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

目前不过才两个人发言，整起案子就已经露出了点点眉目。
肖战无视了王一博的调。戏，清了清嗓子，说：“我先来稍微整理一下目前已有的线索和思路。”
“从刚刚大家的叙述中，我们又出现了一位十分关键的人物——‘贾苍兰’。多年之前，贾苍兰、何羞草、甄富贵是同一个学校的师兄弟，他们因为兴趣相投，成为朋友，之后三个人一起根据何羞草的想法共同创造出了一样东西，并在之后申请了专利。
“之后，因为甄富贵的眼红嫉妒，他开始在学校里、同学间散布谣言，说专利的技术其实是他自己的，何羞草窃取了自己的技术，分走了自己的荣誉，这件事被贾苍兰知道了。
“贾苍兰因为当何羞草是好朋友，很快把这件事告诉了何羞草，何羞草愤而前去质问甄富贵，却被甄富贵谎称这一切是贾苍兰所做，从中挑拨何羞草和贾苍兰的关系，并且很有可能甄富贵制造了一起车祸，将贾苍兰杀害。
“何羞草失去了挚友，又被甄富贵夺走了荣誉——我姑且认为这是你的杀人动机。”
何炅认真听完，随后点点头。
肖战就又把视线转向杨蓉：“蓉栀和贾苍兰是青梅竹马，且互相爱慕。但你一直深爱的男人有一天却抛弃你，和别的女人订了婚。你可能会嫉妒，可能会伤心。但是没过多久，你听到了贾苍兰的死讯……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会更加怪罪与他订婚的鸥百合——当然这个是我猜的。我觉得蓉栀之后会嫁给曾经作为鸥百合未婚夫的甄富贵，会不会也有一层赌气的意思在？”
他径自问完，也没想等谁回应，继续道：“你因为和贾苍兰一起长大，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贾苍兰去世后，弟弟没有人照顾，因此你把贾苍兰的弟弟兰博，当做自己的弟弟收养，并且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之后，你和贾富贵结婚，婚后发现了他有家暴倾向——家暴这一点，应该是你的动机。”
杨蓉“嗯”了一声，点点头。
肖战看了看自己的笔记，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抬头对撒贝宁道：“接下来是撒风信。你这个比较简单，因为你和甄富贵是竞争关系，你有把柄握在甄富贵手里，由于甄富贵对你的威胁，导致你面临失业危机——这应该是你的动机，不过是表面的动机，还有更深一层的动机，这个我暂时没有证据，是猜的。
“我觉得你房间里那些被撕了一半的照片应该都是你和贾苍兰的合影吧？你也认识贾苍兰对不对？一个人，会把和另外一个人的合影撕毁，可能有这么几种原因：第一，俩人之前关系很好很密切，但是之后因为某种原因，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放在男女关系上，有可能是分手。放在兄弟好哥们关系上，有可能是自己背叛了对方，或者对方背叛了自己。
“第二个原因，或许当年那场车祸其实凶手就是你，你不小心也好，受人挑唆故意也好，反正是把人杀了，你心里有愧，又因为错手杀人，面对和旧友的照片，内心难安，所以才把照片都撕掉了。
“而甄富贵恰恰知道了这件事，或者人当初就是他唆使你杀掉的，所以以此作为把柄，时时威胁你，控制你。如果以上我的猜测都能成立，那你的杀人动机就是双重的。”
撒贝宁挣扎道：“说的挺好，但也只是猜的。真相面前可不看谁脑洞大，还是要看证据，用事实说话。”
“对。”肖战笑笑，再去看王鸥，“鸥百合目前线索只有两条，一个是知道甄富贵有家暴倾向，从而与他取消了婚约，一个是婚约取消后，甄富贵仍旧会给你打电话骚扰。但看这两条的话，杀人动机可能更偏向第二条，就是被骚扰，但是这个动机好像也没到致命的地步……我先保留下意见，看看待会儿还有没有人补充你的线索。”
“最后一个，博。”肖战撩起眼皮，和仍旧站在白板前的王一博视线相接，“因为我主要去的兰博的房间，所以随着梳理他这条线，我就随着补充有关他的线索了。兰博原本是贾苍兰的亲弟弟，这点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在他很小时候，哥哥不幸去世，被爱慕哥哥的蓉栀好心收养。我在博的房间里发现了日记，日记里写的都是姐姐对他很好，让他觉得很温暖一类的句子。由此可见，蓉栀虽然自己深陷家暴的水深火热里，但是她真的很爱贾苍兰，也很用心照顾他的弟弟。
“之后我在他房间发现了一份他去看心理医生的诊断证明，上面说，兰博从小经常做梦，梦里会看到一个男人，长得和他很像，会摸着他的头，对他微笑。那份诊断书的最后，写的是精神幻想症——但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幻想症，是他记忆深处留存的对贾苍兰的记忆。
“我还发现了他衣柜里藏着的领口写着‘苍’字的旧衣服，这个刚刚说过了，是贾苍兰的衣服。由此可见，兰博其实已经察觉到自己不是蓉的亲弟弟，而是贾苍兰的弟弟了。
