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
就连窦太后最初对于这位年轻的帝王都是放任自由,若非刘彻浪得太过,这位太后也不会中途出手打压。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如果夏安然有一日也会成为了刘彻前进道路中的阻碍,同样有可能会被老爹列入打压名单之中。
所以,没事给自己找些负面新闻也是求生欲的一种表现,但是这些话不能对郅都他们说。
夏安然沉思了片刻,还是拿出来了自己昨晚上奋斗了一夜的产物。
因为中间缺少了几样作物的数据,现在拿出来的只能说是个半成品。这是一幅颇为曲折的陆行图,是夏安然根据植物的发芽需求绘制,因为夏安然觉得这是南宫公主最容易获取的数据。
这其中还结合了夏安然后世对于内蒙古一代主体区域的大概了解,目前所绘制出的图只能算是极为粗糙的抽象画,但这样的半成品也说明了按照他所分析的道路走,确实可以走得通。
如说这份成品属实,或者只要有七八成的可信度,便意味着日后汉军出击之时便能有个伏击的方向,不必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卿以为何?”小国王理直气壮地转移话题。
哪料不过片刻后,他发现两位臣子面上一片复杂,太傅甚至连眼圈都红了。
什么?怎么回事?这反应不对啊!
小国王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会是这个反应,这是激动吗?好像也不像啊!
“殿下。”郅都立于堂中,冲着小国王作揖曰,“臣愚钝,竟未看透殿下苦心,实在惭愧。”
瞿邑亦是出列立在郅都身侧,揖道:“殿下,此举过于危险,于殿下名声……”他话说到一半却被咽了下去,片刻后居然语带哽咽,“臣愿与殿下共进退。”
小国王整个人都有些发木,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臣子们在想些什么,总觉得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啊!
这两位大佬是又脑补了什么?
哎,这些臣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脑补,明明挺简单的事情过了他们的大脑就会变得复杂万分。
夏安然一个个将人扶正。试图探听出他们是怎么理解这件事情未果后,他默默将视线投向了立在堂内的窦皖,后者对他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于是小国王安安心心地将事情吩咐下去。
不知为何,此前还极为反对他迎来薄皇后之事的两个臣子现在均都狂拍胸脯保证一定会让娘娘住得安心、用得放心。
总之,只要刘启愿意放人,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纰漏在他们这边发生。
那么,景帝愿意放人吗?
他本来是不愿意的。
他对薄皇后并无过多感情,只是到底也是少年夫妻,虽然薄皇后于他而言便是提醒着他那一段无能为力,只能为人刀俎上鱼肉的岁月,但一个人再怎么装,也没法装上二十年。
薄皇后为后极为端庄,上孝下慈,对待景帝的一干后妃也基本做到了公平公正,除了早期栗姬拈酸吃醋,景帝几乎没有听到后妃一句对皇后的不是。
她确实没有过错,但谁让她生在薄家,生在煊赫一时的薄家?
薄太后让侄女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其生下带着薄家血脉的子嗣,但这一点就是刘启所忌惮。
——外戚坐大。
当年吕后亦是如此,为了让儿子生下带着吕家血脉的子嗣,将年方十一岁的惠皇后嫁给惠帝。若非惠后未曾生下子嗣,那么先帝能否继位还不好说。
薄太后想要的亦是如此,只要薄皇后生下子嗣,那么太子之位定然是皇后之子,也就是他们薄家的,所以,刘启不可能让薄皇后生下孩子。
他其实并不觉得薄皇后有何无辜。生在薄家,自出生便享尽他人所没有的荣华富贵,既如此,自然也当承担自己的义务。
而薄家给她的义务就是为薄家的延续献上自己。
就像他的儿子们一样,出身皇家,他人奋斗上一辈子都没有的地位,他们却是唾手可得。
但也因此,他的晃儿们也有安邦定疆之责。几乎每个皇子的封地都在边疆以后,他们便是压在边疆战士们那边的“质子”,是帝王对这些战斗在前线的北军们的一个保障。
皇子的封国就在他们背后,一旦他们崩盘,首要被冲击的就是皇子的性命,如此帝王怎会不来救援?
