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
微微颔首,飞蓬冰蓝色的瞳眸有认同之色闪烁:“既如此,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一段时间,除了修炼功法,还有…”其话语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单打独斗用不上的军事谋略?”
灵樰怔了一下,在发现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带着明亮又森寒的笑意时,恍然大悟,他不假思索的单膝跪下:“愿为前辈效力…”其声音低不可闻:“若能剑指魔族,是晚辈之幸。”
“日后,尔为拂晓之首,相信吾,你的伙伴会越来越多的。”飞蓬满意颔首,手臂揽住青年腰身,没发觉其脸色微红,只默默运转神力,风灵涌动间,转瞬换了天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嘭!”一处天帝帝宫之内,魔尊的红眸一片冷厉,他愤怒之极地一拳砸在墙面上,怒吼一声道:“天帝伏羲!”深吸一口气,其阖眸又睁开:“没有,找遍了都没有,神格神骨…难道都毁了?!你当真是够狠!”
面无表情的重楼瞬移到天空,一记举火燎天打了下去,瞬息就将周围恢弘大气的宫殿群燃烧殆尽:“…飞蓬…我不会放弃的。”
天道之内,眼睁睁瞅着自己最后一座帝宫被砸毁,伏羲脸色发青,女娲和神农笑弯了腰。他冷哼一声:“魔尊,很好…”其抬手将画面转到神界禁地,最近千年此地已成为飞蓬训练以激起所救中低级神族的秘密基地。
第2章
听见伏羲的传音,飞蓬神情平静的放下纠正青年执剑姿势的手,吩咐几句便去了静室,浑然未觉身后那些神族坚定眼神之下炙热的敬仰和偶尔闪现的倾慕。跪坐在茶几前,飞蓬平心静气的煮茶,周身气息静谧沉静,无有一丝烟火之气:“师父,何事?”
伏羲的表情温和起来,适才的怒意散去不少,更多是无奈:“朕的帝宫全让魔尊砸了,一个都不剩。”
飞蓬抬眼有些怔忪,伏羲又叹一声:“幸好,当年你下界后那一次激烈的神魔大战,事先布局让后土带话给九天等人,请烛龙出手所出的全部积蓄虽被我拿回,但不在吾之帝宫,而在照胆神泉之内。你去那里看看,再下界拿回照胆神剑,决战总不能缺了最称手的神器。”
飞蓬眼圈一热,阖眸静静探知神界的一切,再睁眼怒意难掩:“重…魔尊!”为找救所心慕的女娲后人的办法,你居然敢把我师父的宫殿都砸了,天帝帝宫本就代表天帝乃至于神族颜面,如此行为简直欺人太甚!
“飞蓬…”心中暗叫不好,神农出声打断:“你也别太气重楼,他实在是找不到救你的线索,才愤懑之下砸了伏羲的宫室出气的。毕竟,在他甚至六界各族高层看来,都是伏羲亲手把你这个第一神将打下界,方导致你再不复归。”
冰蓝色的眸光莫名波动,飞蓬整个神怔在原地,伏羲看在眼底眉头微皱,而其呆愣半晌,才如梦初醒:“为了我?重楼不是心慕女娲后人,才翻山倒海找安全破解圣灵珠的办法的吗?”
“咳咳咳!”天道之内,正悠哉饮茶的女娲直接被茶水呛得眼泪汪汪,心底莫名庆幸除了两位同伴并无他人瞧见,其清清嗓子才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重楼打得好算盘,我创造的女娲后人还没死,便被他提前撬走了……”
话音刚落,就被神农不满的插了一句嘴:“喂喂,你讲究点先来后到啊,那丫头再是紫萱,骨子里也是女丑。女娲后人的责任尽完,她陨落后只能回归本族,依旧是兽族的第一女巫。”
“切!”在一起诞生之人面前,女娲毫无掩饰自己的本性:“拳头大就是真理,当时若吾在,魔族想以救世一次为筹码,与我的后人达成陨落后交出魂魄的交易,绝不可能。”
她淡淡一笑:“以魔尊的实力,救下人间不过是翻手之间,结果却是魔界得回一位有元老级别资质的兽魂,这交易未免太不公平了。是故说到底,不过是重楼仗着实力和紫萱的弱点,对其威逼利诱。”
伏羲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话,飞蓬想起景天当年的误会,不免呼吸凝滞:“所以,只是个交易,为了让女丑归来啊…”其喃喃自语,神色是不自知的轻松,言语更将曾经的情愫道明,甚至连己身象征忘情道的冰蓝之眸稍稍变浅都未发觉。
但心念一转又眉心凝起:“当年,女丑是喜欢重楼的,又兼人间一行,重楼比徐长卿可靠多了,只怕女丑好事将近吧?”
这一次轮到神农被呛个半死,他随意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干咳一声,又兴致勃勃的笑道:“哟,飞蓬,你是不高兴了?”
“前辈说笑,重楼和女丑都是吾之好友。若在一起,我自会真心真意祝福。”看不出喜怒的扯了一下嘴角,飞蓬低声喃语:“师父不用担心,或许这对我是好事…”
原本变浅的眸色又化为冰蓝,伏羲松了口气,同时又心中微紧。果不其然,神农坏笑了一声:“看现今情况,的确好事将近…”飞蓬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又在下一刻怔住:“不过,真有喜事也是女丑和骄虫,完全没那根弦的重楼…大概得和瑶姬一样永世孤身吧。”
飞蓬饮下凉透的茶水,起身站在了窗前,从这里,他能清晰望见屋外自己麾下将士们挥洒着淋漓热汗的样子。沉默良久,其终究笑了出来:“所以,前辈是想告诉我,好马要吃回头草吗?”
