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草莓与俄雨
说着,一条温热健硕的腿毫不顾忌地挤进了对方的跨间,腿部软肉被陌生的触感撩拨,绿谷出久快要惊得跳起来,他往上抬着身子却便利了对方入侵得更加方便。绿谷出久支支吾吾:“不要这样啦,好奇怪……”
轰焦冻有些佝偻着腰,没理会绿谷出久推拒着自己两臂的手,双臂用力箍着对方的腰,稍稍一抬,那条腿便稳稳嵌在绿谷出久的跨间。实际上绿谷出久推拒的手也没有用力,他拒绝不了轰焦冻的,从一开始就是。“坐好了?”轰焦冻轻声问道,低下头仔细地整理着绿谷出久有些松垮的下摆,他一条腿差不多九十度的弯着当座椅,绿谷出久不敢也不舍得把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那条腿上,便小心翼翼费着劲,踮着脚,有点无奈地调整了姿势,让轰焦冻也不至于过于辛苦。
“等会儿你的腿会麻的。”
坐在那条腿上的绿谷出久便稍稍比轰焦冻高了一些,对方自下而上的仰视着他,无垢的依赖的眼神在心湖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于是两人对视几眼,又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
这回轰焦冻的手改托为按,不容拒绝地把按着绿谷出久的颈项,对方后颈的凸起被他手恰好兜住,在接吻缠绵的节奏之外,轻柔地来回抚摸。
“轰好像很喜欢摸后颈这个位置呢。”
间隙,绿谷出久舔掉嘴边残留的唾液,轻喘着说。
“绿谷感觉不到吗?”
轰焦冻没退开,他凑近了,抵住绿谷出久的额头,用手不断来回抚摸着那块儿凸起。绿绿谷出久摇摇头,轰焦冻便牵起他的一只手,带着他慢慢摸上了这处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秘地。
那是很小的一块儿,有些硬,却又具有弹性。
“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轰的后颈有吗?”
“没注意,你摸摸。”
轰焦冻柔顺地把头搁在绿谷出久的肩上,嗅着对方颈窝里蒸腾着皮肉的热气。这里靠近后颈的位置,檀香的味道更胜一筹,仿佛是从身体里的某个内核里飘出来的,又暖又热,混杂着血肉的味道。他的犬牙蠢蠢欲动。
绿谷出久伸出手仔细摸索着轰焦冻的后颈,一片平滑,只有脊柱抻开薄薄皮肤的枝节感,一块儿一块儿,清癯得有些硌手。
“没有。但是这块儿好像对我自己没什么影响呢。要不是轰不断地触摸,我都注意不到。”
弯着腰的姿势让轰焦冻把对方的身型彻底纳入怀中,少年结实硬朗的身型抱在怀里坚韧而富有弹性,一段腰不是盈盈一握的纤细,而是风吹雨打尽不折的岿然,分量沉沉。轰焦冻搭在对方肩上的头悄悄地挪到了那截脖颈旁,嘴唇距离颈上的大动脉不足一厘米,噗通噗通跳跃的搏动隔着空气骚动在他的唇上。他垂下眼,盯着颈上被他的吐息吹拂得左右颠倒的小小绒毛,慢慢开口:“很想咬。”
“咬”字所携带的暧昧的联想,让绿谷出久那朵薄红的耳垂彻底沁了血,他平息了慌乱,有些惊诧地开口:“咬、咬吗?”
轰焦冻没开口,在颈窝蹭了蹭,绿谷出久意识到这是个点头的动作。
自从那次谈话后,轰焦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只挑了一个弧度极浅的笑,或许都不应称作是笑容,他道了一句谢谢。
珍重至极。
绿谷出久隐约感到的、在外飘荡已久的温情,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少年身上。只是他,有时让绿谷出久彻底软了心。就如同这个时刻,悄无声息地埋在他的颈窝里,明明每个呼吸都在他耳边说“我好想要”却又一声不吭再没任何动作地乖巧地停留于此。
轰焦冻一定是以退为进的个中好手。
绿谷出久酡红着脸,发现了轰焦冻某一真实面目。
他摸索着对方后颈的手开始顺着发尾捋了下去,有些不确定地问:“那轰就咬吧?憋着也很辛苦吧,只要别太用力……”
最后的话湮灭在轰焦冻幽深的眼神里,他斜着向上看的目光魄力十足,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搅起了天翻地覆的海浪,把名为绿谷出久这座沉沉浮浮的孤岛彻底拖进了黑色的漩涡里。轰焦冻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他握着绿谷出久的脖子,头颅窜到了后颈处,檀香越发浓郁了,清露的味道反而像是漂浮在密林间的瘴气,拨开了丛生的杂草,最深处挥发着幽幽微光的昙花,亟待揽撷。
绿谷出久依着轰焦冻的动作稍稍歪了脖颈,他望着不远处的水龙头,没扭紧的水龙头涎着一滴接一滴的水珠,短暂的滞空时间中流转着剔透的阳光。嘴唇张开时,一股热气送了出来,小小的鸡皮疙瘩挺立,绿谷出久出着神,想着在本子上该如何记录这一次的发现呢。
每一笔都是回忆的添油加醋,当记录完整后,他会失去再触摸这些字迹的勇气吧。
尖牙没入皮肉的刺痛没能让他继续神游,要害被啃咬的本能危机感让他猛地弹跳了身子,又在对方轻轻拍打背部的动作中放松了下来。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什么顺着轰焦冻的牙齿尖端渗进了他的血液。又是那种沉没的感触,他像是要窒息了,却又能顺畅呼吸,但鼻腔间是满满的松木香,香阻隔了空气,他像是盛满了松木香液化后的容器,满溢着,滴落着,却又源源不断地从后颈处涌动而来。
接着是甜蜜的眩晕,飘飘然而欲眠,松木香也蜕变成了琼浆玉露,他似迷途在仙坞青云的旅人,振袖,琼瑰化蝶,蹁跹飞去。刺痛没了,漶灭在清甜的桃花源中。
绿谷出久不知轰焦冻是何时停下的,待他回过神来,只见对方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唯恐做错了事,有些手足无措地轻拍他的脸颊。
“绿谷你还好吗?”