正是有这一层心理在,边疆的将士们才更有底气。
而同时,皇子们也是监视边疆异动的一双眼睛,封疆大吏手中掌握兵权,当年韩王信蓦然反叛之事是高祖心中永远的痛。权势迷人心,帝王不得不防。
但换言之,如果边疆有了异动,第一个冲击的就是藩国,届时藩王必须化身为盾,为内陆挡下一切压力。
这就是藩王的职责。
边疆安定也不过是这十来年的事情,早前帝国刚平之时,边疆的藩王们几乎个个都要承担上马迎战之事。
当年高祖的亲兄,被封为代王的刘仲便是因代郡被破,匈奴兵直冲代国,刘仲惧战,弃国而逃,后被高祖怒斥夺国。
他史无前例地将不过十多岁的儿子们分封到各国,就是要给天下看看他安天下定天下的决心。
如今太子年岁太小,经不起一点风浪,如果可以,景帝并不想出现任何一个纰漏和潜在的危险。
薄皇后的存在即是如此。她虽已看似无害,但是只要有心也不是不能做文章。
但,凡事有但是。
他的儿子刘胜在请求奉养母亲的消息中,夹带了一道讯息,言曰南宫此次传信的消息非常有可能是匈奴迁徙的范围,一并而来的是他目前破译的一个迁徙的可能性示意图和破解的理论支持。
但儿子也说,中山国擅长此道的人非常少,南宫书信中所记载的种子情况也有他并不清楚的,如果要进一步破解,他可能需要外援,希望中央政府派遣人才过来。
这个讯息至关重要,刘启实在是不能不重视。
南宫嫁去匈奴才两年,他本来对草原上的信息没有任何期待,哪知如今得了意外之喜。
匈奴的迁徙路线就意味着汉匈交战之时汉军可以精确打击,如果能知道一个大概方向,若能在其迁徙时队伍拉散开的情况下,甚至还能包抄和提前埋伏。
如果能破译……不,是必须破译。
刘启紧紧攥着儿子写来的书信,将上头的每一个字牢记在心中。
他闭目思考片刻,觉得自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于是当日,刘启就写了一篇小作文把儿子臭骂了一顿,并且众多官员就“能不能将废皇后交给皇子奉养”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官员们纷纷聚集成团频繁入宫求见,宣室内灯火彻夜不灭,中山国和长安城内快马奔驰,景帝日常虎着脸上朝,气氛一时紧张。
同时,因为儿子将薄皇后的健康问题写在了书面上,刘启紧急召集医匠,又因废后身体不见起色而频繁换人。
最后历时一个多月,就在大汉朝的新年即将到来前,景帝为了不在匈奴使节团面前丢脸,也懒得和儿子争执这方面的问题,他大手一挥将薄皇后连同一堆的医匠和药材打包送去了中山国。
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风度,景帝给自己的前妻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品和各项赏赐。
绵延的车队走出了好几里路,一举打破此前帝皇刻薄寡恩过河拆桥的民间传言。
作者有话要说:
窦皖:黑化准备中,黑化被打断,积蓄黑化值等待变身.jpg
众多臣子:殿下真是牺牲太大啦?!
夏喵:喵?你们在讲咩啊!!
南宫公主:写好了,给你。
匈奴A:嗯……我觉得没问题。
匈奴B:我也觉得没问题,啊,大汉的文字太复杂了。
匈奴C:都是说蔬菜啊,没啥问题啊。
南宫公主:=W=
没文化,就要挨打
(躺枪的夏喵 张牙舞爪.jpg)
第93章 帝国裂变(6)
景帝中元元年岁首, 金秋十月。
这个日子注定将要被载入史册。
因为自这一日起,汉匈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匈奴王庭第一次对外派出贺岁的队伍,携带礼品前往他国恭贺新年, 其姿态之友好简直让大多数知情者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匈奴这个惯于掠夺的民族居然会正儿八经地准备贺岁礼物?
周边的游牧民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羡慕坏了。同样是嫁了一个公主,人家大汉怎么就能有这份待遇?我们怎的就没?这一点都不公平!
但是去找谁说理呢?
自古弱国无外交。
说到底, 自身拥有实力时候那叫做外交, 没有实力那就叫谄媚。
正是因为大汉的实力渐强,他们才能够得到匈奴的认可, 认可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政权。
若是国家羸弱, 就算送一百个公主去也全无作用。
而对于匈奴王庭来说, 这也是他们光明正大进入大汉内部政权的一个机会。
南边这个神秘的国都让匈奴人好奇了许久,部落中的老一辈有不少是曾跟着老上单于攻打过甘泉宫的,更有几个曾经目睹冒顿单于将大汉的开国皇帝围困在白登山。
在这些老人记忆中, 大汉是破败的,人民是弱小的,甚至于比起羔羊还要孱弱。
在他们撤离的时候甚至有无法承受楚汉多年战争的汉民主动要跟他们离开, 那时候的大汉和被匈奴铁蹄征服的任何一个国度都没有区别。
此前迎娶公主的时候,伊稚斜是到长城外迎接的, 秦帝国留下的长城将游牧和农耕分为了两个世界, 他也并不知道长城内的情况如何。
但这一次为表友好,大汉朝廷打开了匈奴人最想叩开的边关大门, 允许匈奴使节团直达长安城郊。
这是大汉藩王的待遇。
对于这样的举动,心有不满的人非常多,尤其是边关的兵士们,他们完全不能明白官老爷在想些什么。
边关守卫的不仅仅是一道城墙, 严格来说,城墙只是整个守卫攻势中的一部分, 墙下有堡,有垒,还有无数暗洞通道等等,这些都是一个关区最大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是底牌所在。这块区域是民众不允许通过的地方,而现在上峰却允许匈奴人正大光明地走上一遭!
这让下头的兵士怎么能够接受?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上峰们的态度却十分模糊,甚至于有细心的小兵们还发现这些大佬们这几日连走路带风似乎极其喜悦,这可让兵哥们气坏了。
有些鲁莽的军士撸起袖子就想要和上峰去理论,但是终究还是被压了下来。
道理很简单,一个两个也罢,上头个个如此,要说没有问题绝不可能。
一定有什么好事足以让上头同意开放关区。
“再大的好处也不行啊!”一个兵哥将帽子狠狠掷在地上,眼圈都急红了,“这要是匈奴当真派了擅长分析地形之人可怎么办?以后咱们这关不就成了他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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