“我在博的电脑里还发现了一份他上网咨询‘马钱子’功效的浏览记录，下面有人回复他，马钱子过量服用，会出现颈项僵硬，呼吸困难、抽搐等症状，如果不及时抢救，会因为呼吸麻痹导致死亡。”
“针对马钱子，我补充一句。”撒贝宁忽然接过话头来，“马钱子是一味中药，少量服用可以消肿、止痛，常常用于麻痹瘫痪一类的药中，但本身是有毒的，过量服用会抽搐、呼吸困难，甚至昏迷。这个过量指的是多少呢？成人5—10毫克就能导致中毒，30毫克就能致死。”
“谢谢撒老师的大百科。”肖战道，“最后我在兰博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段录音，内容是甄富贵醉酒后家暴蓉栀的一个小片段——这说明兰博是知道蓉栀被家暴的。由此我猜测，兰博对甄富贵的杀人动机也分两点，一个是他发现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蓉栀对自己特别好，但却遭受丈夫的毒打，他想替姐姐出气。第二个是他有可能发现了甄富贵当年和贾苍兰之间的矛盾，想替哥哥报仇。”
“那个，我想解释一下。”王一博等他说完，举手示意道，“我确实在网上查了马钱子的功效，但我没有买。”
肖战问：“那你查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王一博道：“就是随便查查，以备不时之需。”
肖战眼皮儿跳了跳，说：“所以就是想下手，但还没来得及实施？”
王一博说：“没有，没想下手。”
肖战又问：“你之前说自己时间线的时候曾说自己十点时候想去找甄，你那时候去找他是因为什么？”
王一博道：“不为什么，就随便聊聊。”
肖战一挑眉。
撒贝宁适时插话道：“是想聊聊马钱子的问题吧？”
何炅马上告状一样的道：“侦探，他又带节奏。”
前面的王一博道：“这波节奏好像是侦探自己带起来的。”
众人闻言大笑。
肖战略微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好了，”肖战道，“兰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王一博道：“暂时没有了。”
肖战给他一个“请回”的手势，随后又想想起什么一样道：“等一下，有怀疑对象吗？”
王一博仔细想了一下，说：“有。”
肖战拿起笔，做好记录的准备，问：“谁？”
王一博道：“我觉得侦探比较值得怀疑。”
正准备下笔的肖战：“……”王一博！你是不是捣乱！
在王一博之后，王鸥和何炅分别上前做了简单的补充，最后，撒贝宁才起身，十分戏多的整理了衣服发型，端着劲儿的走到台前。
“终于轮到我了。”他对着下面坐着的人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王鸥忍无可忍道：“第一次集中讨论我觉得可以就到这里了，侦探你可以去投票了——就把他投出去我们就赢了。”
其他老玩家全都知道撒贝宁的话多戏也多，便都跟着起哄道：“投票投票，散了散了！”
撒贝宁不满的拍桌道：“死者还没分析，死因到现在我们还没说！”
带头起哄的何炅就又笑着坐下。
肖战给他一个“请”的手势：“开始你的表演。”
撒贝宁“嘿嘿”一笑，又作势要对着镜头整理发型。
直到齐刷刷的收获一众白眼，他才放下手，恢复正常道：“朋友们，我想请问一下，搜证的时候有没有人去看过尸体和案发现场？”
何炅道：“知道你会去，所以我们都没去看。”
撒贝宁道：“我确实去查看了尸体，而且我有一个很大的发现！”
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忽然闭嘴不说了。
“……”王鸥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他开口，又道，“侦探，你还是把他投出去吧。”
撒贝宁这时候才忍不住笑道：“我刚刚是在等，在观察——侦探，我发现案发现场的尸体曾被人移动过！”
他低头，从自己的线索中找出一个，举起来，“朋友们，你们想一想我们进屋后，是在哪儿发现的尸体。”
众人纷纷道：“沙发上。”
“沙发上，对。”撒贝宁道，“我们看到尸体是坐在沙发里的，沙发的位置是背对着我们的，如果我们不是绕过了沙发，走到他的面前，有可能根本不会发现他已经死了。”
“死者身上有外伤吗？”何炅问。
“没有。”撒贝宁说，“我去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外伤，除了没有呼吸了，基本看不出来他已经死了。”
何炅问：“你刚才说尸体被人移动，是有什么根据？”
撒贝宁两根手指夹着线索照片，抖了抖，“我发现在尸体的手指甲里有一些碎屑，但目前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的碎屑。但我觉得凶手在临死之前肯定挣扎过，指甲里的碎屑应该就是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如果死者确实曾经被人搬动过，我觉得凶手首先就可以排除两位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