绿谷出久吐出一口气,顿觉空气好似带了污浊,竟让他感到了一丝沉闷。他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缓不过神。”
“那种好像飞上了天空一样的感觉,明明害怕着掉下去,缺不自觉沉浸在苍穹里。”
他把脸靠在轰焦冻的手心里,眼神里没了聚焦。停了一会儿,将滋味彻底回味过了,神采又才在他的眼神里点起,他有些亢奋地看向轰焦冻:“轰呢,有什么感觉吗?”
看到绿谷出久是真的无事后,他才缓和了表情,“很舒服,很……心安。”
接着他又补充道:“绿谷不用担心掉下去,我会接着你。”
绿谷出久眨眨眼,欢乐似泉,淙淙流淌,他答:“好。”
“AO关系与AA、AB、BO等其他性别组合关系不同的是,有且只有AO之间拥有标记能力,AO之间的信息素标记持久且不易消除,以及,这种标记是双向标记。AO之间的腺体标记狭义来说有两种:临时标记与彻底标记。临时标记通过交换唾液或其他体液的同时啃咬Omega腺体释放Alpha信息素就可做到,这是解决意外的Omega发情期或Alpha易感期的最佳方式;彻底标记则是通过射精、成结、噬咬腺体的完整性交方式完成,彻底标记是终生的。”
——《新人类进化史·标记篇》
第九章 九、Young and Menace
五月中旬,连绵细雨彻底消散了,越前健一所带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悬停在少年们的头顶,铜锈之气时不时撩拨着他们的神经。与此相对的是,五月中旬的天气好的出奇,千里无阴,万里无云。偶尔漂浮的白云拖拽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停如耄耋之人。在时刻紧绷的气氛中,体育祭先行一步。日子愈近,学院里骚动的氛围愈甚,操场上的装饰一点点多了起来,午休时分,躲避着太阳刺眼阳光的两人对坐着,照常收集信息。
绿谷出久拿笔的姿势相当严谨,一笔一划规矩朴实,笔锋圆润,没有锋利萧瑟之感,他记东西时喜欢念念有声,嘟囔着细碎的言语从腮帮里含混了一圈,顺着笔迹持续着。这时的绿谷出久像极了碎碎进食的仓鼠,把松果抱在怀里,研究着每一部分如何下嘴,他的认真像是从永动机里生产出来的一般,源源不断。
“凸起部分经观察只在本人身上发现,轰同学的身上并未发现,但不排除有生长的可能性……”
轰焦冻与他面对面坐着,侧着身子,不出声干扰,只在绿谷记录出错时点一点,无声提醒。偶尔伸出手把写着写着偏斜的本子又推正了。轰焦冻是在这个时候发现绿谷出久的肤色色度与自己相近的。轰焦冻的皮肤偏白,天生的,后来经常进行室外锻炼才逐渐染了小麦色。绿谷出久,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并不能算偏白皮肤,他是大多数少年人的肤质,气色康健,有点泛黄的肤色现在不知不觉在太阳的光照下透出了白皙,青色的血管跟着笔画一收一合在手背上蜿蜒,这个变化着实微妙。
他试着回忆了第一次和绿谷出久见面的时候,不过画面染上了瑰丽,再回忆有心跳加速的嫌疑,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绿谷,你的肤色好像有些变化。”
“嗯?”一捺停顿在途中,绿谷出久有些不理解地看向对方,轰焦冻的表情不似作伪,似乎是相当认真地提出了这个议题。他抬起手看了看,迟疑道:“肤色吗……我没有察觉。”
“有以前的照片吗,可以拿出来对比一下。”
“啊,有的。现在刚好可以用一下手机,里边还存着以前的照片……”
绿谷出久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以前的照片,翻着翻着心里涌起了怪异的感觉。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轰焦冻,又低下头看着照片。照片中的男孩儿和朋友、母亲的合照笑得和煦灿烂,有时笑得开怀,一口白牙亮出来,整个人生气漓漓。他的注意力从肤色上飞走,被自己脸上的雀斑吸引去了。绿谷出久回忆了一下,至今有夸他帅气的人吗。
他默默思考了一会儿。
绿谷出久盯着照片有些出神,以前没发现,现在一张张翻下去倒是明显的很,一成不变的笑容、朴素的Polo衫、红色高帮鞋和有些大的黄色帆布书包。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在诠释“朴素憨厚”的含义。
绿谷出久翻着翻着又抬起眼瞄了一眼轰焦冻。对方恰到好处俊秀的五官,明明是一样的校服,却给他穿出一些不一样的气质。袖子挽到手肘处,一截小臂线条流畅漂亮,还有松领带时对方的手指,骨节分明。
绿谷出久突然有些奇怪地,不愿意把照片给对方看了。
轰焦冻倒是有些奇怪对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还有些犹豫,他离开座位走到绿谷出久的身后,绿谷出久来不及掩藏,便被轰焦冻看见了照片上傻兮兮笑着的自己。轰焦冻自然地把手搭在绿谷出久肩上,问:“怎么了?”
绿谷出久莫名有些脸热,他有点不好意思回头望望:“轰觉得有什么不同吗?”