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
他的墓盗了也就盗了,要是牵连到窦皖就绝对不行。
于是窦皖刚刚得了空闲卸甲回家,还没抱到心爱的小殿下,就被一本塞到面前的册子给拦住,他困惑接过,就看到一张张墓葬结构图。小殿下还颇为兴奋得同他说墓葬里头要放些什么东西,那些构造有哪些用处,窦皖看着画中的一幅幅并排的各种墓穴情况只觉得一颗心都沉在温水里面,被泡得绽放开来。
夏安然的墓穴制式已经定下,不好再动,能改的就是窦皖的墓穴。
当时他在定下墓穴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窦皖能成为他媳妇,自然也就没把中山王后墓算计进去,因此中山王墓中规中矩,从西到东就是后室、中室、甬道、墓道再加上两个耳室的寻常排列,对应的也就是卧室、客厅、仓库。搞得他现在想要和窦皖秀个恩爱都没办法,他之前还有想过要将两座墓穴中间打通,但是被郅都断然拒绝了,说这样操作的话山路是撑不起来的。
这真是太残忍了。
窦皖看着小殿下的沮丧模样,微微一笑,他抬手取笔,沾墨后对着手上的一副墓道图样做了改进——他将王后墓的后室放到了中室的南边。
这样一改,两人的后室便是毗邻,又因为王后墓比中山王墓要更靠北,所以就显现了窦皖主墓室压着夏安然主墓室的模样。
夏安然被这一发现先是甜了一下,然后他倒抽了一口气,总觉得……总觉得窦皖是故意的?!他狐疑得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窦皖一如即往的淡然,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人微微偏头看来,明媚日光透过树叶的斑驳落在他明明刚刚去草原烈日上暴晒了一圈,却依然白皙的面庞上,衬得那双乌黑瞳仁愈加深邃。
此时这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漾着令人心醉的温柔,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不过几息,夏安然就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咳嗯,老夫老夫的,在外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呀
虽然这么想,但是当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的时候,夏安然也没有半点要挣扎的意思。
小半月后,位于长安城的刘彻收到了兄长的信件,他有些疑惑。
此前他问询的问题阿兄已经来信了呀,这时候突然传信过来又是何事?无知的刘小彻打开了信,入目的便是两座并排画在一起的墓□□案。他愣了愣,再看文字。
嗯……
片刻后刘彻默默将兄长的信件合了起来,第一次不太想回信。
没错,作为帝王陵,他能发挥的地方不太多,一切皆有规制束缚,他能控制大小,但要是想要将后陵放到边上却是不可能的,何况对于皇后……他也没有想要与之日日相见的的冲动。
而且比起后宫女眷,他也更喜欢和小伙伴们在一起,说来也有几分遗憾,他迄今为止都未遇到如窦皖之于阿兄那般的存在,但刘彻也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虽然这么想,但是被人秀恩爱秀到了面前,任何一个人心情都不会太好。再看看堆满的竹卷,刘彻哼了一声,将兄长的信放到了边上的匣子里头,他一挥手对春陀道“叫上卫青他们,陪我到外头跑上一圈。”
一干公子王孙跑到长安城近郊策马扬鞭,然而等到了近郊却愕然发现长安城附近的开荒工作做得太好,原先的荒地如今全是农田,哪儿还有能让他跑马的路?“这怎么……”刘彻眨眨眼,他策马走在阡陌之间,虽然看着稻田连成片虽然觉得心中宽敞了许多,但跑马当然是不能跑马的,只能无奈和伙伴们齐齐归去。
过了几日,刘彻想想还是觉得不得劲,加上某日他恰同窦太后关于朝中事务有些争执,心情郁郁,当日便和小伙伴们约在夜漏下十刻出发,策马一夜第二天便抵达终南山,此处山高林生,几人便入深山狩猎,玩得极是欢快。有了一次自然有二次三次,终于有一天刘小彻没忍住,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了兄长。还热情邀请兄长等他来朝见时候一起去狩猎。
夏安然一收到信整个人都抓狂了,别人家孩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们家孩子是三天不打上山打猎啊!刘彻特别自豪得写信告诉他自己跑到山上去射鹿豕狐兔,还手格熊,手、格、熊!
夏安然看到这一句的时候背后当下就是一层汗毛都炸了起来,然后他就在脑子里头开始回想刘彻徒手玩格斗的熊是什么熊?总不见得是熊猫吧?“长安有什么熊?”
窦皖刚进书房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他愣了下“当是狗熊……吧?”
夏安然倒抽了一口气,狗熊?那不就是东北熊瞎子!他弟弟居然徒手和狗熊格斗!他忍了忍,没忍住当场抽出纸落笔成书,然后敲上王印立刻让人将之送到长安。窦皖看他将一切做完后才靠近“怎么了?”
然后他便接到了大汉皇帝写给哥哥的一封带着浓浓炫耀的信件,窦皖挑眉看完后,立刻明白是什么戳中了他家小殿下的神经。他伸手拍了拍夏安然的后背“殿下,陛下身边定然有人保护……”
“那,”夏安然真诚得问专业人士“就算是君须你,若是数丈外的熊要打人,你能拦得住吗?”
