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下
但卫君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王,即便他完全靠着是魏王的女婿的身份得位,其实并不是卫国的姬姓血统,但他的身份还是得到承认的,那他就是卫国的主人。春秋战国时期,正是血缘制度被一点点撕裂,个人能力渐渐开始取代血统至上制度的时代。
因此在现在,名正言顺以及实力至上才是现在的主流。
留他在濮阳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留在这里,濮阳就不可能真正掌握在秦国人手中,但是太过于激烈的处理方法也不行,那会引起卫国人的反感,而且父亲对卫国也是有感情的。
吕安沉吟片刻后,忽而想到了一个法子,“安打算请诏于大王,濮阳危险易出意外,请迁卫君于国内保护。”
尉缭定定看了他一会,勾了勾嘴角,肯定道:“缭以为此计上佳。”
于是,于是吕安要写的信又多了一封啦!!
他只能一点点展开木牍,咬着牙开始往上头写那笔画特别多的正式文书。哪怕现在纸张在秦国已经不再是一件特别稀罕的东西,但是为了留档以及运输方便,官方文书还是需要使用竹卷和木牍。
在这种赶时间的时候就特别讨厌。
比起纸张,竹简和木牍都需要拿起来书写,而且干得特别慢,唯一的优点就是如果写错字的话可以拿小刀削掉。
硬要说的话,勉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逼得人说话必须简略,否则公文字数太多一册卷都塞不下就很尴尬了。
吕安一边写,尉缭便在一旁拿着纸张给他写治理东郡需要注意的地方。一并写上的还有尉家的老亲们,这些人未必亲秦,中间还有多少关系可以用也不清楚,但的确可以给吕安提供一点方向。
尤其是众多氏族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份关系也非常重要。
只可惜尉家以前的主要势力范围在魏国南麓,处于北方的东郡的信息他知道得不算多。
“已经很好了。”吕安将桌上放满需要被吹干的竹简之后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粗粗扫过便将其中关系记下了太半,笑着道,“等东郡百姓通习秦法后,最后能够选择留在东郡的,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呢。”
一语成谶,就在吕安顶着两个黑眼圈送别尉缭后当日,他们就遇上了离开濮阳的一大队车马。
那车上堆得满满当当,马车牛车排成一长列,看得到头看不到尾,不过并没有看到主人家的马车。
吕安一行人轻车简从,他也没穿官服配印,乍一眼看起来普通无比。因此这些人在排队出城时候说话间自然也没有避让他们。
“吕太守,这是濮阳一大户。”身侧的小吏凑近了悄声说道,“家业极大,家里头有人在魏国朝中为官,小的以为,他们应是转移财产,你看是不是要……”
“无妨,不必动。”吕安勾了勾唇,他双手抄进袖兜内,以农民揣的姿势十分不讲究地站在那儿。吕安眯着眼懒洋洋道,“他们都是自由身,要转移自家财产咱们也不好拦着。”
“更何况……”他笑着说道,“只要最值钱的不走,转再多钱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最值钱的是什么?当然是人啦。
只要人不走,违反作恶的钱迟早会送回来救命。如果是正经商人,那么在秦国比起魏国更好的扶持计划下,他们也会把钱调回来投资。
早晚都会回来,何必急于一时?如果他们现在看着人家的钱袋子就想要下手岂不是平白毁了秦国的名声还没有半点好处。
短视的有魏国一个作为映衬就够了,在这事上秦国做做配角就好。他眯眼看了会车马队的背影,淡笑着缓缓步行走回了城中。
原本报话的小吏遥遥看着吕安的背影竟有些语塞,只觉得送走了尉将的吕郡守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呀?!几刻之前,明明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瞬间褪去了剑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
吕安并不知道属下的腹诽,他整理了下心情之后便慢悠悠走回了府治,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些“新”秦人的表情和话语,以此分析他们的心情。
总体来说,这些人的反应还不错,还是比较积极的。
直接表现就是大家议论纷纷的都在秦国官方的最新动向,以及秦国的法律条文上头。这是个好现象,如果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连了解的心思也不会有,而有了了解,才有接受的可能。
会有如今这种状况其实是秦国趁着当地人还处于一片突然国破的茫然状态时,二话不说先将秦国的法律条文铺天盖地安排下去。人对于一种完全陌生的东西第一反应是会先研究这是个什么玩意,而不会去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计划中,等这些“秦人”对于各项政策讨论完了抵触完了,秦国官方会举行一次听证会,听取大家的反馈意见,进行进一步详细解说,或对政策进行轻微修整后再正式公布,这样民众的抵触心理会轻很多。
除了减轻抵触感之外,这样还能让大家有参与感,另一方面也方便秦人们摸清楚这些处于中原腹地的魏人对于秦法是个怎样的看法,为未来变法提供参考资料。
没错,就是变法,在这些年轻人们看来这是迟早的事。
秦国距离上一次变法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一套法令用了四代人,该有的好处已经出现,而弊端同时也已经暴露出来。
商鞅之法针对的是一群“蛮夷”,主要的施政对象是以前那些和戎族混居,好斗却不愿意为国家出力的旧秦人,但现在的秦人却是一听到有仗打立刻积极主动报名,顺带着为了能多抢人头平日里还会主动锻炼的新秦人。
再用旧式驯兽的那一套对付现在的秦人已经没有意义,也没有了作用,而且随着之前十多年的休养生息,秦国的人口出生率达到了一个峰值。可以想象的是,再过十来年,如果没有遇到大型战争的话,秦国的人口会上升到前所未有的一个数字。
当吕不韦于数年前在咸阳宫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满朝臣子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所有人的眼中都写着一句话——人多不好吗?
