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这份强烈的屈辱,直让他脸部涨红,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那英姿勃勃的罪魁祸首,在这奸计得逞后,还不放过他。
一向大刀阔斧、真刀实剑地同人拼杀,来收割胜果的吕布,还是头回尝到取胜以‘谋’的甜头,又素来是个张扬的性子,当然不会就此回去。
他一边挥着手臂,招呼兵士们回收那一个个居功至伟、被射得七零八倒、四肢散架的芦苇人,一边得意洋洋地拨马靠近,堪堪在石桥前停下,昂首看向城墙上人,嚣张一嗓子:“笑纳!笑纳!”
燕军将士们哄然大笑,也跟着主帅齐声大喊——“笑纳!笑纳!”
在排山倒海、汹涌澎湃的喊声中,杨奉一口气没提上来,喉头一阵腥甜,而眼前倏然一黑,竟在众目睽睽中,直挺挺地往后倒下了。
第84章 软硬兼施
两千个芦苇人 ,除了被推车送在最前、承受火力最剧的三百余个彻底散架,无法回收外,其他被拽回时都已排满箭枝,密密麻麻形如刺猬,可谓满载而归。
这百余架车被整整齐齐地排开在军营前面,尤其壮观,而吕布昂首立于一边,下颌线条宛若不近人情地紧紧绷着,沐浴在或惊或奇、或羡或敬的目光中,一派自在淡然。
燕清眼皮微微一跳。
别人是被吕布的威严外表唬住了,他可瞧得出来:要有条尾巴,这会儿肯定已翘天上去了。
就冲着吕布这得意劲儿,燕清便暗暗下定决心,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公事公办;私下里可不能再夸多了,省得对方高兴过度,一下忘形。
况且有此借箭的经典一役,吕布定会名震天下,甚至名垂青史。
再看到郭嘉懒洋洋地打哈欠,眼眶被熬得微微发红,眼泪挤了两滴出来的可怜模样,燕清不免心疼:“忙了一宿,你也快去歇息吧。”
郭嘉却未顺水推舟地接受,摇头道:“打铁还需趁热,现贼军主帅昏迷,全凭副将主持大局,箭矢耗尽,援军未至,士气低迷,正是最好时机。嘉恳请主公下令,这箭不忙摘,快一鼓作气,将此关拿下罢。”
燕清点头:“正合我意。”
他略一沉吟,刚要开口,就临时改了主意,只冲大大方方地接受众将钦羡眼神的吕布简单打了个‘过来’的手势。
吕布承蒙召唤,眼睛倏然一亮,脸上虽还绷着,屁颠屁颠地就小跑来了。
“主公有何吩咐?”
燕清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番,慢悠悠道:“奉先是要再继续站在这儿,还是总领军势,速克此关?”
吕布想也不想地就选了后者。
燕清随意一点头:“去罢。”
吕布就又甩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跑了。
他还没忘燕清曾交代过的‘和谐共处’一事,自己占了大便宜,就不妨招呼曹操一起喝汤:“孙文台!快去告诉曹孟德……”
燕清抄手而立,看他撒着欢儿越跑越远,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料刚一转身,就对上郭嘉充满探究的目光。
燕清:“……”
视线甫一对上,郭嘉却慢腾腾地率先移开了自己的,仿佛无意道:“主公待吕将军的态度,好似大有变化,”顿了一顿,道:“随意不少,也严厉了一些。”
燕清莞尔道:“被奉孝瞧出来了?我是发觉你以前的话颇有道理,才依着照做。光顺着的确不行,他那性子张扬不逊,总得时不时敲打一下。”
郭嘉缓慢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
燕清不知为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自然不想在这话题上停留太久。
碰巧他左右一看,没见到荀攸身影,便问:“公达何在?”
郭嘉耸了耸肩:“回帐洗漱去了。”
燕清一怔,由衷感叹道:“文若也是如此,精细得很。”
荀家这对叔侄可谓是簪缨世家中的玉树标杆,谦谦如玉的温润君子,举手抬足都透着无可挑剔的优雅精致。
特别是在看多了郭嘉的风流不羁——时不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不穿鞋乱跑的不省心劲儿的情况下,愈发觉得赏心悦目。
郭嘉深以为然地点头:“侄子肖叔。”
燕清眼神微妙地叹了口气。
郭嘉敏锐地察觉到这点,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燕清轻咳一声,到底有一点不放心,往前踱去:“看看战况如何。”
郭嘉慵懒跟上:“凭吕将军本事,若能有差错,才叫稀奇。”
而战情发展,正叫郭嘉一语中的。
没了利箭强有力的威胁,在吕布看来,墙上那些西凉兵就跟没了爪牙的狗无异。
高处战鼓隆隆,低处呐喊喧天,两相呼应,震耳欲聋。
吕布仰颈长啸:“将士们,随我杀————————!”
