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杰】永生之国
作者:且行且歌
时间:2020-11-05 14:08:39
标签:全职猎人
他显然被激怒了,再也没有心情笑,手指扣在针筒,缓慢地施压:“问答时间结束。”
尖锐的冰冷与疼痛注入了皮肤,沿着那一点扩散回转,顺着血液奔流。直至心脏与大脑。
小杰在极度的冰冷与滚烫之中笑了起来。他的胸腔又开始发痛,血沫溢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斯特兰奇将最后一点药剂推完,将废弃的针筒随手扔开,大概是确信事态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尽管余怒未消,却仍旧冷笑道:“起效得这么快,这就疯了?”
“你真可怜。”小杰低声说。
可能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斯特兰奇站了起来。大片的阴影遮拦了小杰的视线,不过也可能是他的视线开始发黑。这感觉像是心脏里钻进了一条冰冷的蛇,毒液汇聚,剧烈的疼痛开始从胸口扩散,蔓延全身。大脑同时开始爆炸般地跳痛。不用进入精神图景他也知道那里正在控制不住地一寸寸崩裂,小杰恍惚间感觉到有落石飞沙往自己铺天盖地而来,将自己一点点埋在下面——他用残存的理智意识到那是他已经分不清精神图景与现实了。
小杰眩晕地吐了口气,他看见斯特兰奇藏在袖口下的手表。光滑的表盘里长短时针重叠在一块,黏合成难舍难分的胶着。
“欢迎来到永生的国度。”斯特兰奇低声说。
时间的梭针不断往前缝织,补过每一个命运的漏洞。
三十一日。
雾角巷。
撒下重重诱饵的幕后者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离他的目的还剩一步之遥。
三十一日。十二点。
在五月的最后的一天,这块大陆在温暖湿润的季风与蝉蛹嘶哑的讴歌中入了初夏。午夜与凌晨达成共识,交接融合成最浓稠的黑暗。海面碎出粼粼浅光,渔船静止在水纹与鱼虾的睡梦里,巨大的鲸鱼缓慢游弋过船底。远来海风吟出漫长回声,吹入城市,吹入每一盏未息的灯火,吹不灭这浮世万千凝聚的欲望。
在这一刻,一生腥风血雨的毒枭跃过纷飞的子弹弹轨,直升机轰然起飞,螺旋桨的凶狠风浪掀动金发向导手中垂下的细细锁链,拂乱杀手的黑色长发,却绞不碎高塔顶空重重涟漪般的光芒汇聚。地面上聚众袭击的歹徒绑架大批城中市民作为人质,肆无忌惮地射杀无辜的生命,与塔对峙要求塔删除所有他们越狱的首领与组织的犯罪档案。塔的最底层悄无声息地引爆一枚微型炸弹,将一朵灿若玫瑰却又罄竹难书的生命烧成陆离的白光。
在这一刻,远隔千山万水的向导与哨兵同时揪住胸口,在跨越空间的同等的疯狂疼痛之中挣扎地吐出破碎的呼吸,同时意识到……他们失去了彼此。
在这漫长得仿佛永恒的一秒之中,哨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攥在胸口,像要攥紧那根曾经连在他灵魂深处的无形的线……像要握住那颗消散的心。
“奇犽。”
他低声地、轻轻地喃喃道。
你听过自己的心跳吗?
——你想必没有听过它停跳的声音。
TBC.
第四十四章
BGM:Amazing Trees-Tielle/SawanoHiroyuki
陆离的金光绵亘蜿蜒,将上空的星子筛得几乎一颗不剩。风却毫不客气地穿过它们,摇不动那光影,便去拂乱了杀手的漆黑发梢。
铃铃的锁链声垂在金发青年的手指间。但它的主人似乎暂时没有攻击的意图。向导与杀手一改先前的剑拔弩张,友好当然搭不上边,但多少没再相互攻击了。气氛竟有点诡异的平静。
地面上攒聚了不少人,由于绝高的高度,从塔的顶层看来,那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一样的蝼蚁在涌动盘踞。那是森德里克的人劫持了这个城区里一半的平民,正以他们作为人质与塔对峙,提出要求。也正是因此,即使时间以至深夜,这座城也仍旧沸反盈天、光影重重,弥乱混杂的声音揽入风中,被抛高到九重天上,便连一点尾巴都听不到了。像出静默的小丑剧。
伊尔迷抱着肩膀站在那些灯旁边看了一会儿:“你不下去阻止?”
酷拉皮卡将手枪戴回腰间的枪套里,理了理西装外套,量身定做的黑色外摆自然下垂,遮住了那两把杀伤性火器。他慢条斯理地将锁链收了起来,手指白白净净,修长又纤细,看起来又是一个斯文尔雅的贵公子了。在重重的弥漫金光中不是特别明显,不过他的眼睛似乎褪去了那殷殷的红色,变回了低调温和的棕黑。塔名义上的情报处长、实际各种意义上的一把手摇了摇头:“没必要。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的态度有些过于笃定,伊尔迷便又扫了一眼下方,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一千多人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配了枪,出现了不少火箭炮和其他大规模杀伤力武器——说明即使(故意)被捕,森德里克的家底仍旧非常丰富。他有些感兴趣地道:“你准备放弃这些人?”
“当然不。”酷拉皮卡说,“事后我会安排人给他们发给补偿。”
伊尔迷耸了耸肩。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搭话也不过是无聊而已,他转身向黑暗里走去:“我还有事,再见。下次有业务欢迎找我。”
酷拉皮卡没动:“你该知道下次再见面我会以袭击塔的名义将你逮捕起诉吧,揍敌客先生。”
“抱歉。”伊尔迷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蝮蛇跟在他脚边,蜿蜒爬过那些金灯,“你们塔的品位真奢华啊。这些灯可以关了吧?”
