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
说完了,他自己先陷入沉默了。他意识到他说的话对一个曾属名流之列的淑女而言有多么尖刻。他有点后悔。
萝丝有一瞬间,简直心如死灰。
“够了!杰克!我来也不是让你侮辱我的!”她从包里拿出钱,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去把你的债务还完。”
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
萝丝翻开多年以来的记忆,却真的一点点不到答案。好像从两个人活着毫无阻碍的一起离开泰坦尼克号时,隐隐约约的,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许久,死一样的沉默。
杰克问,“怎么?你要走了?”
“……”
“我早该想到,你这样的贵族小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贫民的生活。”他一手拍掉了钱,几乎歇斯底里,“打你的马球!买你的毕加索!听你的贝多芬吧!”
“我可祝你和你的新情人天长地久!”
萝丝脸色红白交错,见他这样,心底的情义所剩无几,转头走了。
没过几天,杰克的尸体被从一堆**画中翻了出来。
尸检说是死于酒精中毒。姜晨知道纽约画家醉酒死亡的消息,还不得不说,这与原主的无故死去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那位浪漫的艺术家会不会觉得自己死在那场海难里更好。
至少他们会是相爱到至死不渝的情侣。
结果第二天,萝丝并同杰克一起被扒上报纸了。
姜晨非常不幸的受到了牵连。
业界巨头小霍克力一直没有结婚的意思。于是旧年卡尔和萝丝的恩怨情仇被扒的一清二楚。
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不少,萝丝和卡尔的婚贴广发,连带着大佬竟然被三等舱的穷小子撬了墙角的事,都拼拼凑凑得了□□分实情。
众人可谓同情异常。这也许是卡尔霍克利一生唯一的失败了。无论是谁,遇到这样一个未婚妻,短期内都不会再有想要结婚的想法了吧。只不过他的“短期”比普通人长了很多。
他竟然这么深情不悔,十几年以来都没有结婚。
相较之下,杰克死在家中尸体发臭,萝丝疑似另寻新欢,就更令人风中凌乱了。
发现自己时常被人致以同情目光的姜晨:?
为了避免自己被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针对,萝丝的新任丈夫决定,暂时雪藏她。
谁也不能保证,萝丝的脸继续出现在电影中,卡尔霍克力不会念及旧日爱恨对他这位新任的萝丝丈夫做些什么。
当然,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卡尔霍克力从来没想起过世上还有萝丝这个人。或者更确切的说,能够想起萝丝布卡特的卡尔,早已死在那艘所谓的梦幻之船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都要不认识霍克力三个字了
我已经不认识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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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秦少公子(一)
秦, 咸阳宫。
“公子前几日受了风寒,现下烧的严重, 恐怕不能随中车令大人前去学习律法。”
高大宽阔华丽无比的宫殿之中,侍从恭恭敬敬对一个身形魁梧容貌俊朗的男子说了这样一句。
姜晨睁开眼时,喉咙一片干涩,卜一见到明光, 忍不住遮了遮眼睛, 便发现自己的手重新变小了。
他对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会, 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闪现出来。
猛然听到耳边一句,“公子,醒了?”
一张脸出现在姜晨眼前。
姜晨躺在床帏之间,放下手, “何事?”
这份记忆里有此人存在,目前, 他是最为接近公子胡亥的一个人。
他是内侍, 即后世所谓宦官。
因着上一世刘喜之故,目前姜晨对于这类人,印象称不上太好。
赵高。因精通律法, 文采风流,书法轩朗,得秦皇喜爱,今任中车府令一职,特旨授幼子胡亥律法。
目前,他便是过来找胡亥来, 明修律法暗地玩乐……
只可惜,如今床上躺着的十二岁少年,已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公子胡亥了。
赵高眼中显出些许讶异,显然不能料到,胡亥面对他,竟也有如此字眼清晰之时。平素这位排行十八的公子一副沉醉玩乐的天真模样,连说话,都是大着舌头。只有面对他的父皇之时,胡亥才会乖觉,表现得规矩一些。
姜晨突然觉得,如今情景,与上一世竟无比相似。
他自始至终并无朱天照的记忆,但常常也听人说过,朱天照也算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赵高恭恭敬敬道,“公子两日未曾现身,臣担忧公子身体,前来探望。”
姜晨忍不住咳了咳,不用铜镜也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已经烧的厉害了。他沙哑着声音,用着与之前胡亥别无二致的语气强硬道,“不必了。我病了,不想见你。”
赵高:……
果然还是那个烦躁起来就非常直白脑筋不会转弯的胡亥。
“是,公子。”他敛了衣袖,缓缓退离宫殿。
姜晨只觉得神志迷糊,头脑一片发热,睁大了眼睛,却只见到面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一阵阵的犯晕。
床边侍候的内侍见得如此,大叫道,“来人!来人!快喊御医,公子又晕了!”
再次向来,额头重新覆了快湿润冰冷的手帕,朦朦胧胧之间,姜晨看到几个人影。这一次,比上一次醒来见到的人,更多。
……他瞬间清醒了些。
能看到了。
果然不是梦境么?
