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
郅都是中央派来的人,但说到底他也是一国之丞,上头没有明令之前他还是站在职业立场上的。而且就其私心而言,中山国到底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藩国,难免偏心。
刘胜一开始算上的粮草数目便相当可观,诚意十足,他以为是夏安然一片赤忱,自然觉得殿下扛不住京官哭穷再次心软。
但事实上呢?
还不是因为那块地方是窦皖从军所在。
夏安然知道富贵险中求,也知道窦皖是故意去那儿就是为了等一场战争。汉以武立国,他想要起来唯有以军功,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难免心中生出慌乱来。
刘启在信中其实没有写这支军队所为为何,但夏安然一猜就知道是燕地出了事,可他身份限制,就算担心也不好派人去探查,只能用送后勤的方法稍稍安心。
夜里,颇有些失落的夏安然搂住了多多毛茸茸的身体。天鹅休憩时候多半在水域不太会上岸,它们是游禽,只有在水里的速度才是最快的,上了岸更加危险。但多多是一只艺高人胆大的鸟,在“赶走”了长长猫之后,为了巩固战果,最近多多鹅粘他爹粘得紧。
夜里是猫科类的主场,兔狲毛长热量足,冬天特别受到夏安然的欢迎。意识到这点之后,多多就非常有心机地露出了自己腹部的毛毛让夏安然撸。
水禽腹部羽毛最为柔软也最密实,那里是它们和水亲密接触时间最久的地方,毛毛不够厚的话,冰冷的水很快就会带走体表温度,而且天鹅还能刻意提高此处温度来孵蛋。不过以前夏安然以为这是女鹅的能力,没想到多多作为一只男鹅也可以。
夏安然五指成爪,一下一下揉着多多鹅又暖又软的肚子,他现在正躺在榻上,多多就躺在他身侧。
西汉还没有床,不过作为一个在自家地盘可以随意浪的小国王还是让人打造出了床具。因为有火炕的设计打底,中山国人对于被抬高的床榻适应良好。但夏安然看中床铺的主要原因还是看在它能够有效避免接触地面潮湿的份上……还有,避免接触虫子。
没错,生活在被森林包围的城市,而且家里面有院子有池塘有葱茏绿化的结果就是房间里头免不了会有虫子。
现在是冬天还好,到了夏天时候为了通风,小国王的卧室里面总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哪怕撒了药粉驱赶也没用,该来还是要来。小虫子也就罢了,有一次夏安然半夜一睁眼就和一个蛇脑袋对了个脸。
对于冷血动物而言,凉爽的室内在夏天最受它们欢迎了。夏安然听力不错,但那条蛇是白天进入的,也不知道盘踞在哪儿,一直没动,他当然没发现。
这一惊可把他吓得不轻,夏安然也算不上怕蛇,有时候看到特别漂亮的还会感叹一二句,但他的喜好绝对停留在了叶公好龙的浮夸层次,除了在餐桌上,他并不想和蛇有亲密接触。
后来小国王就让人造出木床来了,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再发生,床凳上还加了防蛇挡板。不过后来因为长长猫在这里圈了地盘,作为一个对生态链破坏极大的猫科类,长长猫一点也没辜负它的战斗力和破坏性,这一块的动物数量急剧减少。床铺最早的作用被淡化,成了舒适睡眠的保证。
多多对于这个需要它张翅膀扑棱两下才能上的床有些不满,但是有几次是被主人抱上床之后它立刻就嘚瑟起来了。
自己上和被人请着上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呀,那只四个脚的就没这待遇。
毕竟他们的地位不一样,多多可自豪了。它可是鹅子啊,爸爸说鹅子就是儿子。
四个脚的就只是宠物而已。
四脚兽既然是他们家的宠物,那也等于是它的宠物啦!
比如现在,作为鹅子的就能够替爸爸分忧,宠物可以吗?
