清。
若是单看此时光景,又有谁会想到,不过少顷之前,还是阴风怒号,霜雪齐下的不详画面?
“……”
对上跟随玉舆的群臣震惊而狂热的目光时,内心同样震惊的燕清,无比淡定地挪开了视线。
——我靠。
第270章 番外三 (四)
关于方才的天气变幻不过是一场巧合这点, 燕清自是心知肚明的。
他自个儿不以为然,充其量是对这出现太巧的转变而感到几分哭笑不得,便继续闭目养神,于脑海中再多过几次礼官之前的话了。
然而,对于其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大臣和侍人而言,这所带来的震撼和畏惧, 无异于清池遇盘龙, 青天逢霹雳了。
一直追随豫王的那些人是崇敬之余, 添了几分与有荣焉;而此时此刻还徘徊着些许不情愿和摇摆不定,从前保持着中立的朝中旧臣, 在极度的震惊过后, 心中只余凛凛戚戚了。
众所周知的是, 郭少府对豫王忠心耿耿, 又兼任晋江教总护法, 多有推崇,也无可厚非。
因此郭嘉之前一改淡淡愁色,傲然告知天象不迟后定将有变时,豫王一派自是深信不疑,其他人则面上附和, 心里半信半疑,甚至全然不信地微哂。
豫王虽通晓些仙人手段,精于长生不老之玄妙, 可凭借这点便说豫王有左右天意之神通,未免太过狂妄了!
不过豫王势盛, 问鼎之局已成,他们再有别的念头,也只默默憋在心里。
于是这会儿,怀有类似想法的人,面色已浮现赧然的朱色了。
他们可看得清清楚楚,在人皆瞠目结舌,心生敬畏时,豫王仅是扬唇微微一笑,连眼都不曾抬,便云淡风轻地上了玉辇,平静地命令启程的。
在往露祭坛去的途中,燕清已将一会儿要做的事给翻来覆去复习了几次,确保不会有什么遗漏了,才徐徐地吐了口气。
却浑然不知跟在玉辇后的文武百官,内心已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
甚至还将他茫然下的随意一笑,给肆意脑补成了不喜显山露水的真仙派头。
随行的史官和礼官更是激动万分,纷纷将此天之异象细加描述,大书特书。
毕竟在这时候,治病救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笼络人心,真正能让人生出敬畏崇拜之心的,还是更进一层的预知天象,乃至于驱雷策电,呼风唤雨。
皇帝姑且只敢自称是上天之子,尊天帝为父母,以此道是得天授命,是为正统。
而在人们眼中,燕清却是直接让上天都恭顺听命于他,可不是令人加倍畏惧么?
待到了地方,燕清便于各怀心思的公卿大臣和侍从的簇拥下,循着奏响的神乐,不疾不徐地登上了圜丘。
逐一向坐北朝南,分别代表了日月、星辰、社稷、太岁、岳镇、海渎、山川、城隍的神主牌位进行祭拜。
雪霁初晴,天光潋滟。
因着裹在身上的这袭厚重华丽的冕服,和来回行走,反复登台下台的动作,连天生肌骨清凉的燕清,都在额前沁了一层薄汗,面颊上也泛着浅浅的红。
然而场合肃穆,燕清也无比专注,并未留意到这点,只严谨地依序执行。
吕布与郭嘉、荀彧、荀攸等人并肩立于第一行,距新帝最近,仗着没人会发现,不再克制目光中的痴迷,正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将在祭天过后,便真正要登基为帝的燕清。
万丈明辉给俊美无俦的新帝仔细地镀上了一层耀眼夺目的光晕,加上玉带和金冠上繁复饰件的衬托,更在往常的出尘仙气中添了几分天神临世的庄重威仪,使人不敢直视。
他定定入神地凝望着,竟连呼吸吐气都有时忘了。
不知不觉间,漫长的露祭终于结束,一直不自觉地屏住吸气的群臣也放松不少,让凝固的氛围渐渐重新活动起来。
吕布还目光灼灼地盯着漂亮得如梦似幻的新帝瞧的傻样,无疑就十分醒目了。
好在郭嘉反应及时,立马不着痕迹地狠跺了这二愣子一脚,很快让人吃痛回神。
群臣队列中的小小互动,燕清自是无从得知的。
当众装神弄鬼,还是刚发家没多久的那几年的事,燕清已许久没完成这般冗长又不得出差错的仪式了。
见进展顺利,他面上不显,心里着实是松了口大气——好在老天也给面子,没半途重新下起雨雪来。
原是要在祭台下拜案桌,由礼官亲手为新帝解去冕服外袍,再穿上皇帝朝服的,燕清因始终担心天气又有变化,便将这流程做了少许更改,改成乘舆回未央宫后,再连奉玉玺一起完成。
圜丘修在城郊,之前百官是跟在玉辇后头,步行而来的。
现露祭既然已经顺利完成了,燕清当然不舍得让这些宝贝疙瘩多吃苦头,便挥了挥手,给每人都安排了车驾。
回到未央宫后,燕清再领百官进入正殿之中。
他淡定走向那把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台阶最上头、象征至高无上的皇权的龙椅,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不久前跟吕布在上头忘情厮混的画面,心里不免有些微妙和羞赧。
原还若隐若现的紧张情绪,也因此烟消云散了。
群臣齐齐跪下,引礼官上奏道:“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燕清微掀冕服前摆,翩然行至龙椅前,淡然落座。
郭嘉此时神态自若地上前一步,笑盈盈地接过引礼官呈上、簇新的皇帝朝服,灵巧地跪行到事前摆好的宝案前,亲手逐件帮燕清穿至身上。
郭嘉是背对着群臣的,正因如此,哪怕他因兴奋激动过度,而不时做出向燕清抛媚眼的有违礼数之举,也无人看到。
最后还是快要憋不住笑的燕清,面无表情地以气音悠悠地哼了一下后,才做收敛。
郭嘉显然也是练过无数次的,很快便为燕清披上了皇帝的袍服,悠悠然地退回了班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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