酷拉皮卡笑了笑:“抱歉,还不能。”
地面。
时至深夜。正是这颗星球上大多数人酣梦的时间,但这个城区有一半的人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好好入睡。他们从梦中被惊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歹徒劫持做了人质,被分成好几部分,各自秘密集中在不同的地方,由几批歹徒分头看守,以免被塔出动的救援人员一网打尽。但为了展示给塔看,在那高塔之下的地面上淌着几滩尚且温热的大片血迹,几个先前被歹徒们专门拎出来射杀以杀鸡儆猴的可怜人躺在那里,手腕膝盖都被扭曲成怪诞而狰狞的形状。
歹徒们一部分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地看守着静若寒蝉的人质,一部分正试着与直升机上的同伴联络,还有一部分逡巡着,跃跃欲试地扛着这个国家禁止私下流通的重火力武器瞄准那座宛如利剑般破开天空的高塔。他们有不少人手臂、肩膀上都有细细的S型伤疤,仿佛游走的群蛇,那是纹骨的标志。
塔那边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要求的,歹徒们也不信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会对这群平民置之不理:要知道和政治或者军事沾边的高官们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辖区出事,那意味着他们的官途到此为止。这个道理到哪里都是通用的。
所以塔按理来说,即使不马上答应他们的要求,起码也应当派个代表什么的来沟通一下……他们以前在某个国家的皇宫也是这么干的,效果拔群。不过这座高塔显然比皇宫的效率要慢得多了,十分钟都快过去了,到现在竟然也还没有代表下来媾和。
歹徒们决定将自己的要求再用无线电与传真传一遍。老实说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不是很好。他们指挥着彼此,骂着脏话,时不时将唾液吐在同伴脸上。
一座银行大堂里关着一批被扣押的人质,他们听着来回走动的歹徒们的交谈,正心惊胆颤的时候,他们之间传来了尖锐的哭声。
有几个家庭带着孩子,孩子们竭力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才能让惊恐的孩子停下哭泣?这可能是世界上最难解的几个难题之一。他们的父母比他们还要惊恐,捂着他们的嘴发着抖小声呵斥,希望他们在那些歹徒察觉到并走过来之前停止哭泣——但显然是徒劳。几个手臂上缠绕着伤疤与刺青的男人闻声端着枪走过来的时候,因为过于害怕,几个哭泣的孩子哭得越发大声。他们的父母也快哭了。有一个父亲壮着胆子向扛枪的歹徒道歉:“非、非常对不起,我们——”
一个男人冷笑了一声,用枪托砸在了他鼻梁上。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另一个男人扛着枪瞄准那个哭个不停的男孩,高声喝骂:“塔里的猪猡看好了!”
他扣动了扳机。
“这灯有别的意思?”
“是的。”
“是什么?”
酷拉皮卡笑了笑。
“‘我方水晶遭到攻击,请立即回防’。”
伊尔迷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开始反击。”
砰。
失去知觉的身体重重落地,在久未擦拭的地面激起一片灰土。枪支摔出去老远。血液慢慢涌出来,人群里的尖叫此起彼伏,像几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丝绸般的夜幕。目睹了一切的歹徒同伴扛起机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往自己身侧横扫,将所有会动会说话的都打成碎片。
叮。
一只苦无轻盈地钉住了他的枪管。不信邪的男人死死地扣了几次扳机,滚烫的火药在枪膛里挤压、受热、膨胀,最后砰地炸膛,将他的双手炸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其余分散在各处的歹徒们听到这声响,纷纷快速往这边聚拢,没跑几步,便被数只苦无钉住了手脚,剧痛让他们倒地挣扎哭嚎。一个人影快速地在人群里闪过,他身姿巧妙,迅捷仿佛掠飞点水的海燕。被吓得反而止住了哭泣的小男孩抽着干噎,愣愣地和那个被一只苦无封喉的死去的尸体对视了一会儿,一双手横空伸出来,把他抱起来塞进了他同样坐在地上的父亲怀里,脚尖点地刚要退走,小男孩稀里糊涂地问道:“琦、琦玉老师?”
忍者被噎得手一歪,瞄准歹徒手腕的苦无掷歪,钉在了后一个人的眼睛上。比较要命的是本要被射杀的那个歹徒手中扛着火箭炮,不夸张地说,一炮就能把这整个大堂开个穿堂风。
忍者伏低身子,刚冲了几步,一个葱绿色头发绑着高辫的女郎从天而降,膝盖夹住男人脖子,身体极为柔韧地往后一倒,双腿像两把剪刀一样一拧。
忍者肉痛地听到了一声颈骨断裂的声音,女郎轻盈落地,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形如厨房剔骨刀的尖刀飞出去,削断了另一个扛着重火力机枪的男人的手腕。她看了一眼忍者,道:“年轻人少看点漫画。”
光头忍者老实听了前辈的训,苦哈哈地闪进黑暗里。
听到大厦这边动静的歹徒们在迅速回防,穿着T恤热裤身材热辣的女郎弯腰拾起了自己的刀,转身道:“各位市民受惊了,请跟我往这边走。”
森德里克大笑着坐上机舱,和他许久未见的老伙计们挨个撞肩。直升机平稳地飞在高空,向他们既定的与哨兵约好了的港口城滑翔而去。
他这时发现机舱里还坐了一个陌生的姑娘,长发垂腰,面容清秀又天真,皮肤白皙,显得有些稚嫩,可能还很年轻。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抿出一个腼腆的笑。
推荐文章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网恋吗,大圣爷
下一篇:[综英美]与反派互换身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