多多鹅直起了身子,它站在床上平地张开了翅膀,然后开始一下下地呼啦呼啦,被卷起的风糊了一脸的夏安然有些莫名,但是看多多一边呼扇翅膀一边看他,显然这个动作并不是无端做出,而是在向他传达什么意思的模样,夏安然稍稍一怔。
然后,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不可思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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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南一些的中山国将将小雪盖顶,北边的渔阳郡已是一片素色,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雪片落下,砸在人脸上生疼。
这个季节如果可以的话人绝对不想出门,但是如果每天不出门将门口的雪清扫干净,再将顶棚的雪层清扫下去,就有可能面临开不了门亦或者房子直接坍塌的危险。
所以北地的男人们一起床就要拿着高粱制成的大扫把在街上走动,他们不光要清理自己家,也得把路上弄干净喽。
上峰说了,这条道只要保证白日没有二掌厚以上的雪,就算是他的民役完成了。
能在家门口服役,虽然这也意味着一整个冬天一大清早的都得起来干活,但对于本地爷们来说也是个好事,总比去年修城墙好。
像他这样的人还挺多的,今年城墙没有修补任务,所以在发民役方面上头就放松了许多,大家也能好好猫个冬。
但这种气氛也仅在民间存在,军营内和太守府内均是外松内紧,且紧张感随着冬天渐渐过去,气温一点点提高而加剧。
这几年汉匈关系缓和,虽小有摩擦,但大体平稳。而且几次大规模战役都是走大汉西线,居于东侧的渔阳郡依托汉匈贸易的福,这些年来都过得非常太平。若非此地太守操练严格,此地早就成为一地散兵了。
但今年他们得了不太好的消息,夏末去草原照例“训练”的兵士发现了匈奴骑兵小股集结的情况,今年派出去的百余人最终活着归来的只有不到三成,其中还有两成是当真运气好没有和敌军交战,而接触后逃回的唯有十人。
这十人中,有一伍是和匈奴兵士交战后将其斩杀归来的,其余五人通通是集一队之力,推出来的一个活口。
虽然看似随意,但这些人被派去草原上练兵时候分走的都是不同方向,这样几乎是全军覆没的折损率已经足够惊心。渔阳太守得讯后毫不犹豫上报中央,同时派人写信去上谷提醒兄弟单位注意。
然而,得到消息后立即紧张起来的渔阳郡硬是等了一月有余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没有硝烟也没有烽火,连小股刺探都无,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其中一伍带回来的数十匹匈奴马,他们恐怕当真要以为这是一场兵士们自导自演的叛逃戏码了。
在过往,匈奴大规模犯边多在秋季,冬季时候次数极少,大冷天的汉人动不了,匈奴人也同样扛不住。然而冬末春初,草原上还没有长出嫩草的时候才是匈奴人最凶狠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们存粮已经基本吃完,只剩下些已经极瘦的畜群。这些被留到最后的牲畜是牧民们未来一年生活的保障,如果杀了也就意味着就算雪化了他们也没有生存能力。若非实在活不下去,是绝对不会动的。
若是遇到寒冬,畜群还可能大规模冻死,如此,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掠夺。失去了生活本钱的匈奴人若是不来抢一场,他们多半会成为别的部落的奴隶。
所以如果说秋天的匈奴多少还带着些防患未然能抢一些是一些,春天那可真是饿狼下山了。
所以虽然匈奴毫无动静,但只要春天没过,草原没有冒绿,边关兵士可半点不敢马虎,依旧日日巡逻查探痕迹。
一队身着甲胄的兵士正日常在长城上行走,忽而为首一兵士脚步一顿,他昂首看天,跟在后头的副手顺势看去,见到天上正盘旋着一只鹄鸟,顿时疑惑:“这时候怎会有鹄鸟?还是一只,这只是走散了吗?”
“……问问便知。”就在副手于心中吐槽这要怎么问的时候,他的上峰两指成口放于口边,吹出一串哨音,天上的鹄鸟仿佛是听到了讯号一般,立刻就找到了方向朝他这儿飞来。
厉害了!
副官脑中顿时掠过这三个大字,他立刻决定要向他们军候学习这技巧,就是不知道这哨子是只对鹄鸟起效还是都行。
如果都行的话那都不用捕猎了!岂不是美滋滋?
兵士们所在地正是城墙之上,非战之时此地较为空旷,见一只鸟主动飞过来送肉……啊不是,凑热闹,大家还是非常感兴趣地围了过来,“军候,这这口哨要怎么吹?是只有鹄鸟听得懂吗?”“军候,教教咱们呗!”
唯有一人看透了真相“军候,这莫不是……你养的鸟?”
窦皖抬手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大鹅,神态十分沉稳,“媳妇养的。”
被接住的多多鹅,“啾~”
众兵士:……生气了,为什么这时候还要给我们嘴里塞狗粮?
浑然不知自己成了秀恩爱手段的多多鹅一收翅膀就亲密地蹭了蹭窦皖的脸颊,长脖子左右绕着。窦皖虽有些意外于它的出现,但还是颇为纵容地一手抱着这只鹅,另一手按住佩刀,十分认真地带队走完了巡逻流程。
多多没有要下来的姿态,他也一路将这只白鹅抱了回去。等下了城楼上马,多多身为一只天鹅,却恬不知耻地坐在了马背上,沿途还神气活现地拿豆豆眼左右张望,神情姿态中还带着「这是我爹爹给我打下的天下哦!」的微妙意味。
边关众人看到这位蹿升速度飞快的军候如此姿态,更是吃惊非常,等人马蹄飞过后纷纷在后头议论,“军候那只鸟可真肥,我从没见到过那么大的鹅,肉一定很多。”
“蠢货,那不是鹅,是鹄鸟,鸿鹄的那个鹄鸟,飞得可高,不知军候是怎么抓到的。”
“鹄鸟能吃吗?”
“……能。”
“哎呀,那不就得了,在我们那儿东西就分能吃和不能吃。”
“……兄弟,你哪儿的?”
“咋啦的,兄弟你要到我们那玩?”
“不,以后我会离你们那儿远一点。”
“……兄弟你想多了,你一看就不是很好吃的样子,我们喜欢吃水嫩一些的那种……哎哎哎……我开玩笑的,你别走啊大兄弟!队列,队列!要保持队列的嘿!”
这般高调行进之下,不一会儿,窦皖带回来了一只鹄鸟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大半军营。没法子,冬天,兄弟们都无聊,有什么新鲜事立刻就能点爆大家的热情,尤其是窦皖这人本来就富有传奇色彩。
横空出世,公子哥模样,明明是个新兵却带着人一路杀匈奴杀回来,还抢了匈奴骑兵的马。一次性带回来三十多匹匈奴健马也就算了,这群人还赶了个野马群,更是降服了一匹马王,顺便绕了一圈带回了了一小群不知为何散逸在外头快要冻死的羊。
就他们回来那架势,知道的是逃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接受草原的馈赠呢。之后一算斩首数目,这小子就连升三级成为了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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