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
当然,他这么一干,下游的涿郡郡守不干了。
在这个以水利灌溉为主的时代,你们两兄弟一会加大水流量,一会又分割水流,经过我们下游的人同意了吗?
而且你们这么干作为上游人是没事,考虑过我们下头人的防汛压力了没?
夏安然和刘德二人一脸懵逼。
他们二人动工前都是算好的鸭,夏安然这边负责加大流量,刘德负责削减,水利工程的匠人们都表示一消一涨之间,滹沱河水流应当稳定没有变化来着。
只是这是计算所得,到底口说无凭,面对涿郡派来的官员,两位藩王只能派人前去交涉。
中山国和河间国本身并不直接相邻,他们中间隔着涿郡的一小块地方,所以三方会谈就定在了这里。
涿郡的郡守派出了郡内最善辩之人,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位藩王齐齐耍赖,中山国派出了由国内最高学府组成的师生团,河间国则是满满当当一整个儒、法、纵横的辩论天团。
两国为天然同盟,又都是文学大拿,没有谋面也有听过名字,彼此见面时候气氛一派和谐,纷纷相约事后大家也来交流下学问。
面对那一团散发出的学霸之光,涿郡官吏们纷纷汗如雨下。
这场事关三方的辩论会在当时和后来都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在农业国家,因为农耕用水掀起辩论和驳斥的事情太多太多,像这种和平会谈连上书中央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这却造成了另一个结果,在这次谈判散会后不久,一批儒生从河间国辞职到了中山国的学舍内任教。
夏安然还是他哥写信来骂他这个弟弟不讲道义后他才知道的,他被这帮子任性而为的臣子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被迫挖角的小国王默默地看着兄长在信的最后那几个表达期待再见的词汇,总觉得当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这个可怕的朝代,就连文艺青年也是有一身好武艺的,起码揍个弟弟不在话下。
既然一定会被揍……
夏安然眯了眯眼,当下大手一挥,在中山国的大学学舍内开设了另外两个专科,一个授经史,一个授医学。
反正都要被打,干脆将人落实鸭!把人绑定利用起来再说。
中山国终于条件成熟可以开设医科学院了。
为了达到这项目的,夏安然花费了三年时间。
博物馆开设后,因其只需要付五钱的灯油费便可进入参观,在国内很是热闹了一番。但本地人很快发现这里头东西还挺枯燥的,除开门口最近的几个厅堂内放的是一些较为实用的药草和野菜,后头的全是些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植物,更有许多是来自于南方或者西方。
在这个人群活动受限颇大的时代,有些人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踏出县乡一步,对这些东西自然完全没有兴趣。除了天生好奇心丰沛的小孩们会多看看,还会听博学者的讲解,人流一天比一天少。
既然发现里面没什么意思,还要花钱进去,自然来凑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少,留下的都是大浪淘沙之后的结果。
为了引来他期待的人,小国王让人在中山国运往河间国的货物箱子上写上了广告语。中山国打的这些杉木箱子这些木箱极为结实,大小模式均都利于搬运。
这些本身是作为中山国售出货物的外包装,但是收货人发现这东西还挺结实的,为了降低成本自然都会被二次利用。这些箱子被河间国的买家当做承载的容器运往别的地方。
杉木木质中等,但优点是长得快,是后世长江流域的常见物种。不过现在西汉气候普遍温暖,是以中山国的土地上数目也不少。
为了制造这些木箱,小国王特地划了一段区域用来养殖林木,这些人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中山国的箱子上头个个都要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们也就是做个废物利用,自然不会介意。
事实上,箱子上的这些广告词都是夏安然请国内几个书法大家书写,然后使用蜡印扣在了箱子上的。
硬软笔虽有差,但韵律犹在,更何况如今的软笔书法也尚未定型,书法尚未成一家之言,彼此都还在探索之中。
但是对于美的共识还是存在的,大佬们写出来的字吸睛度很高,自然会引来旁观者的注意。
如今识字率虽不算高,但看热闹的习惯历来都有。在搬运和运输过程中,民众自然会发现这些箱子上头写着东西,有聪明的借着研究箱子的机会习字,有识货的则会根据上头的字形走向在半空中比划品味其字的韵味,均能有所得。
人只要想要学习,就不会错过任何机会。
中山国的小广告在起到广而告之的作用之前,先一步成为了书生们临摹学习的对象。
会造成如今的结果根本不在小国王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想要打个广告而已。发传单太慢,派人去贴告示又太得罪人,在箱子上头写广告就是个好方法,只要有人买卖大宗货物,就会有人看到这些广告。
效果起效虽慢,却很显著。
中山国来了不少生面孔。自从七国之乱后,刘启重置关卡,中山国虽然本身并没有关,但是城门也有同样的职责,因此每日进出城门的人口都会被详细登记。
外来者越来越多,尤其是自偏远地区到来的人增多立刻吸引了官僚们的注意,他们飞快将奏报递到了小国王处。
这些人很快就被王府官吏锁定,并且以一种善意的姿态观察了他们的动向,他们是去博物馆的,而且日日带着笔墨前去抄录,边抄写边默读默背,这般认真姿态绝非寻常参观游客会有,明显是特地为此而来。