人多当然好,在农业社会里头人口多就意味着劳动力富足,劳动力多了就意味着能够开山、能够凿路、能够在满足了基础生存要求的同时进一步发展。
对了,就是这么个问题。
秦国现在一切的政策都是在满足基本生存要求,发展农业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发展军工是为了解决挨打问题。
那么等到挨打、挨饿的问题解决后,秦国的下一步要怎么办?
不可能有永无止境能打的仗,也没有可以永无止境开垦的地,按照现在的趋势,总有一天会人多地少,那时候必然会有一部分人口需要从农民转向别的领域。
秦国是如此,东方五国亦是如此。如果秦国在未来如同现在一样,封百利而唯出兵农,那就是像要将滔天巨浪拦截住一样。
怎么可能拦得住?到时候社会一定会出问题。
然而就在吕不韦这么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满朝……没错,就是满朝,包括秦王异人,所有人的面上竟然都露出了一种迷迷瞪瞪的向往之情。
那表情的意思大概就是——天哪,居然还会有人比地多的这一天,还能有没地方打仗的那一日,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是的,长期以来地多人少,三天一小打半月一大仗的秦国人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有那一天!既然觉得这一日不可能到来,或者说这一日还有很久才会到来,自然不会有人去思考吕不韦的想法正确与否。
不过微妙的是,虽然吕不韦的想法在老一辈当中没什么市场,但是在小年轻当中却非常受欢迎。
因为他担心的这个问题是建立在秦国未来一统四海的一个基础上。年轻人对于自己的国家总是特别自信,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吕相邦这是杞人忧天,相反还觉得担忧得十分有道理,的确是时候应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是的,现在围绕在赵政身边的一干年轻人都是被这个思路洗脑的,连带着原本头脑清醒的太子也被带着走歪了路。
太子政是个聪明人,还是一个有名师教导,又被父亲带在身边长大,从小就泡在权利巅峰的储君。
在他的眼中,这个百余年不曾有过大变革的国家确实出现了很多问题。少年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在他的眼中,他觉得秦国的巨型马车已经有渐渐迟钝的趋势,就像秦国现在正在逐渐以铁质兵器取代铜制兵器一样,他觉得秦国的规章也需要有改动。
但改变不能急着来。
他垂下眼帘,慢慢放下了桌上的几张纸。这上头的字迹出自于他阿兄,但边上却有些批注出于尉师兄,他的两个兄长们平日里头看上去稳稳当当,但上头的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极其大胆。
他轻轻压下纸张,指尖轻轻点在了上头的“由当地百姓自我选举,重新择取地方官员,培训后上岗”上,然后笑了。
按照秦国的规定,在尴尬时期一地郡守可以自己挑选他的管理层班子,事后申报即可。但吕安的决定是将郡丞的位置暂时空缺,另外几个位子则是将太子的几个伴读塞了进来——反正弟弟身边的伴读多,割掉一茬还能有一茬,不用白不用。
吕安扒拉来扒拉去,然后在赵小政心疼却撑着笑容的表情中,将甘罗和蒙恬留了下来。这二人一人擅文一人擅武,最关键的是大家的想法很接近,要留在身边的自然是有共同语言的人更好啦。
于是,除了暂时还驻扎在东郡负责安保的老将蒙骜之外,东郡的管理层班底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特别年少的还未及冠。
这样的一个过于年轻的管理层令当地民众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这些少爷官早晚会搞出大乱子来,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真的让他们胡乱作为,吃苦的还是濮阳乃至东郡百姓。
因此这群由少年人组成的郡管理团队在发出第一道命令的时候,所有人都颇为侧目。
——重分县治,每县择县、承、尉各一人,这三人由各县民众自行推举而出,要求是识字、有才、孝、廉者。
这一道命令宛如沸石落入滚水之中,瞬间将整个东郡的民众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报话的小吏遥遥看着吕安的背影竟有些语塞,只觉得送走了尉将的吕郡守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呀?!几刻之前,明明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吕安有话说:废话,你在男朋友面前难道会表现出自己单手扛水的能力吗?更何况男朋友在我就不用带脑子了啊,只要浪就可以了,反正师兄能干会帮我收拾烂摊子哒!
(握拳抵唇):不过师兄不在也有不在的好,嘿,嘿嘿嘿。
——
但吕安的决定是将郡丞的位置暂时空缺,另外几个位子则是将太子的几个伴读塞了进来——反正弟弟身边的伴读多,割掉一茬还能有一茬,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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