被看破心思的神农讪讪一笑,躲开伏羲黑着脸踹来的一脚:“飞蓬,这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其实,你现在忘情道的境界还没最终确定,转修入情道并不难。”
“入情道需要两情相悦,方有望突破至三皇。”听着另一边的动静,飞蓬哑然失笑的问道:“师父,您之前所说的,我的死劫系于重楼之身,现在呢?”
伏羲收回脚:“在你行忘情道领先其他先天生灵后,就算不到了…”他犹豫一下,终是叹息一声:“死劫不复,你到底想如何,我不会再管,忘情道、入情道都无妨,开心便好…”
话说至此,天帝语重心长说道:“飞蓬,别活得太累了。轮回以七情六欲历练,可对你又何尝不是一个…无有军务的假期?就如重楼跑去人间守着你,大部分魔务都不是他自己处理的。”
“…噗!”飞蓬笑得眯起了冰蓝色的眼眸,眼中泛着柔和的暖意:“我知道了,师父…”
听到这里,女娲忽然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俩简直白瞎了现在这么好的气氛。” ???伏羲和飞蓬露出如出一辙的茫然,神农笑眯眯的怂恿道:“飞蓬,乖,改口喊父神。”
也对哦,身世已明,自己从未唤过一声父神,但对方似乎也从未发现不对,飞蓬面色微红:“我是习惯了,师…父神?”
“很好。”伏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神农莫名的想起自己倾尽心血创造的蚩尤睁开眼睛时孺慕的眼神,女娲抬手拍拍其肩膀,天道内外的气氛一派无言的静谧,竟是分外温馨。
良久,只听神农又言:“飞蓬,我再告诉你一桩事,当年你转世为琼华派玄震,死于梦貘一族之手…嗷,伏羲,你还来!”他向外躲过直砸眼睛的一拳,嘴里不依不饶:“酆都故意帮你隐瞒,你还真就瞒着飞蓬?呵,重楼那一次重创妖族元老,毫不在意会不会得罪帝俊,事后更将飞蓬带入九幽禁地,敞开魂魄任其吸收魂力。我为长辈,总要为他说句公道话。”
“滚蛋!”扫了一眼飞蓬惊呆的样子,伏羲气笑了:“你个惫懒的家伙少把自己说得多好听!你不就是怕飞蓬现在境界高于重楼,为了永绝神界后患下狠手杀了他,导致你这个魔族祖神出天道后,要面对魔界变成一团乱麻的局面会累死吗!”
熟悉神农性情的飞蓬也清醒过来,有些好笑又难掩心中温暖,不禁抬手轻轻捂住心口,并未在乎天道之内一如自己幼时的例行打闹,只温声问道:“前辈,敢问有办法让我那段因重伤被魂魄吞没的记忆恢复吗?”
女娲的眼神转到另一幅神界画卷之上,重楼负手一步步走入神树之顶,敲了敲那扇禁闭的门,于门外欲言又止:“夕瑶,你意识恢复了吗?”
现场无人应答,唯一片风声。
重楼叹了口气,将最精纯的灵力从魔力中剥离出来,毫不犹豫输入进去:“拂晓,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且很像是…飞蓬的风格,你掌控神树,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答案?”
在另一边听见这句话,飞蓬怔忪一下,将先前的问话暂时抛之脑后:“重楼现在在神树?”
“是啊。”神农摆脱伏羲的纠缠,坐在这道光幕之前:“一个名字就能判断出来是你的风格,还真是难得…”
飞蓬抿抿嘴:“…父神…”
“哎…”伏羲起身离去:“女娲,我们去找吞噬意识藏哪里,也不知道祂藏哪里去了,神农你好好教飞蓬那个你闲着没事自创的秘法吧。”
神农笑了笑未曾挽留,只认真详细的说明了秘法运转的方式。
飞蓬照做无误,从魂魄边缘将秘法一点点启动,记忆一层层翻开。欢乐的、酸涩的、欣喜的、骄傲的、自谦的……然自己成长的轨迹里布满了另一个人的痕迹,年少的无忧无虑、成年的沙场硝烟、青年的边域镇守,重楼的身影明晰而透亮,正如那灼烧的赤色,永难忘怀。
良久,有一幕在心底滑过,正是飞蓬失落的记忆——炼魂之阵,定住玄震那一世死后本该遁入鬼界的神魂,将之炼化为最纯粹的灵力,供阵内敌人吸收。那几位二十万年不得寸进的妖族元老凝视自己,眼神充盈狂热的欣喜。剧痛之下,魂力被尽数提取。
反击失败后,不畏不惧的迎接魂飞魄散到来。意识逐渐模糊,却闻一声琉璃破碎般的巨响,熟悉的身影浮现,相对的红眸不复往日的明亮笑意,自责之余血光瞬间满溢。刀光剑影之后,落入温暖的怀抱,灵力如流波滋养干涸的神魂,周围隐隐是属性相克的魔力。
当年记忆不清无法判断,如今则知正是魔界。果不其然,耳畔传来地皇神农意味不明的声音:“神魂重创、即将逸散,便将魂力返还,也依然不够…你是准备,用自己魂力弥补空洞?”
重楼沉稳的语气未有丝毫犹豫:“自然,此番本就是我太过大意…”
“重楼,你可曾想过,你其实…不欠飞蓬什么?若他注定做不回当初那个六界第一神将,你还要继续在人间…这样一世世护着?”轻叹中满含谨慎试探,又难掩内中的慨叹。
依旧是坚定而没有任何犹疑的音调:“这并非欠不欠,只是愿不愿意罢了,而我乐意如此!还请陛下护法,现在就开始吧,飞蓬的伤势明显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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