穿着玄色游龙纹路的长襟深衣,已年近四十,却还依旧保养的如同年轻人一般的男子走来,站在床前,威严的声音此刻也只是冷淡的唤了一句,“胡亥。”
姜晨微微皱眉,渐渐看清了他的面貌,“父皇。”他下意识随着记忆的惯性应答了一句。
“醒了?”嬴政问他。
“醒了。”
“醒了就好。”如今手握天下至尊的权利的始皇帝说了一声,走出了殿门。
扶苏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满是孺慕和崇敬,深深拱手一拜,“恭送父皇。”
殿中围绕着的侍从们,一个个也跟随着退了出去。
姜晨一时未反应过来。流转多世,头一次体会到了反应慢一拍的怪异感觉。
公子扶苏。
他不过十**岁的模样,穿着月牙色深衣,长发规规矩矩的用玉簪束起,看着仁和儒雅,充满了书卷之气。容貌生的与走出去的嬴政如出一辙,气质却大相径庭。
一如暗夜萧肃,一如流庭清辉。
小版始皇走到床边,微微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烫。”
姜晨下意识就想避开,只是这具身体手脚无力,连动弹都觉得非常费力。
落在扶苏眼里,倒觉得有趣。自从胡亥跟随赵高学习律法之后,对他这个大哥可是越来越疏远。这一次病了,倒让扶苏想起来五六年前,胡亥还小的时候,老是跟随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即使父皇严令不能打扰大哥学习也赶不开的时候。
他忍不住伸手,将他额头的湿巾摆正了些,眉眼温和道,“方才你还未醒,父皇已下令准你休假三日。赵高近日不会来授你秦律了。”
“……”
姜晨微微皱着眉,撇过脸去。
扶苏却也不恼。胡亥五六岁时,他们还常在一起游戏,但那时胡亥年纪尚小,大约也不记得了。之后他开始向父皇学习处理政务,胡亥则跟随赵高学习律法,他们偶尔见面,也只是随口一问。六年都未曾相处了,胡亥又常跟着与他敌对的赵高,耳濡目染,若是这个弟弟表现得温顺,才不合常理。
“父皇重法,赵高对于秦律精通,很得父皇喜爱。父皇要你跟随他学习,足可见对你的器重。十八,莫要辜负父皇的期望。”
“……”
说出此话的是公子扶苏,这让姜晨难免觉得好笑。若他知道,真正的胡亥未来将联合赵高篡改遗诏赐死兄长扶苏,继位四年便断送大秦江山,不知他还想不想要胡亥好好学习赵高。
见他眼神迷离,一直不应声,扶苏剑眉微蹙,转头道,“太医,过来再看看!他还好吗?”
眼见着一群太医又被他召了过来,黑压压绕着床围了一圈,姜晨终于咬字清晰开口了,“我很好。”
因为长时间的昏睡而失水,此刻他的声音有些破碎。
扶苏听出了他的异样,吩咐侍女端来药和清水,递给他。
“喝吧。喝了就不会生病了。”
姜晨对于这种哄骗无知幼儿,即便是原本的胡亥都不会相信的话毫不感冒。不过他还是接了药碗喝了。他是医者,对这具身体的情况非常清楚。
若照旧高烧不退,他很可能还没活过几日就要重新踏入轮回了。
扶苏见此,心情大好,收了药碗递给侍女,“我走了。若有时间,会过来看看十八。”
姜晨面无表情,“……”
对于这种难缠的人物,他实在避之不及。
以他如今身份,大概也不可能像上一世一样,随随便便离开咸阳,游走四方。但他实在,不想在同一处长留。
当你长留许久,就会渐渐习惯。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当不习惯之时,就会让人觉得如此痛苦。
姜晨看着高大空无的宫殿,良久,沉默无言。
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人生就是如此轮转,反反复复。说它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一世一世的重复,有何意义?
大约什么意义也没有。只是让人以一种方式长久的生存。也许也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了。
但有些时候,没有意义的永生,其实并不得人喜爱。
许多事情,只是他当时一念,一念起,便付诸行动。若问有何目的,大约是出于兴味。他也许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些什么,他能改变这什么。
总之,他绝不会是一个束手待毙之人。
他的风寒终于在此时渐渐消退了。
是夜,风雨。
大殿中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出人脸,却显得如此幽暗。
正值春末。风雨以后,便是灿阳。
如此光明,仿佛让所有黑暗无所遁形。
姜晨移了跪垫正坐在殿门前高大的桃树下,晒着阳光。侍从陆永告诉他,从他发烧至今,林林总总已睡过十日了。即便是正常人,在屋中躺上十日,恐怕难免得上些奇奇怪怪的病了。
至于说现在去学习骑射扎马步拉弓练剑……事实上高烧过后这具身体连蹦蹦跳跳的力气都没有几分。
这种无力感。
就像是重病缠身,明明有很多才干,却只能在病床上连正常的踏出一步都很困难,看着其他生命鲜活的生存,自己等待消亡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