事实也果真如此,这些人是外地的医匠或者医家、农家等相关科目的人才,此次就是冲着中山国这个博物馆而来,同时也是为了宣传的箱子上那一句征集标本来的。
这些人刚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急匆匆将自己制作出的标本拿出来,而是要先确认这里有没有自己这个已经做过的,就算有也无妨,他们也需要确认上头写的植物属类有无对错。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点便学习,若是自己知道,册子上头却没有写的便提供给官方。
在这个没有大数据的时代,一人之才不够,便集千万人之才。如此一来,各种植物的特性、用处,总能渐渐齐全。
也因此,标本的展示册子上的备注栏总有更新,有的植物已经写到了两页或者三页,上头的字迹基本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一片热枕之心。
但这一批到来的医者却遇到了一个较为麻烦的问题——不通。
也不单单是语言那么简单,还有病症的名字,症状表述都有些不太一样,治疗方法亦是不一,就连药材的炮制方法都有些差异。
这是南北地理局限性所造成的问题,也是夏安然一直在等待着的事件。
医学在商代就已经开始发展和分类,到了春秋时代更因为稷下学宫开设医科的讲学而大力发展,然而在后来的统一战争和楚汉争霸之间,无论是医者还是医书均都大量散逸,原本已经有了著书立学的医学又一步倒退回口耳相传的状态。
南北方地理环境不同势必会造成医学技能点的不同,南方湿热多瘴气,因此环境生出的疾病在他们那里的研究就会多一些,北方干凉,但冬天寒冷结冰,势必的在骨科上头就要强势一些。
这本来是取长补短,但奈何病症至今尚未有个较为统一的说法。
来自东西南北各地的医匠碰到了一起,早期还好,到了后来便渐渐开始争执,既有争,自有和。
如何和?
当然是请权威人士进行调解和判断。
西汉朝能够称得上当世名医的不得不提一个人——淳于意。
非医学相关之人可能更熟悉他的女儿——缇萦,缇萦救父讲的就是淳于意当年因为医疗事故被调查押送入京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也正是因为缇萦入京为父求情,才引得文帝废除肉刑。
而淳于意本人,和扁鹊一起被太史公载于史书之上,成为《史记》七十传之一的《扁鹊仓公列传》。
他留给后人的并非是神乎其神的医术,也不是堪称传奇的生活经历,而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份诊籍,也就是病历记录。自他以后,渐渐地才开始有了医生书写个人病历以及行医经验的传统。
这个人医学来源成谜,但广为人知的却是他乐于传授医学知识这一点。
作为敝帚自珍的年代,这位一口气教授了许多学子,并靠自己的影响力在齐鲁之地建立起了一个医疗网络。
因此,要将人请来并不容易。淳于意本身是山东人,小国王在有心之后还让人打听了下,此人如今定居在其家乡山东临淄,属于赵郡。
山东地大物博又是齐鲁之地,豪门大家遍地走,对于这些人来说,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因此一个当世名医他们是使劲巴结奉养,就怕人跑了。
比起这些人,中山国能拿出的诚意有限,如果和人比拼利益,他们肯定要输。而且以利诱之未免也落了下乘,但小国王一点都不慌。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想要拥有的东西,绝不可能存在无欲无求者,就连孔圣人都想要天下太平恢复以礼治国呢。
淳于意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弃官从医的医生。
在这个时代,能够做出如此举动若非天性好医没有别的解释,而一个以医为爱好和终生事业的人最不能拒绝的是什么?
是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
是治疗更多的病人。
是教导更多的医者。
而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又是什么?
是发现旁人有错,而自己无法指出。
所以,小国王任由博物馆的辩论愈演愈烈,甚至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辩论场所,只让人将其中的关键点摘抄下来,送到了淳于意那边。
作为医匠自然要开门迎客,对于带着药草和辩论册子送上门来求教的人,淳于意自不会拒,这一看,就把自己看到了中山国。
他非但自己到了中山国,还把几个学生一起带过来了。
于是,小国王又成功在赵郡郡太守那边拉了一波仇恨。
不过正所谓债多不愁,夏安然对于赵郡派来做户口交接的小吏暗戳戳的目光视而不见,非常淡定地在文件上落了印,顺便还打量了一下这个一看就很壮硕的小年轻,并笑眯眯地递去了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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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不约不约!
赵郡的小吏脚下生风逃得飞快,觉得这个藩国真的是太奇怪了,哪哪都很奇怪。
同样的结论在正使脑中闪过,他也觉得中山国很是不寻常。
在等待小国王为他准备货物之时,他便在卢奴县走了走,随后惊奇地发现卢奴大街小巷不少地方都贴了竖联,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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