“……”
见窦皖难得语塞的模样,夏安然冷笑了两声,他扳了扳手指,就连武力超群的窦皖都没办法拦住熊瞎子,武力值还不如他的那些个小子用什么拦住?靠着勇气吗?他气得在房间里面转了几圈,随手抄起了插在花瓶里头的一个鸡毛掸子,认认真真得研究了下主干是否完好。
而显然,中山国制造就是质量保证,虽然很久没有发挥它真正的作用,这根鸡毛掸子依然强韧如昔。
窦皖见他这般模样只得挂着纵容的笑看着小殿下接连好几日在房间里炸着毛走来走去,不过显然刘彻也不是个傻的,他从兄长那疾风骤雨下写就的请入朝的奏书中看出了其中属于兄长的微妙情绪,危机感骤然间爆发的刘彻犹豫了下,还是回信表示战争刚歇,最近难得没事,阿兄你还是陪陪皖兄吧,今年大家就不用入朝了,多休息休息好惹。
又软又乖。
但是没用!
他很快收到了来自中山国送来的盒子,被拒绝入朝的胜兄很愤怒,胜兄寄来了一封信件,里头啥也没写,就贴了一片羽毛。
春陀愣了下,这,这是什么意思?他悄悄看了眼盒子里头,好像没有别的东西了,就一片毛,还是……呃,这是鸡毛吧?莫非是暗语?
刘彻抿抿唇,若无其事得将明显是装了鸡毛掸子上拔下来的陈旧鸡毛的信封封好放到一边,然后他就听春陀试探着说“陛下,中山国的使者来求见……你看……”
“使者?”刘小彻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他就知道阿兄不会那么残忍得只给他寄一片带着威胁性质的鸡毛的!然后他看到了窦皖平静得对他躬身行礼。
刘彻:“……!!!!”
“陛下,”在一一放倒刘彻殿下的小伴读后,窦皖来到同样在哼哧哼哧喘气的刘彻身边,刘彻微微仰头,看见这位“嫂子”迎风而立,这样的角度有些新奇,但曾经是他最习惯的角度。“阿皖,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刘彻现在已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角度了,他站起身,长身玉立的少年转眼间已经和窦皖差不多高,他遥遥看向演武场,在那里他几个小伙伴正相互搀扶着站起。
刘彻心里清楚窦皖大老远来这么一趟绝不会只是为了送一封信,定然是为了帮阿兄传话而来。
哪知窦皖一开口,便让刘彻愕然瞪大眼“臣希望殿下将陛下当做君王,殿下却说陛下希望他是兄长。”窦皖和他一样遥遥看向场内,在他二人古怪的气氛中,演武场内的几个少年硬是不敢走过来,他们爬起来之后硬着头皮彼此之间开始角力拖延时间。
就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感觉到了刘彻黑沉沉的目光挪了过来,窦皖丝毫不惧,就见他轻轻一笑,风轻云淡道:“殿下既拿陛下当做弟弟,便不会想那么多,但有些话,作为臣子的他不该说也不能说。”
“现如今陛下同他感情深厚自不会介意,有道一日陛下的感情淡了,他如今所言所行便全是罪证。”
“臣不怕殿下被治罪,但臣担心殿下会因此伤心。”
刘彻哑然,良久后叹了口气,写那封信时他的确是想要与兄长分享快乐,哪知兄长反应如故,却是有“嫂子”前来打抱不平。
然,他扪心自问,自己当真没有试探的意思?不知道,这个答案,刘彻自己也回答不了。
“朕知道你意思了。”
年轻的帝王忽而一笑“朕想要一个兄长,兄长之心不变,朕自然也不会变。”
“倒是你……”他意味深长“窦皖,你又如何?”
“我心扉石,不可转。”他微微一笑“陛下难道还未看出……我和殿下的深情厚谊?”
嘶——
刘彻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终于忍不住暴起“窦皖,你我再来一局吧?”
等再被人放倒在地上之后,刘彻干脆就不起来了,他躺了一会忽然说“窦皖,东瓯国前些日子传信过来其为闽越所攻,前来求援,但是舅舅说越地诸国时常往复,不值一救。但朕觉得,东瓯国乃我大汉附属国……”
“陛下想要派兵南下?”
“也不至于,”刘彻思考了下,道“大战刚歇,边军需要休养生息,而且虎符都在太皇太后那儿,不好擅动……所以我想要动用郡兵。”
“陛下可要臣前去?”
“是,”刘彻抬眸,他虽所在之处稍低,然眸光似电极为犀利“东瓯国临水,朝中诸将唯有你擅水战,朕本有些犹豫……恰好你入京。”他顿了顿,道“朕要一解越国之挟制。”
窦皖明了其未尽之意,他抱拳作揖“喏。”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刘彻反而有几分意外,你不需要同阿兄说一下?”
这一问,反倒令窦皖微微一笑“臣相信殿下,殿下自然也相信臣的判断。”
刘彻牙根子都要被酸倒了!!
建元三年,刘彻发会稽郡兵,由窦皖为主将入东瓯国,原本北攻的闽越国见汉军派兵相救匆忙退兵,哪只汉军刚走其复侵扰,被埋伏的汉军所杀。
东瓯国国王认为,此役闽越损失虽大但必将报复,他请求大汉皇帝允许他们迁往内地,帝皇应允,并将东瓯国民迁入庐江郡,原东瓯国纳入大汉会稽郡版图,自此与闽越、南越国两两相望。
同年,汉帝皇扩上林苑范围,迁南北军精锐入上林苑演习,征中山国大匠入长安修建设计战船,并于昆明湖建水军,期间……窦皖一直没能回家。
小半年后,刘彻终于意识到,没错,兄长的确是全心全意相信窦皖,也不会对窦皖的选择有什么意见,但这并不和兄长迁怒自己有任何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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