赤兔热血沸腾地哕哕几声,载着他振奋抖擞地冲锋在最前头,背后是数万装备精良的燕军兵士,胯下骏马奔驰,如潮水一般向汜水关涌去,气势汹汹地淹没了这山林古道,也让敌军胆寒心惧,生出不可与之为敌的虚软感。
金色的晨辉均匀地洒落在包裹着将军那高大雄壮身躯的银亮战铠上,更衬得他犹如一樽威风八面的凛凛战神。
“听我号令,往下齐射!绝不可容敌军搭梯攀墙!”
徐晃临危不惧,毅然斩了几个在这时动摇军心的投降派,代了杨奉,调集人手,大声指挥,才让兵势并未溃散,而是垂死挣扎一般,零星疏散地射下一些箭矢。
却终究因士气低颓而毫无劲道,只消持剑一拨,就能将它打落一边。
“西凉狗就这点本事吗!!!啊?!!”
吕布见状,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起这份疲软无力的负隅顽抗来。
底下将士纷纷响应,顿使得上头守兵面红耳赤。
徐晃怒道:“不必理会他!全给我打醒精神!!没了箭矢又如何,举起长矛往下刺!!”
然而实力悬殊,吕布还不是抱着收尾而已的心态来小瞧这差事,而是得了燕清的亲口吩咐,认真攻来下,徐晃根本无机可乘。
他到底未能力挽狂澜,却也拼着一身伤痕累累,愣是带领着关上将兵反抗到吕布带人搭好云梯,源源不断地登上关墙的最后一刻,才颓然投降。
关上尸首无数,只剩最后围绕在徐晃身边的百余亲兵,被八面涌来的燕军团团围住。
徐晃仰天长叹,因疲乏过度的手颤抖得厉害,再握不住那沉重的贯石斧了。
援军的迟迟未到,无疑是压死众将心中那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奋战整整一日,在太阳下山的那一刻,徐晃率余下部众投降。
——汜水关彻底沦陷。
一脸视死如归的徐晃,很快就和亲兵们一样被五花大绑,提溜到燕清跟前。
“在顶上发号施令的,就是你这小子?”
吕布面无表情地道:“报上名来。”
徐晃冷哼一声,并不乞饶,只冷冷道:“河东徐晃,杨将军帐下骑都尉!”
原来是徐晃!
燕清心里一动。
有这个史上名的曹魏五子良将之一,难怪还能在主帅缺席、箭枝耗尽的劣势下,西凉兵也依然能组织起一波波有序的进攻,而不像之前那些黄巾贼一样飞速溃败。
可惜他没个能当说客的对方故友、满宠,但对方既已落入他手掌心里,就不可能叫他逃掉了。
燕清当然有意将这员有能大将收入麾下,却不想凡事都折节开口,又有意磨砺一下老是锋芒毕露、不善跟同僚共处的吕布,便不着痕迹地向吕布递了个眼色,让他代劳。
吕布瞬间心领神会。
转看徐晃时,就恢复了一贯的森冷:“瞧你模样,似是不服?”
“若非你出奇计,绝非如此局面。”徐晃不紧不慢道:“今我既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凡是武艺过人者,都有这分傲气,吕布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便有意哼笑:“你既不服,我便容你休息一日,明天一早与你堂堂正正战一场,叫你败个心服口服又如何?”
徐晃冷道:“我已为汝等所缚,服与不服,又有什么区别?”
吕布摇头:“观你勇略出众,只脑子不太好使,我便要叫你知晓,甭管出不出计,再一百遍一千遍,你也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见徐晃欲要争辩,他也不理,径直将话说完:“你若胜了,我便向主公求个恩典,还你自由之身,你那些部下,也可悉数归还;你若败了,便行那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之举,弃暗投明,尊我家主公为主,如何?”
徐晃先是满腹狐疑,听完许诺的丰厚条件,自是立即应下:“还望吕将军能信守承诺才是!”
吕布懒得回他,兀自大声道:“还愣着做甚?快给徐将军松绑,让他活动手脚,再吃几顿饱饭,睡个好觉——切记照顾好了,省得明日败了还寻旁的借口!”
徐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等过会儿到了燕清帐中,吕布这会儿的威风就全收起了,讷讷跪下道:“布不慎叫徐晃把那姓杨放跑了,还请主公责罚。”
燕清哪里瞧不出吕布是假意自责,其实来讨表扬的这点小心机?
却故意不遂他心意,只淡笑道:“主帅走脱,又怎怪得到你头上?董卓不见得会放过败军之将,就算他因无人可用而宽宏大度一回,也不过是放跑一个草包罢了,沙场上倘若再会,于我军也只有欢喜,而无忧虑。”
吕布眨了眨眼,目光灼灼地等着燕清接下来的夸奖,不料燕清宽慰完他后话锋一转,只简单道:“因此奉先莫要多心,明日不是还要战那徐公明么?快些休息去罢。”
说完便继续垂眸批阅文书,不再看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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